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落花城中,銀輝傾城,寂寥無人。
少年安詳的躺在牀榻上,秀氣的臉龐上,似乎披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被褥凌亂的衡蓋在他身上。
左右手臂間彷彿一股無形的水氣在來回的沖刷,而每當那股水氣衝過,少年臉龐上的白霜就脫落少許,然後在枕邊悄悄融化。
被褥中,雙手放在腹中,指尖所在處,三個小人正一刻不停的運轉着體內的水靈力。
幻身所攜帶的水靈力本是不多,半年的時間修煉出來的水靈力,還沒有到達一個持續如此之久的程度。
只因彼此間互相融通,水靈力在這過程中沒有半分泄露,反而在不住的運轉中緩緩變強。
冰蘭花的寒氣,在外的已經逐步融化,而內在的卻漸漸的隨着水靈力開始運轉,一齊沖刷着嶽瞳的經脈。
昏迷中的他,絲毫沒有想過,這冰蘭花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冰蘭花籽,本身外層的一層薄膜便是一股寒冰靈力,保護着花籽不收到意外的破壞所形成。
而其內在的寒冰靈力更是用於讓花籽汲取養分的存在,他這般強衝賦靈,原本是想着將自己的靈力度給花籽便可。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極力保護花籽不受水靈力的破壞所氤氳在外殼出的保護膜,反而讓冰蘭花籽全部的寒冰靈力,係數納入體內。
這也讓他因禍得福,經歷了徹骨生寒之苦的他,在幻身的幫助下,那股寒冰靈力也逐漸的被其所吸收,將他以及三個幻身本來的水靈力,有了類似於變異的狀況。
當破曉的第一抹陽光從遙遠的東方照來,落花城這處於西邊的城市,也隨着牀榻上的少年,極其享受的舒展了下慵懶的身子。
嶽瞳起身後,衣服溼漉漉的難受,剛準備出門,卻驚奇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無比充盈!
看這勢頭竟然比之前的自己還要強上許多,不由雙手握拳,極其利索的脫下衣服,雙手一擰,順勢將水靈筆一揮。
“水靈分身!”
衣服上擰下來的水在落地前的一瞬間,寒氣外露,一道人形從腳開始逐漸成冰!
頃刻間,一個冰雕玉徹的人兒便出現在了嶽瞳眼前。
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水靈分身,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體內的靈力流轉,不由渾身顫抖,內心翻滾不已!
“這......這股靈力!”
似乎不敢確定這股靈力到底是好是壞,嶽瞳小心翼翼的調動體內的靈力,重新勾勒出一個分身的形狀,本來已經沒有多少水分的衣服被壓榨的乾乾淨淨!
這一次,水靈分身沒有出現先前的變化,嶽瞳遲疑之下,不明其理,腦海中便想到是否是因爲那花籽的寒氣沒有散盡的原因。
重新調動體內的靈力,細細察覺之下,終於發覺這股靈力比之前更爲雄厚的原因,乃是因爲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水靈力!
靈力中打着極爲濃郁的寒氣,彷彿已經融爲一體般。想到此處,嶽瞳便將靈力匯聚在水靈筆上,對着水靈分身輕輕一揮。
只見原本渾身涌動着液體狀的分身,轉眼便開始轉爲實質的冰塊,眨眼間就成了和剛纔一模一樣的冰人。
看到這樣的情況,嶽瞳激動不已,以後自己的水靈分身可以更名爲冰靈分身了!
難以按捺心中波濤洶涌般的情緒,即可拔下兩根頭髮,駕輕就熟的輕喝道:“青絲寄靈!”
看着髮絲觸碰到冰人身上,轉眼消匿,原本就晶瑩剔透的冰人,瞳孔中白芒一閃,站立一旁,如同寒冰侍衛一般,待命於前!
嶽瞳哈哈一笑,將兩個冰靈分身撤去,而穿上衣服便開門而出。
迎合着驕陽,露出敢於之睥睨的暢然微笑。
沐浴在晨光中,極其享受這一刻身心上所帶來的愜意之感。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能帶着水靈筆出來,而並非修心殿大弟子的你,果然不同凡響。”
看着在這門外的長廊盡出,紅衣女子端着一方紅木,雖然這裡花香瀰漫,卻也當助理裡面所傳來的美食氣息。
紅木盒之上,一疊淡藍色的優質長袍整齊的疊着。
聞言,嶽瞳緩緩轉頭,對着自右而來的紅衣女子淡然一笑,隨即目光微斂道:“姐姐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
“傾盡芳菲,摘花閣閣主,紅煙。”
看着後者那豐腴而妖嬈的身姿,嶽瞳心中的疑慮也消除了大半。
但他旋即便想到了月憐,自己這樣莫名消失了一天,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隨同自己來這......
啪的一聲,嶽瞳猛拍了一下額頭,皺眉道:“太可恨了!”
紅煙見其這番突兀的舉動,不由咯咯笑道:“你是擔心你的那位朋友?”
“正是,閣主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見他如此關切的模樣,紅煙笑意更勝,將手中的東西交到他手中後說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已經通過了品花閣的複審,我也順其自然的將其引到了自己的門下。”
“如此,你可放心了?”
紅煙不懷好意的對着嶽瞳斜眼一笑,嶽瞳則是一愣,隨即想到月憐能有摘花閣的閣主垂青,那之後的日子必然會好過許多,而自己與紅煙的此番機遇,定然會讓她在摘花閣中能夠安坦度日。
直到,他有實力幫她成爲修行者,抵抗九幽之雷爲止......
想到此處,嶽瞳憨憨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有紅煙姐姐照顧她,那絕對是她的福分!”
紅煙見他不爲所動,反而將之推到自己頭上,也是收回了調侃的意思,卻見他有從懷中摸索出那一粒金珠。
“雖然說,可能她已經用不到了,但還是請姐姐代交給她。反正,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大用處。”
言罷,嶽瞳便將金珠遞給了紅煙。
看着再次回到自己手中的金珠,紅煙不由心中一陣感慨。紅塵之事,她也看了不少,只不過修真者與凡人間,註定坎坷。
搖了搖頭,卻也不願深想,轉而對着前者說道:“此次你幫我大忙,月憐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你安心修行便是。”
嶽瞳點頭,看着漸漸升高的旭日,饒是他如此豁達開朗,也是不願見分別。
有時候,不是自己太過矯情,而是擔心在看到對方的不捨,才發覺自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灑脫。
“後會有期!”
對着紅煙暢然一笑,便毫不猶豫的跨步而出,小小年紀的後背,卻讓紅煙生出一絲幻覺。
她相信,這個少年,她的確還會遇見,只不過若是經年之後,她希望他還如今日所見的他一般,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