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付嬤嬤回來之後,才發現已經物是人非,丈夫和兒子都已經在混亂中死了,就喬裝打扮想行刺開元帝。
被開元帝識破之後,不知道開元帝和她說了什麼,她就住進了冷宮。
聽常公公推薦了付嬤嬤,開元帝這纔想起來,付嬤嬤和常公公以前還共事過。既然是他推薦,又服侍過皇姐,再適合不過。
“好,就讓付嬤嬤去,你以後把內宅交給她,雲家的嬤嬤肯定比不上付嬤嬤。”
雲初淨喜出望外,有這樣一個人老成精從宮裡出來的嬤嬤在,去對付宗政老夫人和越國公夫人,的確能省不少事。
“多謝父皇!”
等雲初淨回了越國公府,宗政晟白日不好留在屋子裡,去了前院處理事情。她剛歇一會,就聽說開元帝賜的嬤嬤到了。
雲初淨忙吩咐:“木落,你們出去迎一下。”
等付嬤嬤走進來,規矩行過大禮之後,這才擡頭看了看雲初淨。一下就愣住了,喃喃自語:“長公主?”
雲初淨微微一笑,否認道:“付嬤嬤,我不是皇太女,我是雲初淨。”
付嬤嬤果然不是普通人,很快收斂了情緒,穩穩站在那裡等雲初淨安排。
雲初淨打量了一下付嬤嬤,看她四十歲左右,穿着秋香色宮裝,收拾得很乾淨。長相比較富態,五官還依稀可見年輕時的清秀,特別是比一般人高挺的鼻子,更顯得堅毅。
再看她梳得紋絲不亂的頭上,只簡單挽了一個圓髻,插了一支金釵,神態大方得體又讓人不容小覷。
“付嬤嬤,我這屋裡都是些小丫環,以後就拜託你了。以前管事的是賴嬤嬤,我以後就把庫房交給她,其他事都由你安排。”
雲初淨把嫁妝給賴嬤嬤管理,無可厚非,賴嬤嬤畢竟是雲老夫人賞賜的。這樣安排也避免賴嬤嬤和付嬤嬤分工不均,兩人反而不合。
付嬤嬤不卑不亢行禮道:“多謝公主,奴婢自然會盡心盡力服侍公主。”
日久見人心,雲初淨也沒想一下就能收服一個有本事的老嬤嬤。
“好,那木曉先帶嬤嬤去安排一下。”
付嬤嬤還沒有出門,木蘿就進來稟報道:“回夫人,國公夫人身邊的田嬤嬤過來了,說有事要找夫人。”
這莫盼依還真是性急,自己剛回府,她得到消息就讓人過來砸場子,也不等一下宗政老夫人那邊的消息。
雲初淨微挑長眉,似笑非笑正想回了,轉眼又看付嬤嬤站在旁邊,遂改變了主意。
“請她進來。”
“是,夫人。”
木蘿出去後,雲初淨輕聲道:“一切就交於嬤嬤了。”
付嬤嬤面不改色,福了一禮,然後上前幾步,低眉順眼立在雲初淨旁邊。
田嬤嬤是莫盼依的管事嬤嬤,平日在越國公府也比較體面。她進來先規規矩矩行了禮,然後才笑道:“老奴見過世子夫人。國公夫人聽說世子夫人回來了,請世子夫人去瑤琚院伺候。”
“今兒起得早,又在宮裡呆了半日,實在是乏了。田嬤嬤回去告訴婆婆,我明兒再去向她問好。”
爲了宗政晟,雲初淨不介意稍微退讓,同時也想看看付嬤嬤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田嬤嬤老成一笑,面上恭敬嘴裡卻道:“世子夫人可是書香門第出來的,照理說這規矩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這行事嘛!是不是太自在了些?這做人媳婦可不是當小姐的時候,什麼都由着自個兒,孝敬婆婆可是頭一條。”
雲初淨不怒反笑:“哦?那田嬤嬤說說,怎麼纔算是孝順婆婆?”
田嬤嬤微微得意誇道:“國公夫人常說,二少夫人不愧是出身侯府,雖然是二夫人嫡親孃家侄女,可嫁到國公府也是老老實實立規矩。這孝道大過天!世子夫人難道沒讀過?”
雲初淨想到汪婧芳成了二少夫人,嫁的二少爺,婆婆是二夫人,公公是二老爺,一家子都二就想笑。
瞟了一眼付嬤嬤。
付嬤嬤上前半步,不急不緩說話道:“田嬤嬤此言差矣。天地君親師,這孝道也要排在君權之下。公主正因爲熟知規矩,纔不想讓國公夫人被人恥笑,說不自量力不懂規矩。”
田嬤嬤懵了一下,提高聲音道:“你是哪來的?敢說國公夫人不懂規矩?”
“我是皇上賜給青鸞公主的管事嬤嬤,姓付,以前在司儀司任職,官階五品。”
付嬤嬤微直了腰,冷冷的看着田嬤嬤,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
田嬤嬤瞠目結舌,沒想到世子夫人進宮一趟,竟然還帶了皇宮有品級的嬤嬤出來。皇上對雲初淨這個便宜女兒,還真的上心。
怔了幾息,田嬤嬤纔想起來昊陽院的目的,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半響之後結結巴巴道:“可,可國公夫人還在瑤琚院,等着世子夫人。”
付嬤嬤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話語中卻威嚴道:“國公夫人等公主有什麼急事嗎?公主進宮勞累,現在需要休息。國公夫人既然是長輩,自當體諒公主纔是。”
田嬤嬤嘴脣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告退。
等田嬤嬤走後,雲初淨滿意的看向付嬤嬤,好奇道:“我這些,真的沒事嗎?國公夫人怎麼樣也算我婆母,她找我不去,是不是拿喬了些?”
“回公主,公主冊封時間尚短,還沒有人教導過公主這方面的禮儀。公主只要知道,皇權至上,國禮先於家禮就是。公主願意尊敬國公夫人,是擡舉她,不願意,也無人可挑剔。包括御史。”
聽付嬤嬤這樣一說,雲初淨這才覺得公主這個頭銜還這麼好用。早知道今早敬茶也不至於那麼憋屈。
“付嬤嬤,你先去安排一下,我有點困了先睡一覺。”
付嬤嬤早看出雲初淨精神不振,剛纔是強撐着,安排道:“木落,你留在這裡侍奉公主,其他人跟我出來。”
雲初淨看着付嬤嬤堅毅的背影,想到她的出身,又想到開元帝的猜測,輕嘆一口氣。
乾脆不管了,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被折騰半晚的雲初淨,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