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聞命玲瓏碎水湄三
吳翼撐着滑得過分的地面,半天都沒站起來:“我說,你們不覺得,在這種地方用飛的比較快嗎?我們爲什麼還要冒着被摔碎的危險在這種地方用腳走啊!”若是御劍飛行,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通過這條隧道了吧。
宋天痕道:“在這裡飛不起來,只能走。”擡眼看吳翼還想說什麼,又補充了一句,“贔屓筏也沒用。”
龍進聳了聳肩:“好吧。如果飛的東西都不能用,那這個東西總能用吧!”伸手到乾坤袋中一摸,摸出一副冰刀來,“這個總比走的快吧!”
其餘幾人微微一愕。對啊,他們之前怎麼沒想到這個東西!
馬蓉嬉卻大叫起來:“龍進,你還嫌我摔得不夠慘是不是!穿着這東西,我就從來沒站直過!”
陳黃鷹奇道:“馬蓉嬉,你不會滑冰?不會吧!哥幾個都能玩這東西,你個東北人你跟大哥說你不會滑冰?”
馬蓉嬉臉上一紅,隨即怒道:“本姑娘就不會了你有意見啊!誰說東北人都要會滑冰的!哼!算了算了,你們走我在這兒慢慢爬,我用不着你們管!”賭氣地賴在地上不肯動了。
吳翼四人見狀,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對於馬蓉嬉,他們總是感到很沒轍,此時他們真心希望張凌能夠突然出現,把這個傻大姐拖走。
宋天痕笑道:“冰刀這東西很好,你們用這個應該趕得上我的速度。”忽然俯身將馬蓉嬉橫抱起來,“我帶她先走一步,你們快點兒跟上來。”忽地如風般竄出,眨眼間便將吳翼四人落得遠遠的。
陳黃鷹呆呆道:“他怎麼做到的!龍生九子要不要都這麼彪悍啊!這tm簡直跟開掛了似的!”
龍進白了陳黃鷹一眼:“你長眼睛是幹什麼用的?沒看見他腳底下早就藏了東西了?他這就是滑過去的。”三下五除二將冰刀穿好,“別傻愣着,趕緊換裝備,我們時間可是有限的。”
四人迅速換好冰刀,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滑行。這條冰隧道雖然長。但中間沒有阻隔也沒有岔路,只要速度足夠快,很容易就可以通過。四人大概滑行了一個多小時,就遠遠看到前面出口處,馬蓉嬉和宋天痕正坐在那裡等着他們。
馬蓉嬉嘎巴嘎巴地嚼着鍋巴:“你們也太慢了吧,我都吃了好幾袋零食了。”伸手指指地上的幾個包裝袋,“這下又要胖了。”
陳黃鷹撇嘴道:“誰讓你吃了。你發胖又怪不着哥幾個。”
馬蓉嬉道:“你們要是快點兒,我就不用吃這麼多了!你說說你們這個速度啊,真是慢到家了,我跟大叔幾分鐘就過來了,你們幾個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到!我不吃點兒東西打發時間,那不得無聊死啊!”說着。又往嘴裡塞了一把零食。
陳黃鷹怒道:“x!你拿哥幾個跟睚眥比?這tmd都不在同一水平線上,能比嗎!大哥拿你跟龍夢凌比你樂意不?”話音一落,忽然見到馬蓉嬉目光中瞬間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怔怔地站在那裡像一尊木雕,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絕對不該說的話。
這個世界上,馬蓉嬉最不喜歡別人拿龍夢凌和她比吧!除了脾氣好一點,身高高一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還能和龍夢凌相比,她就連自己在男朋友心中的地位都沒有龍夢凌高。
有時候,她會躲在角落裡,惡毒地想如果龍夢凌若是死了該有多好。可是這也只是想一下而已,若龍夢凌真的不在了,張凌一定會拋下一切跟着她一起去的吧。
龍夢凌平日裡話雖然不多,也不經常下樓,但住在摩天大樓最頂層中的每一個人。全都是圍繞着她而活的。龍生九子自不必說,他們本就是爲龍夢凌而生的,而吳翼四人也是有事沒事就提到龍夢凌,不管出了什麼事也都會先想到問問龍夢凌該怎麼做,就連後來莫名其妙被吳翼四人從九獄中帶出的雉雞精小雉,也是對龍夢凌言聽計從。
龍夢凌就像是整個宇宙的中心,雖然不言不語。但只要她是存在的,那麼所有人都要圍繞着她旋轉。至於她馬蓉嬉,更像是被從九大行星中踢出去的冥王星,離原來的團體越來越遠。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刻意排除在外的一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沒有參與的資格。對此,她也想過要反抗,想要強行加入衆人討論的話題,可是結果呢?
結果,她被人越推越遠,漸漸的開始遊離於所有事情之外,所有人說話都開始躲着她,什麼都不讓她知道。這種孤獨感,又有誰能夠明白呢?
馬蓉嬉默然良久,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怎麼能跟龍夢凌相比呢?她是女神,我又算個什麼?”
見馬蓉嬉如此,衆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纔好,陳黃鷹更是懊惱得想要撞牆。最近馬蓉嬉的神經本來就很脆弱,他還胡說八道的刺激她幹什麼!
陳黃鷹道:“馬蓉嬉,你……你不是張凌的女朋友嘛,以後結婚了就是他媳婦,你說你算什麼?”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人。
馬蓉嬉瞥了陳黃鷹一眼,乾巴巴地道:“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來張凌心裡裝的人是誰。就算以後結婚了又怎麼樣,我抓不住他的心,更抓不住他的人。他若要走,就算我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看我一眼!”
衆人聞言嚇了一跳,宋天痕急忙捂住馬蓉嬉的嘴:“好好的胡說些什麼!別想那麼多,事情沒有你以爲的那樣糟糕。前面過去是條河,那裡還有危險在等着我們。現在,我們沒有胡思亂想的時間了。”
馬蓉嬉鼻子一酸,拍開宋天痕的手,捂着臉道:“我也不想,可我控制不住啊!離決戰越近,我就越控制不住胡思亂想,我總覺得事情結束之後我就會徹底失去他,我害怕啊!”
越怕失去,越控制不住地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於是就越害怕越難過。就像是掉進了無底洞一樣,只能沉浸在墜落的恐懼之中而無法自拔。
衆人沉默,靜靜地看着馬蓉嬉。其實,他們心裡也很害怕,也早已做好了一去不返的準備,甚至也曾想過到最後這個世界可能真的要被毀滅了。等想過了怕過了,路還是要走下去的,而且永遠不能回頭。
前進,或許還有希望,後退,便只有死路一條。
清澈的琴音遙遙傳來,斷斷續續灌入衆人耳中,就像是有人在用頭髮絲撩撥着耳蝸一樣。但即便琴音非常微弱,微弱到幾乎聽不出是什麼曲子,這琴音也將衆人震得渾身打顫。
馬蓉嬉霍然擡頭:“什麼聲音?”聽到這琴聲,她心中的悲傷情緒瞬間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悄悄從腳底爬滿全身。
這種曲調,聽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宋天痕站起身來,睚眥長劍橫在胸前:“敵人出現了,大家小心。”
衆人紛紛舉起武器,小心地向前行去,遠處的音符一個個蹦跳過來,鑽進他們的耳朵裡,越聽越覺熟悉。再走得幾步,琴音忽地一轉,彈跳幾下之後,便有女子悠長婉轉的歌聲傳來,美妙絕倫中卻帶着肅殺之氣。
陳黃鷹猛地停住腳步:“森羅血咒!”
衆人一驚,忙豎起耳朵仔細聽去,熟悉的字眼頓時鑽進耳朵裡,強烈地刺激着他們的神經。森羅血咒的歌曲,他們雖然只聽安倍晴川唱過一次,但這曲調、這古漢語發音的歌詞,他們卻是永遠都忘不了的。
冷汗,順着額頭涔涔而下,吳翼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這曲調發音,都和安倍晴川十分相似。如果唱歌的人同時還在跳舞,那……”
森羅血咒一旦完成,他們誰都逃不了一死!
與吳翼等人相比,宋天痕顯得要淡定許多:“這個人,最多隻是會唱會彈,舞步她是絕對學不會的。”
龍進問道:“你怎麼知道?”
宋天痕笑道:“‘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這不僅僅只是晏幾道《鷓鴣天》中詞句,也是後人用來形容兩個女子的句子。這裡的‘樓心月’其實指的就是敦煌月牙派創始人樓金月,‘扇底風’指的則是東海聆風島第一代島主單底風。而這兩個昔日好友,之所以一個歸隱東海,一個遠走敦煌,全都是爲了同一個人。”
“姬鴻光?”
宋天痕點了點頭:“就是姬鴻光。當年,這兩個女人遠離中土之時,姬鴻光曾送給她們一人一樣寶物,樓金月得到的是一塊流光飛舞布,單底風得到的則是一根空山凝雲絲。樓金月用流光飛舞做成了流光飛舞扇,單底風則用空山凝雲製成了一張箜篌。剛纔你們聽到的曲子,就是用空山凝雲彈奏出來的,而能夠使用空山凝雲的,也只有單底風一人。你們既然看過韓正英主編的那本書,就應該知道單底風是永遠都站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