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帝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平王,這弟弟就是太蠢。
當年父皇爲他取名爲沛時,就是想他富足一生,沒想到皇姐走後,他倒長進起來。不過聽說,他現在性情大變。
“平王,白小姐說,你確定她是皇姐的女兒?”
平王起身恭敬道:“回皇兄,臣弟不敢確認,目前還在考證中。今日讓她進宮,本來也是打算請皇兄幫忙查探。”
“可是,她卻言之鑿鑿得很,還讓朕滴血驗親。”
開元帝雖然笑吟吟的,可熟悉他的人,都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寒意。
平王馬上請罪道:“是臣弟思慮不周,應該查證無誤後,再來稟報皇兄。滴血驗親不足爲信,臣弟也是看她有皇姐的玉佩,所以纔看重一二。”
正好,白清清包紮好傷口,回到宴席,看見平王也在列,馬上哽咽道:“王爺。我不是刺客,我沒有故意傷人,您要相信我!”
平王還沒有回答,開元帝森森道:“平王,朕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她哪一點像皇姐?莫不是你已經忘了皇姐?”
“臣弟沒有!”
這是平王的逆鱗,哪怕是開元帝,他也不會容忍。
平王霍然起身急聲道:“皇兄,她是揚州白家老爺,在天啓三十六年七月初八,於京郊撿到的孩子。她不僅肖似皇姐,而且身上還有皇姐的玉佩,臣弟不能不多想。”
“白清清肖似皇姐?雲初淨你去和她站一處,讓平王看看。”
開元帝心中對雲初淨,已經認可了五分,乾脆讓白清清和雲初淨站一起,這樣對比給平王看。
平王不是沒有見過雲初淨,可那時她的打扮和現在完全不同。如今她出席和白清清站在一起,明顯就是正品和高仿的差別。
“皇兄,這樣一來,的確雲小姐樣貌上要更勝一籌。可白小姐有玉佩在手,而且時間剛合適,還是要仔細查探驗證一下。”
“你糊塗!好,那朕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傳人證。”
開元帝殘忍一笑,狹長的眼眸全是寒意。他看向忐忑不安的白清清,準備看在她和皇姐有三分相似的份上。只要她供出最後主使,還可以饒她一命。
很快,安公公領着四個人進來。
白清清瞳孔一縮,爲什麼主人還沒有斬草除根?這四人雖然拿不出確切證據,可對自己輿論攻勢卻大大不利。
宗政皇后也沒有想到宴會,會成現在三堂會審的模樣。坐在鳳座上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開元帝使了個眼色,常公公尖細的嗓音道:“你們四個說說自己的情況,再看看現場之中,有沒有熟悉的人?”
四人當中,一個頭發花白穿着體面的婆子,指着白清清率先回答道:“皇上,奴婢是揚州白府的一位管事嬤嬤,這就是我們府的大小姐。”
另一個身材高大的馬伕,也跪着回答道:“皇上,奴才是揚州白家馬房的馬車伕,這就是白家大小姐。”
還有一個容色俏麗的丫環,回稟道:“皇上,奴婢是揚州白家大小姐身邊的丫環,那位就是我們大小姐。”
最後一人也回稟道:“回皇上,奴才是揚州白家的一名護院。她就是我們大小姐。”
“白清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要不要聽他們如何證實你的身份?”
開元帝懶洋洋說道,現在他想看平王在證據面前,還信不信白清清的身世?
白清清心急如焚,這眼看這些僕人,難保不會說漏嘴,她只能仰頭輕笑道:“皇上,這樣的下人,我能找出好幾十個,不足爲信,皇上不會憑他們就要廢了我?”
開元帝輕笑道:“當然不會這樣輕易的殺你,朕也很好奇,誰讓你冒充鳳兒公主。”
“皇上不怕親者痛,仇者快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鳳兒公主,只是聽林大人和平王爺所說,對親生父母有了渴望。”
白清清不相信皇上有證據,垂死掙扎道,眼光看向平王,希望他能解圍。
平王最清楚開元帝的性格,知道他不是冤枉人的性子。
微皺眉頭對那個嬤嬤道:“說,白小姐真是白老爺,在天啓三十六年京郊撿到的孩子?”
嬤嬤正準備回答,那車伕卻高聲道:“回皇上和王爺,天啓三十六年,老爺的確去往京城,可在通州就聽說京城戒嚴,老爺就回了揚州。”
“平王,你看這白清清時間上就不對。繼續,還有你來說。”開元帝對嬤嬤道。
嬤嬤不知道怎麼被收服的,大聲道:“回皇上和王爺,奴婢是大小姐的貼身嬤嬤。小姐自幼體弱多病,十歲那年得了重病,原本以爲活不了,可後來居然重病痊癒。自此奴婢就感覺到,小姐不僅樣貌,還有性格都和以前有很多地方不同,所以辭工回鄉。”
這劇情離奇到大家看得津津有味,那容色俏麗的丫環也開口道:“回皇上,回王爺,奴婢是大小姐重病初愈不久,才被安排伺候大小姐。她無論性格長相,都和之前差異太大。”
那名護院更是舉報:“回皇上,回王爺。奴才曾多次撞見大小姐和陌生人說話,所以才被大小姐設計攆走。差點被亂棍打死,她絕對不是白家大小姐!”
白清清現在纔是絕望,本以爲已經打動平王,卻不知道開元帝不聲不響,已經蒐集了這麼多不利的線索。
平王也不是太蠢,看開元帝胸有成竹的樣子,也知道白清清應該是個假的。
“啓稟皇上,請皇兄把審訊的任務交給臣弟。臣弟保證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開元帝環顧四周,徐徐道:“朕也想知道,不如平王就在此地審訊,也好讓大家看一出好戲。”
“臣弟遵旨。”
平王起身來到白清清面前,一向平和的眼神閃爍着瘋狂,看得白清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說吧,你三年前纔去白家,你之前在哪裡?你到底是誰?”
白清清拒不承認,只是微擡頭,目光委屈的看向平王。
傷心道:“平王,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皇太女的女兒,是您告訴我的。可現在你們又說不是,不如讓我回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