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溫度越升越高,似乎有什麼灼熱的物體在朝這邊靠近。
然而,這裡除了斷崖之下的岩漿,還有什麼會有如此的高溫?逐漸攀升的溫度,猶有過之!
看着腳下原本就龜裂開來的土地,不時的蒸騰出縷縷熱氣,不堪高溫的泥塊,有些化作泥沙,有些猶如磚塊。
嶽瞳好奇的看着斷崖之處,他感覺得到有什麼正在接近,然而腳板底傳來的捉人之感,讓他難以忍受,眨眼看去,鞋底已經焦黑一片!
“這是什麼東西?”
話畢,青鷹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嶽瞳體內的寒冰靈力遇到這等灼熱的氣息,本就水火不容的二者便較起勁來。
嶽瞳心中一動,便將寒冰靈力運至腳下,如此一來,灼熱之感頓消。
便在這時,造成如此高溫的始作俑者終於從斷崖之中緩緩露了出來。
只見圓形的蛋狀物,外殼上被層層粘稠的鮮紅巖漿所包裹,兩邊的虛幻雙翅,卻讓嶽瞳眼眸一亮!
青鷹看到後,仰天長鳴一聲,起身扇了扇雙翅,又歸於原狀。
彷彿是在實行一種拜見的禮儀一般,而那被岩漿包裹的奇特之物,在原地擺動着虛幻的翅膀後,徑直朝嶽瞳緩緩飛去。
心跳莫名加速,若是現在跑了,想必在二十年後的自己回想起這段事情一定會後悔沒有見到這怪玩意兒的真面目!
心念一定,嶽瞳看着其速度緩慢,攻擊的意向幾乎不存在,仍是暗中調動周身的靈力運轉,只要情況不對,便轉身一個提膝衝刺。
只恨這個環境下,水靈分身無法使用,不然也犯不着這樣自己犯險。
當這被紅色岩漿所包裹的怪物,在一雙薄如蟬翼的虛幻翅膀扇動下來到他面前,嶽瞳與之死死相對,眉頭忍不住上挑。
二者間的距離不足一米,灼熱的高溫燒的嶽瞳臉皮發燙,若不是有着寒冰靈力融於體內的水靈力之中,現在的他早已忍受不住如此的高溫。
而他此刻,則非常擔憂這個怪物會不會突然朝自己臉部撞來......
若是那般,被燒死不說,若是毀容又弄成個半死不活的模樣,想想就叫人渾身一緊。
也因如此,嶽瞳不敢有任何別的舉動,額角的汗珠如雨落下,全身更是變得極其粘稠起來,衣衫被汗水浸溼後又被高溫蒸乾,如此反覆變得極其難受。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是在玩我麼?”
如是想着,嶽瞳突然想到先前的那一聲鳥鳴,空靈尖銳,讓人爲之神清。
“難不成這便是與我的鳥靈最爲接近的那隻?這樣子,難不成是一隻火雞?”
想罷,嶽瞳正想是否需要直接咬破舌尖,用血先來試試能否直接收服這怪異的東西,即便他連這個岩漿之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可內心卻有着一個直覺,即便非常之醜,非常只怪異,那如果是作爲自己的鳥靈,那也是相當不錯!
就在這時,那原本在空中撲扇的虛幻雙翅驟然消失。
看着即將凋落到地面上的蛋狀物,嶽瞳卻擔心它掉落到地上會摔破,雙手極其自然的接了過去。
“啊!”
嶽瞳發出驚天的吶喊:“燙死我啦!”
青鷹極其無奈的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有看了一眼其手中之物,轉而振翅離去。
手上傳來的灼熱感沒有持續幾秒,那岩漿上的熱量突兀的急速降溫,而那原本蛋狀物也出現在嶽瞳眼前。
白如玉石般晶瑩剔透的外殼,正是它在吸收着熱量,而其表面一道道裂紋浮現。
一道,兩道,三道......
嶽瞳的心提到嗓子眼,也不惦記手上的傷勢,瞧得極其認真。
這蛋殼能在岩漿之下,沒有被煮熟已經是個奇蹟,而且還有虛幻的雙翅帶其移動,顯然靈力極爲強橫,雖然在破殼之後一切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但,這都不是問題!天才與庸者的起步都是一樣的,在於其日後的經歷和意識,纔會決定他們是否會成長爲什麼樣的人。
在涅槃之境中,天地靈獸亦是如此,前期出生前汲取了太多的靈氣,以至於在未出生前便有了通天徹地之能。
然而在出生後,卻也毫無自保之力,與其它生物一般,新生的階段都是極其的孱弱的。
隨着第一片蛋殼的落下,嶽瞳欣喜的看到一個紅色的小嘴露了出來,伴隨着一聲極其稚嫩而空靈悅耳的叫聲,讓前者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一般。
默默的注視着,嶽瞳口齒微張,一片又一片的蛋殼落下,終於小傢伙的正面目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黑......黑鳥?
捧着一半的蛋殼,嶽瞳呆呆的看着這個渾身烏漆墨黑,只有嘴是紅色的小傢伙,心中滿是不解!
爲什麼!怎麼會這樣?
少年心中怒號連連,在他看來,這蛋殼晶瑩如玉,絕非凡品,而且其霸氣絕倫的登場,怎麼會是這麼一隻醜陋的,如同烏鴉一般的玩意兒?
神遊九天之外,耳邊卻傳來小黑鳥的叫聲。
原來在他出神之際,小傢伙已經順着他的手臂爬到了嶽瞳的肩膀指出,看着它踉蹌不穩的模樣,鮮紅的嘴,烏黑的毛髮......
嶽瞳轉念便想到了呂四狼的弒血白虎,白紋血瞳,威風凜凜......
小傢伙東張西望,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想要儘快的熟悉這個世界一般,觀看着四周的景物。不時的朝嶽瞳的脖子處靠攏,似乎既想探險,又有些害怕。
只有這個在自己出生前第一次所見到的人面前,纔有那種如同父母一般的庇佑。
無奈的嶽瞳,看看手中破爛不堪的蛋殼,想想還是收入囊中,能在岩漿中出來的,日後必然能夠用上。
在看看在自己肩頭有點昏昏欲睡的小黑鳥,無奈的嘆了口氣,便將它輕輕託了下來,放在胸口處。
“放心吧,我是不會拋下你的!”
說罷,嶽瞳便轉身返回。
說來也怪,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選擇那隻青色雄鷹,威風八面,破風長空的氣勢,看起來也極其漂亮。
但是,即便此刻他還沒有與這小黑鳥簽訂契約,他卻有些難以割捨。
如此無依無靠,出生便不知生父生母是誰,將自己第一眼所見之人當做至親,便如同自己一般。
那時年幼,少不經事,卻記得夕陽西斜,遲暮的餘暉照在那個哭泣的女人臉上,如水如花。在她懷中,尚是襁褓中的他,卻銘記一生。
而此刻,他懷中的小黑鳥貪婪的熟睡,同時那輪夕陽,如今照在他的身上。
少年和煦的微笑,溫柔的眸子,讓這深秋寒風,也難齒悲涼之意,盡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