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帝看着如今軒昂卓越出色的宗政晟,頗有吾家有子初長成,也知道怕是少年慕艾動春心了。
“英雄救美?中意人家了?”
宗政晟連忙擺擺手,停頓了一下道:“皇姑父,小丫頭還小,晟兒沒想過。”
開元帝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他去邊關六年,現在京城的適齡小姐,如韭菜一般,嫩生生的一茬接一茬,再多看看也好。
不過,開元帝還是玩笑道:“這雲七小姐行情不錯,常安,你上兒個怎麼說的?”
常公公帶着笑意,打了個千兒道:“聽說上次雲七小姐上街,先是偶遇淮陽侯大少爺汪俊臣。然後路遇瘋馬,被平王府二公子英雄救美。還有皇后娘娘對雲七小姐也另眼相看,據說宗政二公子和四公子都有意求娶。”
開元帝看宗政晟黑了臉,繼續補充道:“還有端木桓對她,歷來不同,何況秦邦業也是對她呵護有加。福建三年,可是月月有信,時常送物品回來。”
宗政晟心中彆扭,不過臉上裝成一無所動,笑道:“皇姑父,這又與我何干?您別亂點鴛鴦譜了,小丫頭還小。”
“是挺小,今年剛過十三吧,距離及笄還尚有兩年。晟兒怎麼能忍那麼久?”
開元帝一邊打趣,一邊看宗政晟面紅耳赤,覺得龍心大悅,老懷甚慰。
宗政晟眼睛左看右看,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耍賴道:“我可是餓了,皇姑父你不是要餓死功臣吧?”
常公公笑到聲音打顫:“哎喲!我的武威侯,你可是要笑煞奴才!”
“別,還是叫我世子爺順耳。”
宗政晟覺得小丫頭喊世子爺時,特別動聽。
常公公忙改口道:“好嘞!世子爺。皇上,那奴才去準備點膳食,您早膳也用得不多。”
“嗯,去準備吧,記得要牛肉酥餅,五香燒麥,再來點鹹豆汁!”
開元帝將宗政晟拉起來,坐到旁邊暖閣裡,問了一些山海關現在的情況,又忍不住調侃道。
“晟兒,你可知道今年皇姐的芷蘭書院,出了件大喜事。”
宗政晟對芷蘭書院沒興趣,不過現在小丫頭在芷蘭書院讀書,他也可以一聽。
“不知道什麼大喜事?竟然讓女子書院的事,驚動了皇姑父?”
開元帝端起茶盅喝了口茶,賣夠了關子這才道:“今年報考女學的達千人以上,競爭十分激烈。”
宗政晟看開元帝說到一半,又笑眯眯的望向自己,忍不住道:“皇上您就直接說了吧?賣什麼關子?”
“你這小子,就是不可愛!今年報考的女兒中,有人考了芷蘭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滿分榜首!”
開元帝說完之後,如願以償在宗政晟臉上看見驚訝。
宗政晟心中一動,急切問道:“難道是小丫頭?”
“你還說不心儀人家?一下就猜到雲七小姐身上?”
開元帝十分得意,就喜歡看這小子欲蓋彌彰的小樣。
宗政晟對開元帝的惡趣味無語,您這九五之尊,也表現得太過八卦長舌了吧?
“皇姑父,小丫頭真的八門滿分?”
開元帝點點頭,笑道:“朕親自檢查過她的答題卷,絕對是實至名歸。否則,你以爲那麼多人,爲什麼對她虎視眈眈?”
“木秀於林,而風欲吹之。要不是她太優秀,也不會招來無妄之災。”
宗政晟一方面覺得小丫頭的優秀,他與榮有焉。一方面又覺得這小丫頭就是招禍,也不知道藏拙。
開元帝又逗宗政晟道:“晟兒,真的不考慮定下來,要知道,機會轉瞬即逝。不要等人家定親了才後悔哦?”
“皇上,我回來是爲您效力的,不是回來兒女情長的。家裡還有祖母和父母,婚事自當由他們做主。”
宗政晟一本正經,說得鏗鏘有力。
“好,被人搶了別哭!”
開元帝看他那傲嬌樣,就忍不住逗弄他。看他跳腳彷彿能看見,十多年前那個如尾巴一樣,成日跟在自己後面的宗政晟。
宗政晟實在忍不住,白了開元帝一眼,不過沒忍住多久,終又開口問道:“皇姑父,這次害小丫頭的,到底是誰?”
開元帝“呵呵”一笑,看常安已經擺好了膳食,正色道:“食不言,寢不語。”
“皇姑父!”
兩人你來我往用過膳食之後,開元帝就放宗政晟出宮。畢竟今日越國公府有喜事,他既然回來了,還是要參與的。
此時此刻,越國公府簡直是熱鬧至極,不過新晉武威侯宗政晟回來的風頭,蓋過了今日小登科的宗政吳。
消息傳到後院,最高興的除了越國公夫人莫盼依以外,就要數魏其侯夫人。
她一得到消息,就趕到宗政老夫人的福壽堂。
“姑姑,晟兒回來了!”
宗政老夫人以爲聽錯了,搖頭笑道:“晟兒就算領旨就回來,此時也還在路上吧?”
魏其侯夫人喜氣洋洋,笑成一朵花:“姑姑,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現在已經進宮,估計一會兒就回來向您請安了!”
宗政老夫人這才相信,不由得也喜笑顏開。這個孫子好呀!年紀輕輕就封侯,滿京城獨一份!
“好,好!這次回來就不讓他走了,邊關多危險,上次偷跑害我擔心死了!”
宗政老夫人東拉西扯,從宗政晟小時候聰明伶俐,說到後來得皇上寵愛,再說到建功立業,簡直是滔滔不絕。
魏其侯夫人見狀,小心翼翼的打斷道:“姑姑,上次您可是答應了爲明秀和晟兒定親的。現在晟兒回來了,年歲也相當,該定下來了。”
“對,對,對,看我這個老糊塗,差點忘了大事。快,快,金寶,讓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過來,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宗政老夫人一迭聲的安排,壓根沒注意丫環金寶眼中的爲難之色。
不一會兒,越國公夫人還有宗政二夫人都一起過來了。
“見過母親。”
宗政老夫人精神奕奕,喜氣洋洋揮揮手,笑咪咪道:“坐吧。”
莫盼依和汪夭梅對看一眼,又看在一旁喜不自勝的魏其侯夫人,都搞不清楚宗政老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