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莉哽咽着,“是我鬼迷心竅了,不知不覺就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了,顧總,安、安好沒事兒吧?”
顧波砰地一下拍案而起,其實他也不確定是樑莉乾的,畢竟辦公室門沒有鎖,很多人都可以藉機潛入,而且那個針管也沒有經過化驗,裡面的東西究竟是害人用的藥物還是惡作劇的白水也不得而知。
誰知道樑莉已經來就用這種懺悔的表情以及語氣,真搞不懂她這是在苦肉計博同情還是發自內心。
顧波繞過會議桌,一步比一步沉重的走了過去,“知道錯爲什麼還要做?你想害死安好?”
顧波也不管對方僅是個戴着眼鏡弱不經風的女人,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手臂用力一推,將她抵在了房門上,那力道就好像要將樑莉嵌在木板裡似的。
“說,究竟是什麼人讓你對安好下手的?還是說這是你心中的想法?”
顧波的表情實在是凶神惡煞,有種恨不得一口咬斷樑莉脖子的感覺,嚇得她兩條腿都軟了,像似生怕顧波隨時會掐斷她的脖子一樣,兩隻手用力握着顧波的胳膊往外推。
顧波鄙視的哼笑了一聲,“怕了?你也知道怕?既然知道爲什麼要對安好下手,因爲什麼?可恥的嫉妒心?”
女人的嫉妒還真是可怕,此刻顧波算是領教到了爲什麼最毒不過婦人心。做這種事情就算是男人都會猶豫一下的,這女人竟然一點猶豫都沒有,做完之後纔想起來後悔,要是安好因此流掉了孩子或是喪命,就算是哭斷腸子都沒有用了。
顧波實在是受不了只會一個勁哭的樑莉,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媽別哭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人給我發了郵件,又打電話說了很多刺激我的話,明明顧總應該重視的人是我纔對,是安好搶了我的風頭,還有那個瑤碧晨老師,我纔是第一名,爲什麼所有人就只注意到了安好,不公平,這不公平,就因爲她會勾引男人,顧總,你是被她利用了……”
樑莉就好像被人洗腦了一樣,整個人都是亢奮的神志不清的,一邊大哭着一邊說着一些憤世嫉俗的話。
“我只不過是想要給她個教訓,不過就是強力的瀉肚藥而已,這對於她給我帶來的心理傷害根本就不算什麼!”
“瀉肚藥?只是瀉肚藥這麼簡單嗎?掉在地上的針管我已經派秘書拿去化驗了,待會兒你就知道那個針管裡裝着的究竟是什麼了!”
顧波手上下了力道,更加用力的揪緊她的衣領,“說吧,究竟是對你說了那些挑撥的話,你要是不交代清楚的話,你這輩子就被斷送了!”
樑莉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她確實只是想要警告安好一下,就像惡作劇一樣讓自己壓抑的心情爽快一些,不過即使是惡作劇她也覺得很內疚,只是聽顧波這話,那個針管裡的液體並非是瀉肚藥那麼簡單,似乎喝了之後會產生不可挽回的後果。
樑莉嚇得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給我這些東西的人我連見都沒見過,對方是通過快遞發給我的,回寄地址上只有一個手機號。”
顧波真想暴打她一頓,這女人是書呆子嗎?除了對珠寶設計拿手一點,其他方面簡直就是個白癡。
正當兩個人對這個問題僵持不下的時候,會議室門被敲響,還沒等顧波回話,對方就推門走了進來,“顧總,這是醫院得出的化驗結果,這個針管裡裝着的東西是進口的滑胎藥,據說藥效非常強勁,只需一滴即使是懷胎十月都能成功流掉。”
“成功流掉!”顧波眼睛都被氣紅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對別人的孩子這麼在意,只是一想到這個孩子要是出問題的話,安好一定會比之前跟洛景天鬧分手更加難過十倍,他就氣憤難當!
秘書跟了顧波有一段時間了,一聽顧波的語氣就知道此刻他的憤怒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連忙解釋起來,“口誤,是我口誤了!”
樑莉就好像傻了一樣,“滑胎藥?怎、怎麼可能?對方、對方爲什麼要讓我給安好服用滑胎藥?”
顧波恨得牙都癢癢了,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掄起拳頭就朝樑莉的臉上招呼過去。
可還沒等打到樑莉,他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緊接着一巴掌扇到了樑莉臉上。
顧波吃驚了一下,只見洛景天再度揮手又反抽了樑莉一耳光,直打得樑莉眼冒金星。
洛景天將會議室門反鎖,拿過秘書手中的化驗單,快速的掃了一眼之後將單子捏成一個團。
之前在東京的時候他跟這個樑莉有些交集,他記得樑莉跟安好關係還不錯的,安好對她的設計才能也是十分的欣賞和崇拜,還總說要拿樑莉當成自己的學習目標。
真沒想到身邊人竟然會對安好下手,還真是防不勝防!
洛景天當真是被氣急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之前發生過很多事情,但無非是挑撥他跟安好之間的感情,而現在事件已經升級了,竟然直接危害了安好的生命安全。
洛景天退了一步坐到椅子上,“你,馬上將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寫出來,要是能協助我找到指使你的那個人,這件事情我可以保密處理,如果不能……你放心,我是不會將你送到警察局的……”
樑莉剛鬆了一口氣,只聽洛景天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會用比法律還要嚴厲的方式懲罰你,你該知道,爲了安好,即使是殺人,我都幹得出來!”
樑莉被他那個撒旦般的表情嚇得直吞口水,連連點頭,“配合,我一定配合,我是真的不知道針管裡裝着那種藥,更不懂爲什麼……”
洛景天長臂一身,揪着樑莉的衣領將她拖到了眼前,“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你差點就把安好肚子裡的孩子殺掉了,你是個殺人兇手!”
“殺,殺人兇手?我是個殺人兇手?”樑莉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她承認她的情商很低,智商也不高,但卻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蠢成了這樣。
此刻的她兩隻眼睛放空着,整個魂都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樣。
片刻後,她從地上猛地爬起,轉身就往外面衝去,嘴裡胡亂的唸叨着,“安好,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洛景天皺了下眉頭,剛要站起身去攔,顧波已經替他出了手,一把扯住樑莉的後衣領,將她押回原處,“什麼都不要對安好說!”
說着顧波轉頭看向秘書,“還有你,這件事要是走漏一點風聲,你們就都不用幹了!”
“你是真心的?”本該是句問話,可洛景天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顧波沒有回頭,只是嗤笑着回了一句,“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真的對一個孕婦有真心,就是個耍着玩的玩具而已!”
洛景天凝着眉頭盯着顧波的背影,說實話以前他對顧波這個人的印象真的不怎麼樣?他的那些花名遠播的緋聞都是捏造出來的,而顧波那些風花雪月卻都是真的。
洛景天特別排斥花花公子,因爲他是個專情的人,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爲什麼會在一羣女人之中輾轉。
不過現在洛景天對顧波有所改觀了,看來這世上還真的有浪子回頭這一說,如果顧波對安好不是動了真感情,也不會幾次相幫。
“謝了!”這話洛景天是發自肺腑的,不管顧波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渣,也不管他曾對安好都做過些什麼,結論就是他保護了安好,這就是最大的功勞。
顧波依舊是玩世不恭的嗤笑,“我做什麼跟你無關,用不着你謝我!”
洛景天站起身,指了指樑莉,“這個人可以暫時交給我嗎?對外就說被派遣了,等事情都處理完了,我自然會把人還給你們公司!”
顧波本想說不可以的,轉念一想,畢竟還是洛景天辦事效率高,相比於在安好那裡出風頭,還是早一天查出幕後指使者比較重要。
洛景天見顧波沒回話,覺得算是默許了,“那就麻煩秘書把她押出公司,我的人就在外面等着。”
畢竟都僅是白領,那裡見過這種黑社會般的場面,儘管洛景天並未用太過嚴厲的語氣說這些,不過他那個冷冰冰的表情就足夠嚇人的了。
秘書心臟也是突突亂跳的,緊張的抓住樑莉的隔壁,“你、你給我老實點啊!”
從小到大梁莉都是一個乖乖女,這還是她第一次犯錯誤,本來以爲僅是個惡作劇,沒想到事情竟然升級成了刑事案件,不禁害怕的哭了起來,“嗚,顧總,我知道錯了,顧總,你幫幫我,顧總……”
顧波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知道錯有什麼用,難道殺了人說一句對不起對方就能活過來了嗎?”
顧波煩躁的擺了擺手,示意秘書趕緊把樑莉帶走。
會議室門看了復又關上,僅剩下顧波和洛景天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顧波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電腦,想起剛剛u盤裡播放的內容,他在猶豫要不要將視頻的事情也對洛景天講,不過最後還是自私佔領的上風。
顧波快步走到電腦前,將u盤拔出揣進了兜裡,然後關閉電腦,冷漠的說道,“沒想到洛少這麼厲害,連我這裡都安插了人手,這是信不過我?”
洛景天兩手環胸,“你這裡值得我安插人手嗎?我趕來是因爲接到了安好的電話,聽到她氣鼓鼓的控訴你的罪行我纔來的。”
顧波腦子轉了轉,他還以爲洛景天買通了他這裡的員工,所以消息才這麼靈通的,被人監視的感覺想必誰都會不爽的。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已經下令不許任何外來人員入內,難道我這裡的安保系統有漏洞?”
洛景天闊步走到落地窗前,朝樓下指了指,“救護車已經來了,速度還挺快,你放心,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我給雙倍。”
聽他這麼說顧波也快步走到了落地窗前,果然看到兩輛救護車呼嘯着駛離大廈門口。
“我去,你打傷了我的員工?”顧波轉頭,這才注意到洛景天脖子上被劃傷,此刻還沾着血跡。“你究竟是什麼人?單單是洛氏敗家子嗎?”
“我啊,就是一暴發戶!這些事情只要有錢就能做到,不過有些事情可不是有錢就行得通的,譬如說人心。”洛景天笑了笑,“我可以去看看安好吧!”
“我說不行好使嗎?你都能派人打我的保安!”顧波退了兩步坐到最近的凳子裡,摸索着掏出煙抽了起來。
洛景天心急如焚的朝門外走去,拉開門的一瞬間又補了一句,“這次是真的謝謝你!”
顧波氣得猛吸了一口煙,隨即嗆的咳嗽起來,丫的,他上輩子是欠了安好的還是欠了洛景天的,怎麼有種被虐的感覺。
他這邊咳嗽得肺子都要吐出來了,然而透過繚繞的煙霧卻看到了洛景天那稀有的笑容,顧波暗罵一句,活見鬼了,笑什麼笑!
安好沒事,洛景天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聽安好說過顧波將她的辦公用品全都搬去了總裁辦,於是腳下生風的朝總裁辦走去。
完全超乎預料之外,洛景天從來沒見過這麼亂套的總裁辦,原本乾淨利落的格局因爲加入了多餘的東西而顯得擁擠,擁擠也就算了,本來是跟陽剛的裝修風格,卻加了一個天藍色的落地簾,後面還放了一個粉嫩嫩的軟塌,軟塌上面又是趴趴熊的抱枕,又是海綿寶寶的毯子。
尤其是緊挨着咖啡色的老闆臺擺着的那張辦公桌,桌面上全都是些可愛的小物件,小型加溼器,還有個小魚缸,還有一盆吸附輻射的花……
這樣的辦公室洛景天是沒辦法在裡面辦公,單單是看着,潔癖的心態都能令他抓狂。
洛景天站在門口愣愣的看着這一切,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憑什麼那個顧波要做到這份上,這些應該由他來做纔對的,珠寶公司,他也應該搞個珠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