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忽然熱鬧起來了，報紙上開始有人吵架了。
很多人平時不太看報紙的人都忍不住買報紙回來看了。
今天是清美的教授罵陳立安的藝術不行，明天又是哪個藝術家罵回去，說他屁都沒有。
今天有人指責陳立安作風有問題，把藝術當成馬戲團的雜耍。第二天報紙上就曝光這個教授出軌自己的學生，而且還學術造假，一個拿得出手的論文和作品都沒有。
有人說陳立安不是藝術家，就是個商人博人眼球。第二天報紙上爆出這個人工資不高，開的卻是十幾萬的車，房子四五套，子女都在留學。
陳立安也是壞，手裡有那麼多收集的黑料就不一次性放出來，非等着有人罵他他才爆料出來。
陳立安就是想看看那些人膽子有多大，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站出來罵自己。
“媽的！不講規矩！陳立安就是個流氓！還調查我！”
一個被陳立安曝光的專家，氣憤的把手裡的報紙丟在地上。
在房間裡還有幾個和他一起的朋友，此時都表面安慰，心裡其實都在考慮還要繼續嗎，萬一下一個人是自己呢？
“陳立安這麼搞太不講究了，搞偷襲！這件事不能這麼鬧下去了。”
“我明天就去找部裡說理去，陳立安這樣的人必須抵制！”
“難，你們看了那個紀錄片了嗎？我這兩天回家都有人指指點點的，說我真眼說瞎話。”
陳立安在這裡又被批鬥了，不過他這會正在家裡抱着孩子看電視呢，電視裡放的正是陳立安的紀錄片。
陳立安抱着咿呀咿呀不老實的兒子，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陳美人端着水果過來說道：“你就不能有點耐心，抱一會就受不了了啊。”
“這小子太好動了，一點不老實，他姐就不這樣。”陳立安看着兩隻手不斷撲騰張牙舞爪的小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陳美人聽到陳立安的話，不樂意地哼了一聲，兒子和女兒能一樣嗎！
不過看着電視裡和陳立安一起坐在車裡的藤原紀香，她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戳了陳立安一下說道：“你這個紀錄片央視都播了兩次了吧？怎麼這麼支持你，是不是上面有人發話了？”
“鬧這麼大，肯定的，估計今天就要找我談話了，總不可能看着我一直髮瘋吧，清美的幾個教授還有那些個所謂的專家底褲都快被我扒完了。”
陳立安也不太明白這些人怎麼不知道把屁股擦乾淨呢，是不是之前欺負的都是老實人，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了。
這次被陳立安這麼一教訓，估計以後都不敢這麼大膽了，不過有的人估計都沒有以後了。
陳立安現在就發瘋，誰罵他他就拽他底褲，看看誰到底不乾淨！
反正自己唯一的短板，作風問題都曝光了，他還怕個鳥，大家一起死！
陳美人看着紀錄片說道：“這個紀錄片早就該放出來了，要是大家都看到你的在東京搞出那麼大的動靜，那些人估計也不敢罵，現在不知道多少人誇你乾的漂亮呢。”
“之前不是有照片嗎，不過的確是影像更震撼一點，央視的傳播面也廣。”陳立安想到這兩天出門大家看他的眼神，心裡的火氣都沒那麼大了。
專家教授算個屁，咱們可愛的羣衆的眼睛纔是雪亮的，轟炸東京多藝術啊！
陳美人這次也算是見識到陳立安的另一面了，看着紀錄片裡給陳立安揉着太陽穴的藤原紀香，心裡雖然生氣，但是也不敢發火，只是小聲地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陳立安擡頭看了一眼剛準備說話，手機就響了，陳立安拿出來一看是王主任的，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抱着兒子，我去接個電話。”陳立安把孩子遞給陳美人後，拿着電話去書房了。
陳美人看着陳立安的背影，又看了看電視機裡藤原紀香那張好看的臉，忍不住坐在沙發那頭拿起座機熟練地撥通一個電話。
沒一會電話那頭就接通了，龔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進來。
此時正在書房裡的陳立安已經掛了電話，王主任打電話過來也沒說幾句，就是讓陳立安下午去部裡一趟。
陳立安手裡拿着電話，忍不住在桌子上敲了敲，估計是來找自己調解的，現在報紙上天天打嘴炮，陳立安被罵一次他就爆個黑料出來，已經鬧得不成樣子了。
雖然爆料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是王主任又不傻，肯定和陳立安脫了不關係啊。
陳立安從書房出來看到陳美人在打電話，說自己要去部裡一趟就走了。
下午來到王主任的辦公室，陳立安一進去就看到王主任板着臉，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熱情，辦公室裡還坐着一個陳立安不認識的人，看到陳立安倒是很禮貌的打了招呼。
陳立安點了一下頭就沒關注他了，今天來就是發脾氣的，管他誰在呢!
“小陳，最近很忙吧？”王主任看着陳立安說道。
陳立安笑着說道：“還行，最近沒什麼工作，在家歇着呢。”
“是嗎，最近報紙上關於你的消息可不少啊，影響可不小。”王主任意有所指地說道。
陳立安聳了聳肩看着王主任說道：“這件事我不是和您說過嗎？您說言論自由來着，大家討論我是他們的自由，我還覺得煩呢。”
王主任聽到陳立安的話，知道他心裡有怨氣，不過自己心裡也有些不開心，現在把事情搞這麼大他也沒面子。
“這件事到此爲止吧。”
陳立安看着王主任說道：“您和我說沒用啊，我又沒在報紙上說什麼，我可是天天在家畫畫看電視呢。”
王主任皺着眉頭說道：“這麼搞下去對你沒好處。”
“我不在乎。”陳立安看着王主任，也不掖着藏着了，直接說道：“我搞自己的藝術，和那些人有什麼關係？總不能他們可以罵我，我不能罵回去吧，再說了他們自己什麼成分您不知道？”
陳立安往後一靠，哼了一聲說道：“他們罵我的時候就沒事，我朋友看不下去反駁幾句就不行了？還有昨天那個罵我的什麼教授，自己亂搞男女關係還好意思說我作風有問題。”
“我一個單身男青年，又沒結婚，怎麼就有問題了？”
“我在日本搞藝術，礙着他們什麼事了？”
“全國人民都說好，顯着他們清醒了？”
“全世界就他們懂藝術？別人都是傻子？”
“我出國拿獎宣傳中國文化，搞到最後我成罪人，破壞國際關係了？”
陳立安說完後看着王主任認真地問道：“王主任你說說這是個什麼理？”
王主任被陳立安逼問的不說話了，心裡對陳立安的看法也產生了極大的改變，以前不是很懂事一個人嗎？
現在怎麼敢這麼和自己說話的！
陳立安看出王主任的想法，也懶得裝了，直接說道：“我不是沒找過您，不過你不管，那我就自己反擊了。”
“至於您說的優秀文藝工作者，我也不在乎，哪怕以後我的作品不能在國內展出，演戲也不能在國內上映我也不在乎，大不了不搞藝術了，老老實實當商人，做一個納稅大戶。”
“您說說，我每年光是捐款都幾百萬，還幫助國內的藝術家們走向國際，還努力宣傳傳統文化，還打算去巴黎辦藝術展和威尼斯協商國家藝術館的建立，我這樣一個人憑什麼被罵呢？我做這些事情是不是也會被罵呢？”
“那些人憑什麼被叫老師呢？因爲婚內出軌女學生？學術造假？收入來源不乾淨？”
“那麼多優秀學生爲什麼考不上研究生，畫畫的說個屁的英語！”
“那些專家背後是誰在提供資金？房子車子從哪來？子女怎麼出的國？”
“王主任，我還年輕不懂這些道理，您給我解解惑？”
辦公室裡只剩下長久的沉默。
陳立安看着面前的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口，發了這麼多的牢騷嘴都幹了。
喝完茶後纔看着王主任說道：“我今天就是來發發牢騷，我說完了，主任既然說這件事到此爲止，那就到此爲止，要是沒其他事情我就走了，月底還要去日本領獎，事情比較多，您別介意，年底頒獎您再找個聽話的，我就是一刺頭。”
陳立安說完就站了起來就要走，不過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被叫住了。
“陳立安，等一下，我們聊聊。”
陳立安回過頭看着那個不認識的男人，疑惑地說道：“聊什麼？”
“年輕人別這麼着急。”那個男人笑了笑，然後對王主任說道：“老王，你看看這就是我們年輕的文藝工作者，有激情，做事情都風風火火，年輕人有衝勁啊。”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忍着脾氣嗯了一聲，擡起頭看着陳立安說道：“小陳，過來，事情還沒說呢，跑什麼跑。”
陳立安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自己都說的這麼直接這麼難聽了，還要和自己談呢？
陳立安又坐了回去，看着那個陌生男人，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您是？”
“我就是一搞宣傳的。”男人笑了笑，看着陳立安說道：“這件事現在的影響的確不好，這也是我們的疏忽，一開始就應該控制的，讓你承受了不小的輿論壓力，關於那些不實言論和扭曲事實的指責，我們也會從嚴處理的。”
陳立安奇怪地看着他，你要是覺得不好，早讓媒體們集體閉嘴不就好了，哪還有現在這麼多事情。
男人看着陳立安繼續說道：“不過現在這樣鬧下去的確不好，現在國外不少媒體注意到這些事情了，你是國際上有名的藝術家，很多人都在關注。”
陳立安聽到這才明白什麼意思，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王主任，想起來上一次在威尼斯的時候部裡藝術司的那個人對自己說的話。
在外面要說好的，不能說壞的，自己現在鬧得這麼大，被人看到就成笑話了。
陳立安忍不住搖了一下頭，自己之前單方面被罵的時候，怎麼沒人站出來說這些呢。
陳立安看着王主任和那個男人主動說道：“該罵的我都罵完了，就當我年輕氣盛吧，那些人不招惹我我不會再說什麼了，不過有些人你們應該比我注意纔對。”
“你說的沒錯，我們會注意的。”男人看着陳立安語氣緩和下來，就笑着說道：“希望不要在國際上造成太大的影響。”
說到這個陳立安心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的經理人還有一些能量，我會請她幫忙的，不過這種事要是還再發生，她估計會替我打抱不平。”
咱還是太善良啊，不然繼續發瘋下去，非搞個雞犬不寧不可！
看到陳立安退了一步心裡也有分寸，男人笑了笑，絲毫沒在意陳立安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笑着說道：“那就麻煩你了，之後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聯繫我，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陳立安接過男人遞過來的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和職位，心裡這才明白這個所謂的搞宣傳的是什麼宣傳。
宣傳部直屬文藝局的，還是個局長，陳立安真沒想到這個男人職位還挺高的。
這是給自己一個保證？陳立安心裡明白了，就收下了名片。
林方木看着陳立安說道：“以後可能還需要和你多交流多溝通，希望以後在傳統文化的推廣宣傳方面能多配合多合作。”
陳立安看着他輕輕點了一下頭答應，然後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林方木接過名片說道：“好，你反應的情況呢，我們也知道了，有些害羣之馬的確要清理，你等我電話吧。”
這件事到這裡就算結束了，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生氣的，自己手裡還有那麼多黑材料沒用上呢，不能浪費了。
不管林方木說的清理是不是真的，陳立安都不會讓這些材料浪費掉。
回頭都給舉報了！咱不上報紙曝光唄，私下裡舉報總行吧。
出軌的就寄給他家去，學術造假的、收入有問題的就寄到有關部門去，反正一個別想跑！
從部裡離開的後，陳立安享受着初秋的陽光，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發一通牢騷的確挺爽的。
只是經過這麼一遭，以後王主任估計是看自己不順眼了，不過陳立安也不在乎，早就煩死這麼有的沒的了！
陳立安現在感覺一身輕鬆，經過這一次他也明白了，有的時候你就得發發瘋才行。
不過能發瘋的前提是你得有這個底氣才行，沒底氣那就是真瘋了。
看着日頭漸落，街道上剛放學的幾個小學生瘋瘋癲癲的追逐打鬧，陳立安忽然想起來茜茜了。
這小丫頭最近上學不知道還打人不，今晚去看看去，順便和柳小麗跳跳舞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