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技術團隊”已經清晰地看到了“心門箭鎖”的畫面,但是“通靈玄隧”在大屏幕裡掙扎的特別厲害,很難用“座標系”將其穩住,導致“心門箭鎖”也跟着劇烈抖動,專家們無法仔細查看它的玄機,原本運行有序的“雲蝶程序”竟然也跟着出現“亂碼” ,一切陷入混亂之中。
整個“技術團隊”再次感到迷茫無所適從。
這時,醫護人員又發出警告:“情況不妙!穆潼又出現了嚴重的心律失常!”
於是趕緊停止實驗,脫下“雲蝶戰甲”讓穆潼緩一緩。
這時的穆潼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面色蒼白,滿臉全是恐懼的神色。
好在這一次有充足的準備,再加上實驗終止的較爲及時,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危險狀況。穆潼深深地吸足了幾口氣之後,躺在“急救椅”上臨時小憩了一陣,臉上的氣色很快恢復過來。
醫護人員不停地跟他說話,詢問他的感受如何,目的是防止有“後遺症狀”出現。
穆潼喝了幾口水,穩了穩心神,回答道:“放心吧,我感覺自己死不了!就是有點心慌,還有點累,特別是在剛纔,當我看到‘心門箭鎖’的時候,胸口頓時覺得堵得慌,說不出的滋味,連喘氣都費勁!”
這時醫護人員轉頭跟夏老說道:“我們剛纔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通靈玄隧’的抖動頻率與穆潼的‘心跳頻率’是完全一致的,而且‘通靈玄隧’劇烈掙扎的時候,‘心跳頻率’也是同步的急劇上升,這或許說明二者之間有某種聯繫,夏老!您看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夏老是“技術團隊”的首席專家,也是這次實驗的領隊,他的意見至關重要,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拿主意。
夏老捋着花白鬍須,沉思了片刻,然後向穆潼問道:“小夥子!你自己感覺還能堅持實驗嗎?”
穆潼此刻已無大礙,聽夏老這樣一問,他頓時滿臉通紅,磕磕巴巴地說着:“我……我……我想……”
穆潼好像滿腹心事,害羞而又尷尬的神情,他吞吞吐吐地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想……如果你們能滿足我一個條件,我就能堅持實驗!”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如果能把華顏叫進來陪我……”
“胡鬧!”夏老突然板起臉來,厲聲喝止道:“穆潼!你這簡直就是胡鬧!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是‘機密等級’最高的實驗室,這裡的‘保密級別’比‘核武庫’和‘軍事基地’的保密級別還要高上兩個等級,這個實驗室與‘中央軍委作戰總指揮部’是同一個保密級別的,你說叫誰進來就能讓誰進來嗎?”
穆潼從未見過夏老發火,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大的怒氣,嚇得不敢再言語,把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裡了。
夏老發完火之後,冷着臉沉默了半晌,然後再次開口說道:“穆潼!你現在要端正態度,保持嚴肅!科學研究是件嚴謹不容分心的工作,你能有資格參與到這樣重大的課題中來,應該感到慶幸,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自己覺得還能堅持實驗嗎?請你用嚴肅認真的態度,客觀地回答我的問題!”
“能!”穆潼不敢再胡思亂想,更不敢再提任何要求,只好硬着頭皮答道:“能堅持!可是我心裡有點恐懼,尤其是見到那道‘心門箭鎖’的時候,不自主地害怕!但是我身體沒問題,我覺得可以繼續實驗!”
夏老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向醫護人員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穆潼消除恐懼,減輕他的緊張情緒?”
“有!心理催眠術,可以嘗試一下!”
半個小時之後,一位優秀的“催眠師”被請到“秘密實驗室”內,協助穆潼放鬆心態。
穆潼重新穿上“雲蝶戰甲” ,再次開機,啓動“雲蝶”頁面,上傳畫面。“技術團隊”隨後開始重複上一次的工作,再次尋找“通靈玄隧” 。
與此同時,催眠師開始對穆潼施加催眠術中的“誘導技術” ,由於催眠師的技術純熟,施加的誘導手法隱秘含蓄、潤物無聲,大約十幾分鐘左右,穆潼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帶入了“深度催眠狀態”
此時,“技術團隊”也是恰好剛剛調出了“通靈玄隧”的畫面。果然如預料的一樣,穆潼在“深度催眠狀態”之下,那“通靈玄隧”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猛烈躥動,而是緩慢地遊動,顯得安靜祥和,一副慵懶倦怠的模樣。
隨着催眠師的進一步誘導,穆潼的心跳越來越慢,“通靈玄隧”的入口逐漸穩定在了屏幕的正中央,那道“心門箭鎖”也清晰地顯示在人們的眼前。
醫護人員繼續在一旁監視着穆潼的各項生理指標,催眠師則一直協助穆潼保持情緒平和。
“技術團隊”的所有專家利用這段時間加緊研究那道“心門箭鎖” ,希望找到打開它的方法。可是一連兩個小時過去了,嘗試了無數種破解技巧,就是找不到正確的方法,“心門箭鎖”好像一道銅牆鐵壁,橫亙在人們面前,始終沒有開啓的跡象。
夏老和所有“技術團隊”的成員們全都焦急不安,國內最頂級的“專家團隊”和最先進的兩臺“超級計算機”都用上了,可是那道“心門箭鎖”卻紋絲不動。
無法打開“心門箭鎖”就無法進入“通靈玄隧” ,無法進入“通靈玄隧”就無法探知“雲蝶程序”裡面更多的秘密。
現在,全世界都在等着他們從“雲蝶程序”裡面找到破解“南海蛟龍”的技術,責任之大、壓力之重,可想而知。
就這樣又耗費了一個多小時,研究工作仍舊毫無進展,“心門箭鎖”牢牢地封住了去路,沒有人能夠撼得動它。
直到此時,所有人都已經疲憊不堪,包括醫護人員和催眠師在內,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持續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漸漸地感覺到體力不支。爲了防止發生危險,夏老下令暫時中斷實驗。
就這樣,催眠師緩慢柔和地把穆潼喚醒,脫下“雲蝶戰甲” ,關閉了所有儀器,全體人員原地休息一個小時。
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重新各就各位,再次開啓實驗,又來到“心門箭鎖”跟前,繼續尋找破解它的方法,持續三小時之後,仍舊沒有任何進展,最後只能無功而返,再次無奈地退出來。
如此這樣,反反覆覆,折騰了整整十天時間,所有參與實驗的人幾乎都快虛脫崩潰了,這十天之中,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全都徘徊在“心門箭鎖”面前。
到了後來的這幾天,一大羣科學家只能坐大屏幕面前,看着“心門箭鎖”的畫面傻傻地發呆。
然而,就是在這十天時間裡,實驗室的外面卻彷彿是天翻地覆、山崩海嘯一般,亂成了一片混沌世界。
華騰頒佈的“銀政十條”已經把整個地球搞成了一座巨大的人間煉獄。
由於大部分的“電子交易”都無法進行,所有的紙幣都不被接受,在喪失了“公平交易工具”的情況下,一切“經貿秩序”全數瓦解,人們爲了掠奪資源、爭搶食物,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甚至是刀槍相向。
世界各地都出現了拉幫結派、相互攻擊的血腥事件。人類如同在一夜之間返回到遠古社會,各霸山頭、部落林立,廝殺成性,血流成河,所有人都在驚恐、猜疑和仇視中煎熬,無休無止,無盡無終。
自從“銀政十條”頒佈以來,到現在爲止已經十七天了,全世界有將近半數的銀行已經向“颶風王國”屈服,另外的一大半尚未投降的銀行都是擁有官方背景的國有銀行,它們仍舊牢牢地掌控在各國**的手中,這些銀行是各個國家維持政權穩定的中流砥柱,不可能輕易地向“颶風王國”投降。
對於這種局面,華騰並不着急,他心中早已規劃好了時間表,在他看來,天下大亂至少得持續五十天時間,纔可以實施他的第二階段計劃。所以他繼續指揮他的“財經部隊” ,按照既定步驟,有條不紊地推動“颶風革命”的進程。
時光飛逝,眨眼間又過去了二十多天,全世界又有幾十個國家的**相繼垮臺,地球上的亂象愈演愈烈。天下的人們越加艱難,華騰的臉上就越加得意。
此時的“聯合國總部”形同虛設,它已經沒有能力召集所有會員國議事了,因爲全世界的“信譽體系”都已經崩塌,“聯合國”作爲世界上的“最高權力機構”自然也失去了“信譽基石” ,所以它的號召力早就蕩然無存了。
此刻的“聯合國”自身難保,它根本就幫不了任何一個成員國,“聯合國”的喪鐘已經進入倒計時了,只等着華騰在合適的時機爲它一錘定音,徹底結束它的使命,並結果它的生命。
在“聯合國總部”內,仍然能夠頑強運轉的機構就剩下“聯軍總部”了,二十萬“聯軍”將士仍然在它的掌管之下,這些士兵依舊堅守在東南亞各國境內,持續搜索着華騰的藏身之地。
“聯軍總部”三番五次地催促中國軍方,希望加快針對“雲蝶戰甲”的研究工作,但是始終得不到中國軍方的正面迴應。
最後,美、俄、英、法、德、日、加、澳、印等三十幾個國家聯名向中國**發出了最後通牒,希望逼迫中國軍方交出“雲蝶戰甲”。
通牒中強調說:“由於中國軍方沒有能力破解‘雲蝶戰甲’的技術機密,故而各國一致決定,限中國軍方務必在三日內交出‘雲蝶戰甲’ ,由全世界各國的科學家共同參與對‘雲蝶戰甲’的研究工作,以便儘快找到抵禦‘南海蛟龍’的方案,如果中國軍方不予配合,那麼中國**將會面臨被聯合國開除的處罰!”
收到這份通牒之後,中國**頓時爲難起來,倒是不怕被聯合國開除,因爲與保住“雲蝶戰甲”相比,被聯合國開除這件事就是不值一提了。但是現在面臨着全人類的災難,如果自己國家的科技團隊不能破解“雲蝶戰甲”的技術秘密,就不得不將“雲蝶戰甲”交出去了,繼續強行扣留“雲蝶戰甲”就等於是置全人類的危難於不顧,那樣的話從道義上說不過去。
另外,從自身利益上講,如果不能及時破解“雲蝶戰甲”的技術秘密,找不到抗擊“南海蛟龍”的技術,那麼最終的禍患肯定會殃及自身,到那時國家滅亡、政權消失,等到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還握着“雲蝶戰甲”就毫無意義了。真到了那一步的時候再想去挽救就徹底沒機會了。
所以中國**和軍方都想通了這個道理,知道自己國家已經沒有能力再保住“雲蝶戰甲”了,於是向“技術團隊”下達通知,通知中說道:“本次實驗研究僅剩最後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如果再無實質進展,三天後立即終止實驗,‘雲蝶戰甲’上交聯合國!”
整個“技術團隊”的人全都傻眼了,這些人耗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放棄了其它工作,專門研究“雲蝶戰甲”和“雲蝶程序” ,現在實驗剛剛有點眉目,卻要被強行終止了,每個人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可是軍方傳過來的“通知”就擺在面前,那是強制性的命令,不容商量,沒有迴旋的餘地。專家們全都盯着大屏幕上的“心門箭鎖” ,一個個呆若木雞,神情沮喪。整個實驗室的氣氛異常凝重。
夏老是領隊,他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各位同志!通知裡說的很清楚,我們就剩三天了,同志們有什麼意見?儘管說!”
其中一位年輕氣盛的專家站起身來,用手指着大屏幕說道:“三天……三天哪夠啊!……你們看,我們光是在這道‘心門箭鎖’面前就已經徘徊了三十天了!就算現在立刻破解了這道‘心門箭鎖’ ,可是那‘通靈玄隧’裡面究竟有多少道這樣的謎團啊?誰也不知道!即使再給我們三十天、三百天,也未必能解得開這‘雲蝶戰甲’的秘密。我們解不開,他們那些老外就能解得開嗎?依我看,‘雲蝶戰甲’上不上交聯合國,其結果都是一樣,不如就放在自己手裡繼續研究,乾脆別理那幫老外的茬!”
另一位年齡相對老點的專家接話道:“我雖然不贊成用強硬的態度抗拒聯合國的命令,但是我也認爲確實不該把‘雲蝶戰甲’上交給外國專家,因爲他們接手之後還是得從頭做起,可能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另外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
這位專家說到這裡,用手指了指正在被催眠中的穆潼,然後接着說道:“現在的情況極爲特殊,‘雲蝶戰甲’必須穿在穆潼身上才能開啓‘雲蝶程序’ ,而穆潼卻是個‘半文盲’ ,他的‘軟件知識’和‘英文水平’基本上都是零,我們跟他交流這麼久,才勉強形成一點默契,如果把穆潼放在外國專家面前,恐怕連溝通都是個困難,更不用談研究了!”
其他專家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把‘雲蝶戰甲’和穆潼留在我們這個團隊裡,起碼還能看到一絲希望,如果把‘雲蝶戰甲’和穆潼交給其它國家的團隊,恐怕就徹底沒希望了!”
夏老聽完衆人的意見,點了點頭說道:“我與大家的意見完全一致,我現在就把意見反饋上去,無論如何,也得讓國家幫我們多爭取些時間。另外,拜託同志們再加緊分析,看看是否還有我們沒嘗試過的方法,不管能不能爭取到時間,打開那道‘心門箭鎖’都是當務之急!既然它是‘門’而且又帶‘鎖’ ,那麼它就一定是可以打開的。既然它這麼難開,就說明它裡面的東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也許我們想要的東西全都在裡面,所以請同志們務必開動腦筋,尋求破解之道。我就不相信,憑我們兩百多人的力量、兩百多顆腦袋裡面裝的智慧,再加上兩臺‘超級計算機’的幫助,就真的破解不了國興設置的這道‘心門箭鎖’嗎?”
聽夏老這麼一說,“技術團隊”的所有人不但沒有被鼓舞起來,反而更加垂頭喪氣了,因爲每一個人在剛開始的時候都是這麼認爲的,可是這三十天下來,人們的腦汁都快熬幹了,就連膽汁都跟着熬進去了,仍舊毫無進展,那道“心門箭鎖”連個縫都沒有被撬動一下。
科學家們一輩子積攢起來的自信心在這道“心門箭鎖”面前撞了個稀碎。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大家繼續傻傻地發呆,靜等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偶爾會有人發出一兩聲嘆息,接着又是更長時間的沉默。
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天時間,馬上到開飯時間了,夏老讓催眠師把穆潼喚回到正常狀態,準備進餐。
後勤工作人員把盒飯送進實驗室,人們原地不動,就在實驗室內吃。所有人都沒胃口,形同嚼蠟。穆潼也是一樣,他雖然不用像其他科學家那樣耗費腦力,但是這一個多月的連續實驗也消耗了他大部分體力,儘管有最好的醫護人員時刻照顧他的健康,可是仍然消瘦了一大圈。
實驗陷入困境,穆潼心裡也跟着着急,此刻他看着面前的飯菜,端起碗,又放下,再端起來,又再次放下,心事重重,滿臉糾結的神情。
坐在他身邊的醫護人員很疑惑,急忙問道:“穆潼!你覺得哪裡難受嗎?……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們,以免發生危險!”
穆潼並不答話,而是突然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到夏老面前,鼓足了勇氣說道:“夏教授!我有‘半句話’要說!”
夏老被他搞得一愣,笑着問道:“有什麼話就完整地說出來嘛!怎麼還弄出‘半句話’呢?說吧!”
“我這句話的‘前半句’已經跟您說過了,現在只剩下‘後半句’了!我本來不敢說的,但是現在實驗馬上就要被終止了,我覺得再不說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哦?……”夏老更加糊塗了,於是緊鎖雙眉繼續問道:“你跟我說過什麼樣的‘半句話’啊?我怎麼不記得了!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我跟您說過‘如果能把華顏叫進來陪我’……”
“放肆!”夏老突然臉色一沉,怒道:“太過放肆!穆潼!你還敢在我面前提這件事!”
“夏教授!那只是我的‘前半句’ ,求您讓我把‘後半句’說完!”
“住口!”夏老氣的鬍鬚亂顫,身子發抖,他推開飯盒,站起身來,指着穆潼訓斥道:“穆潼啊!穆潼!……如今這天下的禍端有一半的原因是由你惹起,你闖下這般滔天大禍,殃及無辜民衆數以億萬,現在正是危難當頭,也是你彌補罪過的唯一機會,而你卻不思悔改,在這樣的危急時刻還在滿腦子想着兒女情長的瑣事,居然還敢要求讓華顏來陪着你,真是自私至極、無恥透頂!”
穆潼被夏老罵得面紅耳赤,血往上涌,青筋爆露,咽喉哽噎,自己的一肚子理由全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想講也講不出來,滿腹委屈鼓得眼淚奪眶而出,噼裡啪啦地滾落一地。
這時,一名醫生走過來,攬住了穆潼的肩膀,一邊安撫他的情緒,一邊轉頭對夏老說道:“夏教授!容我插句嘴!我認爲您不該這麼批評穆潼,他這段時間一直努力地配合你們的工作,說明他內心已經在想辦法彌補自己的罪過。你們的工作進展不順利,不應該把氣撒到穆潼身上啊!依我看,也許你們的工作從一開始就是走錯了方向呢!”
“哦?……”聞聽醫生這麼說,夏老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一震。
不僅夏老如此,在場的所有專家全都一震,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像牛眼一樣,盯着那名醫生,渴望他把話接着說下去。
夏老更是謙虛地說道:“同志!您有什麼見解,快講!爲什麼說我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這名醫生並不客氣,直言不諱地說道:“我們隔行如隔山,我對你們的研究工作一點不懂,所以我不可能指出你們在‘技術領域’內的錯誤,但是我覺得,這項工作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單純地順着‘技術路線’一條道跑到黑,或許從‘情感路線’上能夠走得通呢,這也是說不定的事啊!”
“說……說……繼續說……”夏老聽得兩眼泛光,情緒激動,於是催促醫生接着往下說。
“技術團隊”的專家們也都全神貫注地聽着。
那醫生繼續說道:“那道‘心門箭鎖’的整個外觀就是‘一箭穿心’ 圖形,這是很明顯的‘情感標誌’ ,也許設置這道‘門鎖’的人就是在提示你們應該從‘情感方面’尋找鑰匙,而不應該從‘技術角度’尋找破解之法。所以,我認爲,如果穆潼真有情感方面的問題,更應該讓他說出來,也許那道‘心門箭鎖’的鑰匙就隱藏在他的情感裡面。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的胡亂猜測,沒有什麼嚴謹的依據,我害怕干擾你們的工作,所以一直不敢亂講。”
“不!……您這不是‘亂講’……”夏老喃喃自語道:“我覺得您說的非常有道理!真的要謝謝您的啓發!我們搞技術的人有時候太過依賴技術,卻恰恰忽略了情感的因素,這‘雲蝶戰甲’並非凡俗之物,它能夠與主人的意念相溝通,足見其所具有的‘靈性’ ,可惜我們這些技術人員偏偏忽視了這一點,這很可能是我們犯下的重大錯誤啊!”
夏老嘟囔完了之後,目光一轉,落到了穆潼身上。
此時穆潼滿臉淚花、滿腹委屈,仍在不停地哽噎抽泣。
夏老這個時候已經怒氣全消,他伸手把穆潼摟在懷裡,誠懇地說道:“對不起!小夥子!爺爺給你賠禮道歉了!剛纔是爺爺的不對,我不應該在你沒講完的時候就批評你,我憑着主觀臆斷就推斷你的錯誤,這是爺爺的不對,你原諒爺爺吧!”
穆潼萬萬沒想到這位德高望重的夏教授會這麼公開坦誠地道歉,他頓覺受寵若驚,滿腹委屈一下子全沒了,於是抹了抹眼淚說道:“夏爺爺!我不怪您!我只是害怕您批評我!因爲我有一種感覺,好像只有華顏來到我面前,才能夠打開那道‘心門箭鎖’ ,這樣的感覺讓我羞於啓齒!”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後半句話’嗎?”
“是的”
“哎呀!爺爺真是老糊塗了,這麼重要的情況,居然被我親口封堵回去了,險些耽誤了大事!你快說說,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也說不好爲什麼,就是一種直覺!當我第一眼看到‘心門箭鎖’的時候,我感覺好像是自己的心裡隱私被你們挖掘出來了,我感覺那‘通靈玄隧’裡面隱藏着我內心裡的全部秘密,所以當你們試圖打開‘心門箭鎖’的時候,我就特別緊張,不自主地緊張,我很想放鬆下來,很想配合你們的工作,但是我嘗試了這麼久,始終都做不到完全放鬆。即使在催眠狀態下,我仍然能感覺到你們觸碰‘心門箭鎖’時給我造成的恐懼感。”
“恐懼感?”夏老不解地問道:“你是說,當我們去破解‘心門箭鎖’的時候,你能明顯感覺到恐懼,是這樣的嗎?”
“是的!只不過……這種恐懼感並不是這次實驗才產生的,其實它已經存在很久了,自從我得到‘雲蝶戰甲’以來,第一次遭遇華騰追殺的時候開始,這種恐懼感就一直困擾着我,我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可是自從遇到華顏之後,這種恐懼感就立刻消失。可是一旦與華顏分別,那種恐懼感又會浮現出來,直到再次見到華顏的時候,恐懼感纔會再次消失。這裡面的原因我也說不清楚,更不好意思對別人說!”
“所以,上一次你求我把華顏帶過來,就是想消除這種恐懼感,以便於我們破解‘心門箭鎖’的秘密,是嗎?”夏老追問道。
“算是吧!”穆潼咬了咬牙,又接着說道:“夏教授!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值得隱晦的秘密了,索性實話實說了吧,我就是有種感覺,我感覺那道‘心門箭鎖’根本就不用你們費那麼大的力氣去破解,因爲我覺得它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破解的,只要把我喜歡的人帶到我面前,它就應該能夠自動打開!”
夏老聞聽此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我立刻想辦法,把華顏帶到這裡來!”
穆潼一聽,喜出望外,雙眼泛光,滿心期待着儘快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阿妹”華顏。
可是天地愚物、造化弄人,偏偏在這個時候傳來噩耗,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華顏已經跳河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