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桌現在就坐了四個人,很怪異的組合,氣氛更是怪怪的,除了譚明凱笑嘻嘻的,其他三人都是愁着臉。
譚明凱看陶貝羽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和愛慕,倪霄就是全程黑臉,時不時衝着這邊投來一個白眼。
翁析勻感覺很煩躁,坐立不安的。
譚明凱很少說話,因爲也插不上嘴,他的注意力都在陶貝羽身上。坐了一會兒他去洗手間了,翁析勻也因公司來電話有急事而離開餐廳,悶悶不樂地走了。
這桌子上就剩下陶貝羽和倪霄,兩人大眼兒瞪小眼兒,倪霄這貨可逮着機會跟陶貝羽單獨說話了。
“你還真搭上小鮮肉了?”
陶貝羽一聽他這樣詢問就來氣,美目含着氣惱:“搭不搭上,不勞你費心。”
“呵呵……我只是隨口問問。身爲曾經給你看病的醫生,我覺得你如果找個男票,那也是好事,起碼每晚有人給你按摩了,內分泌也平衡了,不上火了……好處多多啊。”
這貨說話酸溜溜的,明顯是另有所指,可他是打死不會承認心頭不爽的。
陶貝羽憤憤地咬脣,桌下的一隻腳猛地擡起衝他踹了一腳……
“哎喲……”
“你腦子就不能幹淨點?”
“哇……你這麼兇,我說錯什麼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
這時候,譚明凱走過來了,陶貝羽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淡淡地說:“我們走吧。”
譚明凱見倪霄皺着臉好像很痛苦,好奇地問:“倪大哥,你怎麼了?”
倪霄咬牙切齒地說:“沒什麼,剛被一個野蠻人踩了一下。”
這話當然是指的陶貝羽了,可她卻裝作聽不懂,催促譚明凱該走了。
倪霄被踹到了的地方還有點疼,朝譚明凱揮揮手:“你們先走吧,我坐一會兒。”
譚明凱雖然感覺有點詫異,但還是點頭說了聲再見,轉身帶着陶貝羽離開了餐廳。
倪霄望着兩人的背影,感覺有點不爽,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反正就是看見譚明凱和陶貝羽一起,總是有種很想上去將兩人拉開的衝動。
“算了,懶得去想,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倪霄隨後一個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晚上回到翁析勻那裡,看見蘭卡斯也在。
“倪霄你來得正好,快點幫翁少想想辦法啊,桐一月快要跟乾昊結婚了。”
“……”
倪霄大刺刺地坐下來,瞅着翁析勻那張嚴肅的臉,半開玩笑地說:“要不直接去堵MT公司的門,把桐一月搶回來?”
一聽這話,翁析勻甩過來一個鄙視的眼神:“桐一月身邊的保鏢全都是僱傭兵出身的,個個都是兇徒,而且,別忘了,這裡是M國,持槍是合法的,我們去搶人的話,搞不好真的鬥起來,場面會失控。”
“就是,萬一桐一月的保鏢朝我們開槍,那可就麻煩了。”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在這個國家,那是很有可能的。
倪霄攤攤手,十分同情地看着翁析勻:“那怎麼辦?”
翁析勻一直
都鎖着眉頭,緊抿的薄脣藏着深深的愁煩,眉宇間流瀉出的是心痛。
沉默一會兒,他幽深的鳳眸裡閃過一抹決然的神色:“想來想去,也只有正面地面對薛常耀了,我去薛家見桐一月。”
“啥?你去薛家?這……不太好吧,你的人身安全也很重要啊。”
“就算你去了,薛常耀能允許你見桐一月嗎?”
翁析勻的心情越發沉重:“到了薛家,能不能見到她,就看她怎麼做了。假如她不想見我,我也無話可說。”
倪霄和蘭卡斯聞言,不禁面面相覷,翁析勻這是孤注一擲啊,可結果怎樣,難說。
但翁析勻決定直面薛常耀,這也是說明他想做最後的努力,他無法眼睜睜看着桐一月去嫁人。
桐一月在家,此時此刻,剛剛乾昊才離開,薛常耀難得的露出些許笑意,只因爲他跟乾昊談過了,乾昊說只要桐一月願意,他隨時都可以跟她領結婚證。
不僅是這樣,乾昊還會先斬後奏。他的父親乾鈞,從乾昊認識桐一月開始就很強烈地反對兩人之間的來往。如果知道乾昊要娶一個離過婚有孩子的女人,乾鈞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乾昊深知父親的脾氣,如果他想說服父親,那機率幾乎是零,而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他希望能跟桐一月有個結果,先領證,以後再跟父親解釋,他只能這麼做,否則這輩子別想跟桐一月結婚。
薛常耀當然高興了,乾昊能這麼幹脆,肯爲桐一月做到這一步,薛常耀又多了幾分對乾昊的欣賞。
黃立煬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助理,是薛常耀的心腹,見主子心情好,黃立煬也不忘討好幾句。
“薛先生,恭喜您了,很快就會有個好女婿。以乾家的背景,加上薛家的雄厚實力,將來公司一定會發展得更好,早日實現您在英國開分公司的計劃。”
“嗯……乾昊確實是最佳人選,他不但自身條件很優秀,格拉梅特拍賣行在英國商界的地位也很高,將來我們在英國行事的計劃會更順利。”
“薛先生真是高瞻遠矚,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薛常耀罕見地露出一點笑意:“行了,你整天就沒少拍我馬屁,時間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黃立煬訕笑着,轉身出了這道門,可剛出去沒多久,還不到五分鐘,黃立煬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嗯?什麼事?”
黃立煬顯得有點焦急:“薛先生,翁析勻來了,就在外邊,他說要見大小姐。”
“什麼?”薛常耀的臉色陡然就降到零下幾度,隨即冷哼一聲:“叫他走。”
薛常耀現在最不希望翁析勻出現,擔心會影響到桐一月,他更不希望桐一月的婚事發生變故。
黃立煬爲難地說:“我已經跟翁析勻說過不見了,可他……他不聽啊,他還在大聲喊小姐的名字。”
薛常耀怒了,蹭地一下站起來,疾步走出客廳……果然就聽到外邊傳來翁析勻的聲音,在喊桐一月的名字。
可桐一月在洗澡,一時間沒聽到。翁析勻見沒有迴應,更以爲是薛常耀阻止桐一月。
薛常耀站在大門口,透過鐵門的間隙,能看到翁析勻的身影。
“這麼晚了還來做什麼,你走吧,我女兒不會見你!”
翁析勻看見薛常耀,滿腔都是怒火,這個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但卻抓不到人,這是何等的令人痛心疾首。也就是這個人,向桐一月逼婚,逼她儘快嫁給崔昊。
總之,翁析勻和薛常耀之間的怨仇,這輩子都無解。
“薛常耀,你根本就沒把月月當成女兒,你只當她是你的傀儡!你放她出來,我要見她!”
翁析勻嘶啞的聲音在黑夜裡聽着更加滄桑了,飽含着他對桐一月的愛,即使離婚都割不斷的情。
薛常耀狠厲的雙眸閃着兇光:“既然是我女兒,就必須聽我的話,而你,只會讓她跟我對着幹,所以,她的丈夫絕不會是你!你喊破喉嚨也沒用,我不會允許她見你!”
這兩個男人都是屬於強勢一派的,都是脾氣硬,氣場大,碰在一塊兒就像是兩塊大石頭在互相撞擊,誰都不會怕誰。
兩人的聲音都那麼大,桐一月在樓上洗完澡出來,一下子就聽到不對勁了,跑到窗戶一看,頓時驚呆,而這時,翁析勻也看到桐一月從窗戶探出了頭,瞬間就來了精神……
“月月……老婆!我要見你!”
薛常耀聽到翁析勻居然這麼高聲喊老婆,更是氣得臉綠,低吼一聲:“你就是死在這裡都別想進來!”
充滿詛咒的話,同時夜空中劈過一道閃電,緊接着就是悶雷聲……看樣子要下雨。
薛常耀已經進去,翁析勻還站在門外不肯走,他今晚一定要見到桐一月。
薛常耀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桐一月急匆匆往下跑,但被他擋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裡?”薛常耀陰沉沉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慄。
桐一月心裡焦急,但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暗暗心痛。
“爸,翁析勻他這麼在外邊大喊大叫的也不是辦法,我去跟他說幾句話,勸他離開。”
“不準去!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的什麼,就你們那點伎倆也想在我面前耍花樣?你的心裡根本還想着他,當我真的眼瞎嗎?”
薛常耀橫眉豎眼的,怒氣沖天,從他的話裡也能聽出,他原來就沒相信過翁析勻和桐一月真的斷了感情。
桐一月臉色一變,心都揪緊了……薛常耀果然看得很準,她之所以會答應跟翁析勻離婚,無非是被關在邁阿密時迫不得已纔想出權宜之計。
如果不答應,她無法脫離被囚禁的命運。而那之後,她又進一步想取得薛常耀的信任,留在他身邊,找到他的犯罪證據,找到那個研究出生物毒劑的實驗室,找到關於兩幅畫卷的秘密……
如果不是爲這些,她怎麼會認他,怎麼會跟翁析勻離婚?
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薛常耀都還是不信她已經不愛翁析勻了。逼婚,就是爲了讓桐一月再無退路。
父女倆就這樣用眼神對峙着,忽聽一聲驚雷響,傾盆大雨直落而下,那聲音,驚得桐一月差點跳起來。
翁析勻還在外邊呢,他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