我這麼一說陳家豪就大感面上無光了,要知道他可是用上了所有的部隊,預備隊也許沒用上……但那也是來不急用,而我在步兵上僅僅只用了一個連,一個新兵連……甚至彼此之間的傷亡比明顯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幾乎就可以說我是用一支手就打敗了他,而且還可以把他打得很慘。
當然,這時的他還是不願意承認失敗的,他老爸也一樣。
陳師長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說道:“情況是這樣的……這次演習……紅藍雙方都打得不錯,紅方打得很堅決、很勇敢……”
說到這裡陳師長的話都不自覺得有些小了下去,讓我差一點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藍方也打得很巧妙!”陳師長繼續說道:“因爲發生在右翼的裝甲部隊的作戰……很有可能會影響整場演習的結果,所以爲了慎重起見,我們就把紅、藍雙方的指揮官集中起來,一起討論下這次演習的結果……”
頓了下,陳師長又在後面加了句:“討論討論互相之間纔會有提高嘛,彼此間也可以取長補短!”
很明顯……這最後一句話是在掩飾,其真正的目的實際上是爲紅軍找到“勝利”的藉口。
“怎麼樣?藍軍先來吧!”陳師長把目光轉向了我。
我不由在心裡暗道一聲厲害……要知道像這種討論戰局的東西,先來的不會有什麼好處,因爲有些謀略或是方法要是先說出來了,那後討論的人當然就可以假裝事先就知道了然後從容不迫的做出相關回答。
比如我說會讓坦克兩翼包抄一舉擊潰紅軍……接下來陳家豪就會說了。我早料到藍軍會從兩翼包抄。所以集中實力先突破一方……
我又哪裡會讓這個當。於是想也不想就指着地圖回答道:“我沒什麼好說的……藍軍坦克以大傷亡比全殲紅軍坦克,然後乘勝追擊直接插入紅軍後方,配合一連部隊擊潰整個紅軍的進攻部隊……”
我這雖然說的是實情,而且接下來也的確就是打算這麼打的,但卻沒有涉及到具體謀略,同時還擺出一副勝利者那種得意洋洋的姿態……其實我又哪裡會是那麼不知道分寸的人,我很清楚越是在這時候越表現得低調別人就越是覺得你很牛,所以聰明人的做法就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很牛但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姿態。
我當然不會是傻到不知道這個。我的真實目的其實是……刺激一下陳家豪讓他先說。
果然陳家豪見坑就往下跳了……
“我不同意!”陳家豪馬上就打斷了我的話。
陳師長趕忙連連給陳家豪使眼色,但這時陳家豪的心思哪裡還會體會到老爸的用心良苦,二話不說就搶到了地圖前……這使是陳師長臉上不由露出了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而我心裡卻是暗暗得意。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如果正處於自卑的狀態的話,只要輕輕的一刺激很快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反彈,就會表現出一種強烈的自尊或者說死要面子也行。
所以從這一方面來說,有時在軍事上能夠摸透敵人的心理並善加利用還是很有好處的。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陳家豪指着地圖說道:“我們紅軍的坦克比藍軍多,雖然有三輛因爲故障退出了演習,但還有十七輛……而藍軍只有十五輛。而且紅軍這十七輛坦克分成兩個部份,前方四輛。後方十三輛,在往後還有兩個排的步兵……紅軍完全可以在正面以十三輛坦克頂住藍軍十五輛坦克的進攻。然後兩翼再分別以四輛坦克及步兵對藍軍坦克進行包抄!這樣一來……藍軍坦克很快就會陷入紅軍的包圍中了!”
好吧!我實在沒有估計到陳家豪的臉皮會厚到這個程度……這說法都讓我有些目瞪口呆了。
要知道紅軍坦克的確有四輛是走在前頭的,不過那是因爲與主力部隊失去了聯繫在前頭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亂竄的……它們連演習暫停了都不知道,還一路按原計劃闖進我們藍軍陣地呢,現在卻變成是陳家豪的奇軍了。
另外那兩個排的步兵……先不說這些大多數都是從被炸燬的運輸車上下來的,距離坦克至少還有一千多米,根本就無法與坦克配合。
“楊營長怎麼說?”陳師長硬着頭皮問。
我呵呵一笑,對身旁一副義憤填膺的趙敬平揚了揚頭,說道:“還是讓趙參謀來說吧……”
我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有些話由曾在軍參謀部任職的趙敬平來說更合適,更讓別人覺得客觀,另一方……當然就是進一步刺激陳家豪了。
要知道處於自卑狀態的人都是十分敏感的,每一個小動作都會讓他們做出過份的解讀。比如我現在讓副營級而且以前甚至是副軍級的趙敬平來說話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陳家豪那就會解讀成:“這是楊學鋒那小子有意羞辱我,意思是我不夠格跟他對陣說話!”
其實我是有意讓他這樣誤會的,其實也不能說是誤會……因爲我的本意就是要在心理上羞辱他們父子一番……看他們再死撐,越往下撐你們得到的羞辱就越多。
早就壓着一肚子氣的趙敬平一聽我這話,當即也不等別人同意,兩下就走到地圖前說道:“我不同意陳營長的說法……首先,紅軍事實上已經由於藍軍坦克部隊的出現處於半混亂狀態,藍軍還會在第一時間擊毀紅軍指揮車!”
“擊毀紅軍指揮車?”陳師長反問了一聲:“有那以容易嗎?”
“十分容易!”趙敬平半分不讓的迎着陳師長的目光說道:“不知道陳師長有沒有發現,紅軍連級指揮車有三根天線,而其它坦克只有一根天線,所以我們在第一時間就認準了……紅軍指揮車是五號車……不信的話,陳師長可以問問陳營長!”
陳師長朝陳家豪投去疑問的目光,陳家豪無奈的點了點頭。
“而我們坦克的陣形就是三角形!”趙敬平繼續說道:“不知道觀察員有沒有發現……我們三角形是迎着紅軍指揮車的位置插進去的?”
“這個……”旁邊一名觀察員說道:“之前倒是沒注意,現在聽趙參謀這麼說……紅軍五號坦克的確就在藍軍隊形正前方!”
“所以……”趙敬平接着說道:“雖然59中命中率不高,但藍軍十五輛坦克全都瞄準紅軍五號車,也就是紅軍指揮車……第一批十五發打不中還會打第二批,那我想問問,紅軍指揮車有多少機率能生存下來?”
趙敬平這麼一問周圍的人就都沒有聲音了。
“如果紅軍指近車退出演習的話……”趙敬平再問:“那本來就處於半混亂狀態的紅軍裝甲部隊,還有多少能力來實施這個中間防禦兩翼包抄的打法?”
這一來就更沒人說話了……要知道這時坦克部隊與步兵甚至和上級的聯繫全靠指揮車,這指揮車一退出演習……那坦克部隊與步兵部隊就不可能會有什麼協同了,甚至坦克部隊的各坦克都會出現各自爲戰的狀態。
“我不同意!”最後還是陳家豪提出不同的意見:“藍軍可以擊毀我指揮車……紅軍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擊毀藍軍指揮車……”
我輕輕一笑,我還就怕這陳家豪不說這句話呢……結果他馬上就說了。
趙敬平也笑了起來,他朝對面的觀察員說:“不知道負責觀察的同志有沒有注意到……藍軍所有坦克都是插着三根天線的?”
“這個……”其實觀察員根本就不用回答了,因爲插上三根天線又不是什麼很難做的事,只要會想得到那就肯定做得到。
張司令哈哈大笑起來:“這辦法又是你們楊營長的主意吧!”
“沒錯!”趙敬平點了點頭:“就是楊營長的辦法,而且楊營長爲了加強步坦之間的聯繫,普通坦克有兩根天線是真的,一根用於坦克內部聯繫,另一根用於步坦之間聯繫,只有一根是假的!”
“好辦法!”張司令連連朝我點頭:“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我坦克部隊指揮車暴露的問題!”
“張司令過獎了!”我說:“這只不過是雕蟲小技,一點小聰明罷了!”
我承認我很邪惡……因爲我這麼一說那陳家豪自然又要氣個半死,他的解讀自然就會是:“一點雕蟲小技一點小聰明就能打敗他,那他又算什麼?”
果然,當我偷着掃了掃陳家豪的時候,就見他面色蒼白氣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他還看到張帆滿臉都是自豪的笑意,就更是打翻了醋罈子般的酸溜溜的不是個滋味。
不過他明顯是對這場討論已經失去了信心,窩在旁邊不敢再說什麼了。
而陳師長還不甘心的繼續說道:“嗯,這個方法的確不錯!不過……這也並不排除紅軍因爲政治思想先進性的原因,在失去指揮的的情況下各部分主動配合包抄打擊藍軍坦克部隊!”
好吧!既然你要自取其辱,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