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公訴方將穆潼的犯罪過程進行了簡要回顧,穆潼對此並無任何異議。
進入法庭辯論階段後,公訴方律師與穆潼的援助律師展開交鋒,雙方就“盜竊三十一枚核**”的“主觀惡意性”展開了激烈爭辯,因爲這部分是穆潼定罪量刑的重要依據。
美國和俄羅斯兩國的軍方代表也在法庭旁聽席之中,穆潼的定罪刑期並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他們想知道穆潼操控“雲蝶戰甲”偷盜“三十一枚核**”的細節,希望法庭上能出示物證,以便親眼目睹“雲蝶戰甲”的真容。
可是庭審階段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雙方律師都沒有在這個問題的細節上進行過多地糾纏,如此一來,美、俄兩國的代表大爲不滿,他們認爲中國法庭避重就輕,違反了先前的協議,於是憤而離場,以示抗議。
庭審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主審法官並沒有當庭宣判,而是宣佈擇期另行開庭,隨後呢武警將穆潼送往看守所繼續關押。
在離開法庭的時候,穆潼突然轉回身,朝着華顏高聲喊道:“阿妹!有時間常來看我啊!我好想你!”
在場的記者們原本以爲這次庭審毫無亮點,沒有什麼可供消遣的談資,卻在最後一刻聽到穆潼這句大喊,於是紛紛調轉鏡頭,在旁聽席內尋找那個所謂的“阿妹” 。
華顏此刻把頭深深地埋在郭奶奶的懷裡,滿臉臊得像一塊紅布。
有眼尖的記者突然認出華顏,情不自禁地大喊道:“那不是華騰的妹妹嗎!”
其他人聞聲立刻將目光全部匯聚過來,紛紛擠到近前,要求採訪華顏。夏老和郭奶奶擋在前面,避免記者們刺激到華顏的情緒。
三個人爲了擺脫記者的糾纏,急忙起身離開,出了法庭之後,坐進轎車,吩咐司機趕快開車。
司機將轎車開出法院停車坪,上了大路,一路狂奔。有許多記者不肯罷休,駕車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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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覺得車速太快,於是對司機說道:“小夥子!慢點開,能否甩掉記者並不要緊,安全最重要啊!”
“夏老!不好了!”那名司機慌張地說道:“轎車好像是失靈了!”
“啊!……”夏老夫婦和華顏都大吃一驚,三人不約而同地喊道:“快靠到路邊,減速停下來啊!”
“我試過了……不管用啊……這車現在不受我的控制,好像有別人在操控着它……”
就這樣,這輛轎車始終保持着“無人駕駛”狀態,在大路上極速狂飆,轎車內的所有設備全部失靈,就連車門都被鎖死,夏老夫婦、華顏、司機四個人被困在這輛高速飛奔的車內,全都嚇得面色蒼白。
與此同時,在另一條道路上,押解穆潼的車輛正在朝着看守所的方向行進。此刻的穆潼垂頭喪氣,他不知道下一次庭審要等到什麼時候,不知道何時能夠再次見到華顏。每每想到此處,心中就會產生無盡的悲涼。在這樣的單相思中煎熬,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就在穆潼暗自傷神之際,“押解車”裡面的無線電臺突然響起,原來是“警務指揮中心”朝這輛車喊話道:“緊急通知:警0490立刻改道!立刻改道!就近尋找地下停車場或者涵洞躲避,有一架失控的‘武裝直升機’正在追擊你們的車輛,請你們立刻改道,迅速躲避,並確保車上嫌犯的安全!”
無線電裡“緊急通知”的聲音尚未落地,駕駛這輛“押解車”的司機就從後視鏡中看到了“武裝直升機”的身影,可是此時車輛正行駛在高架橋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就在司機遲疑的一剎那,後視鏡中看到了“武裝直升機”已經發射了一枚“空對地制導**”
那枚**高速俯衝,直奔車輛襲來。司機不敢怠慢,急忙一打方向盤,做出了緊急規避動作,**與車尾擦邊而落,正好炸在高架橋的正中心。
高架橋承受不了這巨大的爆破力,振盪了幾下,隨後頃刻折斷,斷裂的橋體墜落到地面上,橋上有很多來不及減速的車輛紛紛摔落,慘不忍睹。
“押解車”幸未受損,繼續向前逃竄。“武裝直升機”一擊未成,隨後追趕,緊接着又連續發射了多枚**,都被“押解車”僥倖躲過。可惜高架橋已經被炸得殘缺不堪,彷彿菜刀切大蔥一樣,被**切成了一截一截的殘段。社會車輛大量墜橋,傷亡慘重。
這時,操控“武裝直升機”的人顯然是發現了**剩餘數量不多,於是乾脆飛到“押解車”的前面,將前方的橋面也炸斷,從而徹底截斷了“押解車”的去路。
幸虧“押解車”司機剎車及時,險些從斷頭處墜落下去。
“武裝直升機”隨後掉頭,迎着“押解車”撲面而來,並開啓“重型機關炮” ,對着“押解車”瘋狂掃射。
司機急忙掛倒檔,走S形彎路,躲閃那些傾盆而下的流彈,路面上碎石橫飛,彈坑密佈。有幾枚流彈擊中了“押解車”的側面,將車體擊穿了幾個大洞,雖然沒有傷到穆潼,但是依舊把他嚇的屁滾尿流。
“武裝直升機”越飛越低,與“押解車”相距只有幾十米,車上人員能清晰看到“直升機”駕駛艙內的情況。此時駕駛艙內空無一人,說明它正被人遙控操控着。
此刻,“押解車”副駕駛位置上坐的正是本次負責押送的武警隊長,他一邊觀察着“直升機” ,一邊對身邊的司機說道:“你穩住,不要慌!我服役時很瞭解這個型號的直升機,它雖然被遙控了,但是已經進入我們的步槍射程之內,只要打掉它腹部的‘機載探頭’ ,就能讓它致盲。你繼續向後倒車規避,看我去收拾它!”
話音一落,那名隊長抱起步槍,推開車門,閃身躍下,在路面上打了幾個滾,然後翻身而起,單膝跪地,槍口擡起,“啪”的一聲槍響。
這一連串的動作僅僅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步槍槍口處的火星未滅之時,“武裝直升機”腹部的“機載探頭”已經被打得粉碎。
操控“直升機”的人此時身在遙遠之處,“機載探頭”被打掉之後,他再也看不到現場的情況,於是這架“武裝直升機”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最終絆在高壓電塔上,隨着巨大的火團閃爆,“直升機”墜毀在地面上。
“押解車”終於躲過一劫,此刻穩穩地停在殘破的高架橋上,武警隊長站起身來,收起自己的步槍,重新返回到車上,這才發現,此刻的穆潼被嚇得口吐白沫,已經昏死過去。
穆潼這邊雖然有驚無險,躲過大難,可是夏老夫婦和華顏那邊卻沒有這麼幸運,他們乘坐的那輛轎車被人遠程操控着,一路不停,很快就開出了市區。
車內四個人的所有手機全部被人屏蔽,無法向外界求援,車門車窗全部被鎖死,無法跳車逃生。
幾個人都很慌亂之時,夏老率先冷靜下來,他朝着司機吩咐道:“趕快拆除車內的電線、截斷電路,也許能擺脫遙控!”
司機聞聲,恍然大悟,急忙掰開駕駛位周邊的幾塊蓋板,薅住所有能看到的線路,瘋狂地拉拽,幾十條電線被頃刻扯斷,然而,轎車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減速停下,而是繼續高速行駛,沒有絲毫擺脫遙控的跡象。
司機見狀更加慌亂,冒着哭腔說道:“夏老!這辦法不管用啊!,怎麼會這樣啊?!”
郭奶奶和華顏一聽,更加驚恐,二人緊緊地摟在一起,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渾身直抖。
夏老卻反而平靜下來,他低沉的聲音說道:“看來遙控這輛車的人對我們早有預謀,大家別怕,我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其他三人聽見夏老這麼說,全都大惑不解,立刻朝夏老臉上望來,齊聲問道:“爲什麼?”
夏老面色凝重地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遙控我們這輛車的人應該是華騰!”
“啊……”三人異口同聲地大叫。
華顏接着追問:“大哥?……我大哥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現場的那片海域找不到你大哥的屍體,沒有人敢斷言他已經死亡。”
“可是,就不會是別人做的嗎?”
“當今世上,能夠通過遙控方式強行徵用其它設備的技術並不多,只有‘雲蝶戰甲’、‘華龍來遲’和‘南海蛟龍’能做到。現在,穆潼與‘雲蝶戰甲’分離,別人又操控不了‘雲蝶戰甲’ ,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別人做的。如今既有能力又有意願做這件事的人,就只有你大哥華騰,所以我推測他根本就沒有死!”
“可是!就算我大哥真的沒死,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當然是因爲你!”
“因爲我?……”
“對!因爲你!當初在西北戈壁灘的軍事基地下面,我們遭遇四枚‘核彈’轟炸,卻只有一枚成功擊中掩體上方,另外那三枚‘核彈’在下落階段全都被你大哥主動修改了落點,他爲什麼要修改呢,因爲你突然出現在‘雲蝶戰甲’面前,他不想讓你一起死,所以纔會那麼做!”
事實上,夏老的分析一點都沒錯,遙控劫持這輛轎車的人正是華騰本人。
自從上次在海島上成功潛逃之後,華騰就主動關閉了自己的“幻影手機” ,短期內不再操控“華龍來遲” ,以此造成假象,讓外界誤以爲他真的被炸死了。並且可以躲避“雲蝶戰甲”的追蹤。
華騰帶着四名警衛隱藏了起來,銷聲匿跡了整整五個月時間。他們雖然躲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真的閒下來,反而加緊了推廣“第二颶風”的計劃,命令所有“颶風王國”的積極分子繼續向全球擴散“南海蛟龍”的手機,只是這種擴散變得比以前更加隱蔽、更加低調了。
其實國際社會也察覺到了華騰依然活着,他們始終對其暗中追查,期待着再次將其斬斃。只是華騰越來越警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斷轉移躲藏地點,儘量減少與外人的直接接觸,單純使用“南海蛟龍”來遙控指揮整個“颶風王國”的運行,然後再命令“南海蛟龍”抹掉一切痕跡。如此一來,各國的情報系統都無法追蹤到他的手機位置,也就無法發現他的蹤跡。
在這五個月裡,“颶風王國”從原先的大張旗鼓到如今的悄無聲息,始終沒有停止過蔓延的腳步。此時此刻,“南海蛟龍”的勢力早已經滲透到世界各地,包括中國大陸在內,所有角落、所有地域,無一倖免,全世界都已經徹底淪陷了。
現在的世界,只等着華騰一聲令下,“南海蛟龍”迅速捲起“第二颶風” ,從而統治全球,成就他“獨霸天下”的夢想。但是在做這件事之前,華騰一定要首先完成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劫走華顏,因爲華顏是他的親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
這一次法院庭審,穆潼和華顏同時露面,爲華騰創造了時機,他終於可以下手,既可以劫走華顏,又能夠徹底剷除穆潼。於是他命令身邊的警衛遙控那架“武裝直升機”去攻擊“押解車” ,追殺穆潼,而他自己則親自遙控那輛轎車,劫走他的親妹妹華顏。
只可惜他的警衛對“南海蛟龍”的操作不夠熟練,對於遙控“武裝直升機”更加外行,所以纔會導致任務失敗,被“押解車”僥倖逃脫。
華騰對“南海蛟龍”的操作早已爐火純青,他遙控着轎車快速而平穩地駛出市區,並安排了一輛大型“集裝箱貨車”在郊外等候,當轎車駛到這片郊區的時候,“集裝箱貨車”的尾箱打開,放下滑梯,轎車被遙控着直接駛進集裝箱內部,箱門一關,把轎車完整地隱藏在裡面,從此轎車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繫。
四十八小時之後,警方始終找不到那輛轎車以及車內的四個人,無奈只能發佈懸賞通告,聲明:“夏教授、郭教授、華顏、司機以及他們乘坐的車輛同時失蹤,請廣大民衆提供線索,積極協助警方破案!”
又有兩天時間過去了,警方的“懸賞通告”始終沒有徵集到有效線索。
此刻,穆潼已經被警方嚴密保護起來,將他關押在一個深藏地下的囚室內,防止再次遭襲。
前幾日穆潼乘坐的“押解車”遭遇恐怖襲擊,嚇得他精神錯亂,很多天都沒有緩過來,經常於睡夢中驚醒。警方爲了讓他儘快平復情緒,所以一直沒有將此事告知他。
直到這一天,警方再次找他談話。爲首的警官見到穆潼之後開門見山,直接說道:“穆潼先生,警方初步判斷,四天前操控‘武裝直升機’襲擊你的人很可能是華騰。”
“啊……”穆潼的身子一震,張着大嘴,幾乎能放進一隻拳頭,呆立了幾分鐘後,結結巴巴地問道:“華……華騰……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情報有誤,華騰很可能沒死,所以,國家需要你……”
“不行!”穆潼知道他要說什麼,於是急忙拒絕道:“我做不到!……就算你們判我死刑,我也認了!但是讓我對付華騰,我幫不了你們,不是我不想幫,我根本就不是華騰的對手,讓我參與進來,只會害死更多的人,況且‘雲蝶戰甲’已經損壞,上次協助你們做實驗的時候,它燙得像塊烙鐵,差點把我烤成燒雞,我以後都不敢再穿戴它了,打死我我也絕不再碰它,求求你們別再來煩我,另找旁人吧!”
“穆潼先生!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華顏失蹤了,很可能是被華騰劫走了,下落不知、生死不明,也許只有你的‘雲蝶戰甲’能追查到她的下落,如果你不肯幫忙,我們警方不敢保證能否把她活着救回來!”
那警官說完之後,站起身來,推門就走。
“等等……”穆潼急忙喊道:“你剛纔說什麼?”
那警官並不回頭,只是用後背對着穆潼,淡淡地回答道:“華顏被劫持了!” 。他說完之後繼續向門外走去。
“等等……”穆潼又喊道:“你容我再考慮考慮!”
那警官轉回頭,嚴肅地說道:“華顏被劫走超過四天了,我們警方沒有時間等着你考慮!”
“警官同志!如果……如果我肯幫忙,你們就能保證把她活着救回來嗎?”
“穆潼,你聽好了,我們現在連她的死活都不知道,怎麼給你保證這一點!我只能說,如果你幫忙,我們把她成功救回來的機率就大些,你到底幫還是不幫?”
“幫!……”穆潼咬着牙說道:“就算我粉身碎骨,也得幫你們把她救回來!”
就這樣,穆潼被帶出地下囚室,並帶到了“國家秘密實驗室”內,此時的“雲蝶戰甲”早已在那裡等候着他。另外還有一名軍官和多名實驗室工作人員在此等候。
穆潼一見到“雲蝶戰甲” ,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對其又愛又怕,可是爲了救華顏,管不了許多了,接過“雲蝶戰甲”之後,立刻穿在身上,默唸密碼口令,順利開機。
“雲蝶”頁面跳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警告!‘雲蝶戰甲’遭遇損壞,‘溫度調節中樞’尚未修復,如果繼續使用,將會給您造成傷害,請確認是否繼續使用?”
這句“警告語”剛一跳出來,“雲蝶戰甲”的溫度就開始急劇上升,實驗室內的工作人員對此早有準備,他們急忙取過“冰袋服”套在“雲蝶戰甲”的外面,爲其物理降溫,情況總算有所改善,溫度上升的速度被明顯滯緩。
穆潼利用這個機會,抓緊開啓“華龍來遲” ,並緊急搜索華騰手中的那部“幻影手機”的位置,可是搜索工作並不順利,找了五六分鐘,仍然無法定位。
“雲蝶”頁面裡反覆提示道:“無法接收到對方設備信號,對方設備有可能處於關機、死機、斷電等狀態,請稍後重試!”
穆潼心中着急,不肯罷休,不斷地重複嘗試,依舊是毫無收穫。
由於“雲蝶”頁面已經上傳到實驗室內的大屏幕上,在場的軍官也能夠看到“雲蝶”的提示信息。
這名軍官的心裡同樣着急,因爲“聯軍總部”正在等待他這邊的回信。
“國際聯軍”爲了剿滅華騰,這次算是豁出血本了,他們派出二十萬名士兵秘密潛入東南亞地區。這二十萬軍兵被編製成四十個旅,分別部署在東南亞各個角落,所有士兵喬裝潛伏,原地待命,只等着確定了華騰的位置之後,就近展開圍剿行動。
可是穆潼這邊的搜索工作遲遲沒有進展,“雲蝶戰甲”的溫度卻越來越高,工作人員連續更換了幾個“冰袋服” ,起初還有效,但是到後來就無法壓制溫度上升的速度了。
穆潼明顯感覺軀幹發燙,直到再也忍受不了的時候,這才快速脫掉“雲蝶戰甲” 。可是高溫已經造成了傷害,他的前胸後背火辣辣的疼痛,皮膚灼傷的痕跡清晰可見。
“這可如何是好!……我該怎麼辦啊……阿妹!我怎麼才能救你?……”
穆潼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着,腳下不停地在實驗室內來回踱步,腦子飛速旋轉,思考着追蹤“幻影手機”的方法,此刻他完全忘記了皮膚燙傷的疼痛。
突然,穆潼眼前一亮,想到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