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餘曦洋被林以慕的話嗆着了, 她在國外懷孕了?!
“孩子他爹我不認識。”林以慕繼續夾起一塊雞腿肉,相比之下資本主義的飯菜真不適合她吃。
“咳咳…咳咳…”餘曦洋彎下腰咳得更兇了,林以慕不好意思再往下說了, 放下筷子過來輕拍餘曦洋的背。
“沒事。”餘曦洋好半天才緩過來, 牙齦有種莫名的痠痛感, 事實太出人意料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半年前去看你還沒有。”
“一個月前, 我那個遲遲沒來,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說我懷孕一個月多了。”林以慕突然捂住嘴, “我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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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前,林以慕國外的朋友過生日, 在酒吧舉辦假面Party, 林以慕遇見一個腿很直的中國男人, 相談甚歡,結果一不小心喝多了, 第二天醒來發現渾身□□地躺在賓館的牀上,腰痠背痛,牀單上赫然印着一朵玫瑰花瓣,內衣上貼着印刷體的便籤:昨晚很愉快,歡迎來淮海市弦漱財團找我。——Q
林以慕出了賓館就奔回宿舍, 結果一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留學生對這種事都看的很開, 心急之下跑到藥店買了一盒避孕藥。或許是小孩的求生意志太強, 安然無恙地在林以慕肚子裡待了一個多月。
林以慕聽醫生說她懷孕的時候, 說不出的悲憤交加,卻在看到B超照片的時候欣喜若狂, 迫不及待地收拾妥當,恰逢學業完成,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飛機降臨淮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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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小孩,我放棄一切也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過最幸福的生活。”餘曦洋回想起六年前林以慕說的話,原來她不僅僅是觸景生情,只是她要怎麼找孩子她爹?
“你姓餘吧,剛有個姑娘讓我轉告你,她有事先走,你不要浪費糧食。”食堂的大媽走了過來,意味着林以慕跑路了。
“謝謝。”
餘曦洋嘴裡說着謝謝心裡卻痛苦萬分,她這麼急不可耐地去找孩子的爸爸麼?是自己這麼多年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她故意裝不懂,就這麼隨便懷上陌生人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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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慕從廁所的窗戶看見了“弦漱財團”四個鎏金大字,在她的記憶裡,那是父親最大的威脅,生意上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但現在對她而言,孩子他爹在眼前這棟大樓裡。
林以慕深吸一口氣,她只記得孩子他爹是中國人,雙腿筆直,風趣幽默,聲音很沉穩,其他的已經沒有印象了,包括一夜風流。
整理一下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林以慕進了弦漱財團。
“請問Q先生在幾樓?”茫茫人海,暮然回首,還是得問前臺小姐。
“小姐你找哪位?”前臺的美女穿着制服,頭髮一根不落地高高盤起,面帶微笑的爲人服務。
“Mr.Q!”林以慕反應過來這是跨國財團,應該說得洋氣一點。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沒有Mr.Q。”
“怎麼可能!是他讓我來這找他的。”林以慕眉頭皺成一團,便籤上寫的清清楚楚怎麼會沒有。
前臺美女有些不耐煩了,弦漱財團每天幾千人出入,沒有一個人是像眼前這個女人這般打扮的,“小姐您能出示書面邀約麼?”
林以慕怎麼可能把那張便籤拿出來給人看,一時有些窘迫。
“那我自己上去找吧。”林以慕決定上去再問,前臺小姐怎麼可能認識每天出入的上千人。
“不好意思您不可以上去!”前臺小姐急了,但林以慕還在往電梯那裡走,絲毫不理會她,趕忙拿起對講機,“保安,Call保安!”
收到通知的保安們立刻抓住正在等電梯的林以慕,“小姐不好意思您不能進去。”
林以慕無奈只好離開弦漱財團。
第二天,林以慕一早就來到弦漱大樓,今天她聰明瞭換上一身正裝。
“請出示您的工作證。”保安卻攔下了林以慕。
“啊?昨天怎麼沒……”林以慕沒想到今天連弦漱的門都沒進。
“本公司一、三、五、七對客戶開放,今天是週四,只有佩戴證件的員工纔可以進入。小姐您沒搞清楚狀況就渾水摸魚?”保安一臉鄙視的眼神,這種場面他作爲一名資深保安可見多了。
第三天,林以慕身着正裝,掛着做了一晚的工作證,爲了避免懷疑還多戴了副眼鏡,堂堂正正進了弦漱大樓。
站在電梯門口,突然發現被來往很多人指指點點,林以慕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姐,這是男員工專用電梯,您還是別執着了。”同樣的保安出現在了林以慕身後。
林以慕尷尬地轉過頭,迅速溜走了。哪有公司分男女電梯的!!!
垂頭喪氣的坐在路邊,林以慕恨不得搬塊石頭砸了弦漱的大門,就在這時,聽到了一個悅耳的聲音,很快喜上眉梢。
“明天主編親自來給新上任的陳副總做專訪,今天我們要在這蹲點。”
明天一定能混進弦漱!林以慕站起來拍拍屁股哼着小曲回家了。
今日陽光燦爛,風和日麗。林以慕躲在弦漱財團門口的柱子後面,掂量着昨晚從雜貨鋪買來的的電棒,一會就要靠這個進弦漱,今天一戰不成功便成仁。
沒多久雜誌社的車就來了,副駕駛座的小夥子第一個下車,趕忙打開車門恭迎主編,果然,身着高級定製西裝,戴着迪奧墨鏡的主編氣質非凡,但他並不是林以慕的目標,接着下車的一位纔是。林以慕昨天觀察過了,這個女助理和自己身型差不多。
壓低帽檐,打開剛買的可樂,邊走邊喝。
“啊!”可樂灑在了助理白色的衣服上。
“你走路不長眼睛啊?!”女助理立刻叫了起來。
林以慕低頭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怎麼搞的,清理乾淨之前不許跟着我。”主編一臉不高興,一行人丟下助理進了弦漱大樓。
“對面有一家餐館,我陪你去洗。”林以慕很有禮貌地鞠了一躬。
“行了行了,走吧。”
十分鐘後,林以慕穿着女助理洗乾淨的衣服出現在了弦漱一樓大廳的女士專用電梯門口,前臺接待很客氣地告訴她副總辦公室在18層。
原本女助理應該被電暈在廁所裡,林以慕對着馬桶發誓,事成之後回來救她。但人家助理不是吃素的,林以慕剛要下手就被發現了,但老實交代想跟着主編幹事後,女助理果斷把衣服換給了她。
“琦姐你怎麼纔來,主編在休息室準備,過三分鐘開始採訪!”同事看見林以慕出了電梯趕忙過來催她。
“知道了!”林以慕換了和助理一樣的髮型,頭一直低着看筆記本,暫時沒被發現。
進了休息室,主編靠在沙發上,林以慕微微擡起頭看了一下,主編摘下墨鏡正在閉目養神,心想終於可以不用低着頭,脖子都酸死了,不對,仔細看看,這主編很眼熟啊!不正是班長大人王書濟麼!
才二十五歲就變成財經雜誌主編?班長大人真了不起,林以慕感慨萬分的同時想起來自己進來的目的,是要找Q先生,怎麼會傻到來18層,頭腦短路了麼。
誰知剛準備出去就被身後的主編叫住了,“時間到了麼?”
林以慕恨不得撞牆,這下慘了跑不掉了,只好硬着頭皮先頂着,一會再找機會跑路,“到了,可以開始了。”
“恩。”
林以慕埋着頭緊跟主編進了副總辦公室。
低調奢華,林以慕看着地磚就浮現出這四個字,趁別人不在意迅速擡頭掃了一眼,空曠,比爸爸的辦公室大三倍都不止,還帶套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里面一定是張牀,總裁、經理的必備品。
很快副總就帶着秘書進來了,先進入林以慕視線的是一塵不染的手工皮鞋,被強大的好奇心牽引着,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卻迅速低下頭,臉色慘白。
不得不說Gucci這一季推出的深藍色馬銜扣圖案西裝襯得他身材更加挺拔,一絲不苟的頭髮顯現出成熟男性的魅力,陳祁慎不再是大一時的那種陽光運動少年了。
“我一聽說你變成了弦漱財團的副總,立刻讓助理聯繫這次的採訪,這幾年,想不想我?”王書濟走到陳祁慎面前伸拳打了一下他的胸膛,除了林以慕其他人都沒想到這兩人認識。
“秘書只和我說今天雜誌社總編親自來採訪,我還在想我怎麼有這麼大魅力,原來是老同學,哈哈!”陳祁慎依舊是雙手插口袋的姿勢,雖然聽聲音比五年前有起伏,但還是讓林以慕覺得冷漠。
“先把公事辦了我們再聊!”王書濟擡起右手示意攝影師準備。
“王主編裡面請。”秘書走上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林以慕剛想趁亂溜走,王書濟就喊住了她,“筆。”一個字讓林以慕愣住了,什麼筆?
“怎麼了?”王書濟和助理停下來引起了陳祁慎的注意。
“你今天怎麼了狀況不斷!我的筆呢?”王書濟臉色有些難看,雖說是在老同學面前,但也不想這麼失禮。
林以慕想死的心都有了,把那個助理的包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什麼筆。
陳祁慎眯起眼睛,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助理讓他覺得很熟悉。
“琦姐我昨天看見你把主編的金筆放在內衣裡!”那個開門的小夥子突然湊過來對着以慕的耳朵說。
“什麼?!”林以慕驚訝地叫出聲。
不過一秒鐘的時間,氣氛就變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這位冒失的助理,而助理卻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陳祁慎。
“她不是琦姐!”攝影師立刻跟旁邊的道具竊竊私語。
“好像是剛纔那個潑飲料的!”梳化師也參與了討論。
“林…以慕?”王書濟沒想到助理會變成林以慕,這個上了半年學就離開的女生,也是讓他們宿舍感情破裂的導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