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輪迴嘆氣說:“別無它法,除非,有人渡命!”
段離問道:“渡命?怎麼渡?”
莫輪迴嘆氣說:“算了,你不能,壽元不足三年,怎麼渡命?”
段離黯然,擡頭說:“你的命數有多久,可以渡麼?”
莫輪迴嘆氣說:“位列奇蹟,我們的命數早就超脫了五行三界,不能給凡人渡命。”
劉杉站在窗外,看着急迫的段離,微笑着離開了,遠處東方升起一團煙火,隱約有一個淡淡的“李”字,劉杉吐了一口濁氣,一步踏在宮牆上翻身離開了皇宮,暗影之中,一個揹着弓箭的白衣男子出現,緊緊跟在劉杉背後,詭異的笑容暗淡了月光,模糊了風月。
風的律動猶如天地的呼吸,傳奇級別的人速度,力量比一流高手強的多,就是因爲感悟了風的力量。古人觀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往往有得。孔子觀流水,感嘆:“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老子行萬里路,西出函谷關,紫氣東來三千里。傳奇本就是超凡的存在,他們的實力早就超出了長常人的理解範圍,一草一木皆可爲劍,一石便可要人命。
劉杉踏風奔向東方,一白衣男子緊跟其後,傳奇的速度已然很快,可那白衣男子仍是寸步不離。
煙火早已消散,十多個蒙面人站在篝火旁,劉杉站在一棵桃樹旁,小心地移動腳步,這是高崖獨壁一側是萬丈深淵,一側僅是一條小徑,直通山下。劉杉舉步,右手衣袖微微隆起,隱約是一把匕首。
見到樹下突然間出來一個人,十餘人提起刀劍,當見到是劉杉時,收劍抱拳道:“屬下見過東王。”
劉杉擡手示意他們站起,問:“你們爲什麼把信號彈放出來?”
一個男子摘下頭巾,說:“東王,屬下呂輕侯覲見,攜帶十殺前來助你。”
劉杉冷道:“我的事,還不用你們來幫我,回洛陽去。”
呂輕侯從背囊後掏出一大包東西,說:“東王,這是霹靂堂的火彈,請收下吧!”
劉杉伸手接住,突然一股危機感產生,嗖地一聲,一支長箭穿過密林射向劉杉,側頭躲過後,一箭點在了火彈上,眼看就要爆炸,呂輕侯不過一流高手,根本無法閃開。劉杉一腳踢上那包火彈,踢下了萬丈深淵。還未來得及慶幸,又是接連幾聲破空之聲,十殺!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箭箭穿喉,十條人命死在了眼前,匕首劃出一道炫目的光彩,兩支射向自己和呂輕侯的箭矢被一劍劃斷,一個白衣身影閃過,密林之中甚至沒有絲毫聲音,只是一個淡到極致的影子閃過,劉杉低喝一聲衝了上去,追着影子進了密林深處。
地上趴着一具具屍體,一陣咳嗽,一個屍體站了起來,在臉上抹了抹,一張冷峻的臉露了出來,呂輕侯跪地:“北主。”
李原那低沉的聲音響起“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的東王,不以大局爲重,毫無當權者的決斷,這次辛苦了。”
呂輕侯嘆氣說:“其實,我被感動了,北主呢?還是一如既往的鐵石心腸?”
李原抽出“插”在脖子上的箭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記住王伯當給我的這一箭了。”
王伯當?隋唐亂世的白衣神箭,號稱千軍陣前,一箭勾魂。呂輕侯神色一變,說:“東王快回來了,還是請北主離開吧!”
李原毫不在意,一步走向萬丈深淵,呂輕侯站在懸崖邊向下眺望,只見李原腳下彷彿有一團氣在流動。縱然是萬丈深淵,也有一種風輕雲淡的意境。呂輕侯回身,托起十殺的屍體,一具具向山崖下扔下。
狼狽不堪的劉杉推開一株枯木,說:“呂輕侯,你馬上回去,小心那個組織的人。”
呂輕侯皺眉問:“那個?難道是英豪?”
劉杉點頭說:“不錯,剛纔我遇到了神行太保和白衣神箭,只好回來了。你收拾一下,馬上離開。”
呂輕侯黯然道:“公子,請記住一句話:慈不掌兵。”
慈不掌兵!難道真的是: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李唐有一柄柄兵器,可以至人於死地。傳說中的殺神軍團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彩虹。跟先祖打過天下的那一幫人當時被稱爲:英豪。身居第一的霸王李元霸,年少隕命,排行第二的宇文成都屈居第二,與李元霸爭鋒,黯然落幕。第三……
神行太保身如疾電背上揹着一個白衣男子,胸前點點血花,白衣男子揹着長弓神色萎靡不振,不時咳嗽兩聲,神行太保一腳踢開大門,放下白衣男子,說:“王伯當,估計他會窮追不捨,等會你收斂氣息,我會把他帶到其他地方,小心養傷。”
王伯當萎靡地靠在牆上,說:“辛苦了,懷遠。”
神行太保關上門,詭異地一笑,看了看東方,說:“回去告訴判官,黃泉回來了,派人保護他,別讓他發現!”
暗地裡一個黑影站起,鞠躬退去。而他繼續向着西方奔去。
李原站在小院,看着失魂落魄的劉杉,掏出酒袋,扔給他,說:“男人的傷痛,是不用說出來的,不高興,那就喝酒吧!”
劉杉仰頭倒了一大口,狂笑道:“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爲什麼我無能爲力,我要如何才能做到那一步!”
李原悲慼道:“我去拜祭族人了,發現了這個!”
一枚血紅色的玉佩扔給了劉杉,奪過酒袋,也是一大口直接倒下,嗆得臉色潮紅,劉杉接過,那是如血般鮮紅的一枚玉佩,一個鮮紅的“殺”字刻在正中央。
劉杉說:“李火?他怎麼會來?殺神的專屬玉佩都敢隨意丟了,果然是長不大的孩子。”
李原一聽那句“長不大的孩子”臉色一變,說了句:“我還有事,你隨意。”
說着離開了,剛剛走了出去,一拳打在了牆上,怒道:“孩子,孩子,在你眼中我永遠都只是個孩子!”
李原接連捶擊牆壁,雙拳流下了斑駁血跡,一口真氣不繼,昏了過去。
也許我們都是一羣長不大的孩子,固執地認爲長大了,卻得不到承認,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一身汗水的段離黯然地擡起頭,雙眼無神地看着莫輪迴,無助地說:“我該怎麼辦?她……”
一
滴淚劃出了眼角,落在了地上,碎了段離的心。如同希望破滅般,仰頭坐在地上,看着微微發白的東方。
莫輪迴說:“其實,不用太悲歡,我的一術輪迴可以幫她續命的,遺憾的是:找不到施蠱人,否則直接就可以解決了。”
段離坐在地上,頭髮詭異地變白了,彷彿一夜心力交瘁,緩緩問:“一術輪迴?可能嗎?”
莫輪迴嘆氣說:“應該吧,我也不確定。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輪迴闕了。”
莫輪迴踏風而行,幾步便回到了輪迴闕,臉色刷的一白,半趴在地上。再無風輕雲淡的神采。靠在欄杆上調勻氣息說:“一術輪迴,還真要命啊,段離也真是的,一口氣連同我的內力也耗得一乾二淨。”
一術輪迴,輪迴闕的至高心法,用好了可以拯救天下萬民,用不好的話,天下大亂,一切只因爲那兩個字:共享。用到極致連生命也可以共享。
段離靜靜地看着熟睡的雲路,伸出手輕輕撫摸她那吹彈可破的面龐,微微一嘆,提手抹去眼眶的淚水,爲她蓋好被子,看着日出,調勻氣息一步消失在了流雲殿。半柱香後,雲路幽幽醒來,雖然僅只是小軒窗開,仍有一種淡淡的喜悅,微微一嗅,坐在了小凳上,把玩着一個茶杯,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有點鬆了,伸手在背上摸了摸,一滴水樣的觸感,雲路怔了:難道不是他?他怎麼會流淚呢?
柳杏收拾了一下背囊,辭別了老人,伸了伸懶腰,走向小院。剛拐了一小步,就看到李原雙手龜裂,滿是鮮血地倒在地上,急忙扶起,摸了摸脈門,發現只是急火攻心,伸手摸出一顆藥丹,塞進了李原嘴裡,拉着雙手往小院走去,一步一挪地走得極慢。劉杉此時並不在院內,門上掛着一個鎖,柳杏直接捏碎門鎖,拖着李原走了進去。
西夏,雲千幽坐在密室,仰頭看着屋頂的浮雕,緩緩伸出雙手,彷彿想要攬住什麼東西,門吱吱地被人推開了,李元昊推門進來了說:“雲長老,你們九天的人不守信啊,居然揹着我去了中原,是爲了什麼呢?”
緩緩抽出一柄劍,一柄暗紅色的劍,李元昊地冷冷地說:“這把叫做天辰,是用天外隕石製成的,毫無溫度,是我一絲一毫打磨成的,鋒銳不亞於神兵。”
雲千幽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李元昊,說:“特殊的任務與你無關,你做好建國準備就好了,九天會給你最好的資源,前提是你絕對的忠誠。”
李元昊微笑着說:“所謂的忠誠?還是將來你們向我效忠吧!”
一聲狂妄的大笑,劍出鞘,直對着密室牆壁說:“天辰劍啊,如果我大事可成,就讓我一劍劈碎此壁吧!”
雲千幽側身躲過,李元昊一劍劈下凌利的劍氣縱橫,雲千幽終究不是武林高手,即使躲開了,凌厲的劍氣依然攪碎了一部分長髮,一劍之威,竟凌利如斯。雲千幽第一次覺得李元昊根本就不是握在手中的螻蟻,而是比他看得更高遠的王者。
牆壁上一絲裂痕悄然浮現,接連幾聲破碎聲,牆壁龜裂直至坍塌,李元昊滿意地收劍歸鞘,輕道:“此招名爲:天辰振世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