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場上依舊議論紛紛,沸騰不休,不過卻見嚴皓那廝淡定的很,彷彿早就有所準備一樣,這不得不讓人感到這小子的是不是提前看過了題目。
不過正堯明白,要是這丫的看過題目,那嚴世蕃就不會跟着愕然了一下,顯然,這嚴皓是在裝逼給別人看,或許,他壓根還沒聽懂具體的比鬥細節。
嚴世蕃驚愕一番之後,緩緩地來到了嚴皓旁邊,鎮定的看着他,十分嚴肅的說道:“一會兒你上去可不要給爲父丟臉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絕對不容許我們通賢書院不能夠出現在明日的決賽場地上!”
“放心吧爹!不就是看圖寫詩麼?那有什麼難的,到時候你就等着看好戲吧!”嚴皓依舊那般的趾高氣昂,今天即便在嚴世蕃面前,也是那樣。不過他並非翅膀硬了,敢與嚴世蕃較勁,而是他明白,現在嚴世蕃希望看到的就是一個自信的嚴皓。
“好!有你這句話,爲父就放心了!不過你要記住,我們的對手還是蜀州會館,所以,一定不可以輸給他們!”
“蜀州會館”四個字狠狠地從嚴世蕃口中吐出來,可謂意味深長。兩家書院在此之前就交惡多年,現在柳彥正堯張誠的加盟這讓他這個通賢書院的院長感到了壓力,同時更加對蜀州會館充滿了恨意。
畢竟,有句話叫做文人相輕,放在書院之間也是一個道理。
舞臺中央的閆勝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終於再次拿起了“話筒”朗聲喝到:“相信大家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吧!那好,現在由我宣佈,第四環節‘詩才比鬥’正式開始!有請六位代表即刻上臺!”
閆勝吶喊完畢,順勢閃到一旁,而六個專區的座位上逐漸站起來一人,蜀州會館的代表自然是正堯,而通賢書院的代表正是嚴皓。
狹路相逢,再貼切不過了。
兩人都是走在最後面,直到上臺那一刻,兩人依舊不相多讓,並肩而行,擠着身子。
“李正堯!李正堯!李正堯!李正堯……”
“嚴皓!嚴皓!嚴皓!嚴皓……”
正堯和嚴皓無疑是最大的看點,只見,比鬥還未有開始,場下已然譁然一片,齊聲高喊着兩人的名字。
正堯很是享受這種明星級的待遇,甚至他還不忘把自己當作明星一樣不停地向臺下揮手,連場下的袁海雲也不禁撲哧一笑,正堯這又是演的哪一齣啊?
“公主,李公子已經上去了,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小曦見寧安整個人心神恍惚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關心的話纔好,索性直接轉移話題。拽着寧安的胳膊,撒嬌般的說道。
對於這一招,寧安可是鼻祖級的人物。一般在宮裡面出了什麼茬子或者想要什麼,寧安就會這般的拽着嘉靖的胳膊,令嘉靖想要生氣或者不同意都難,最後不情願也得答應寧安的一切“無理”要求。
而如今自己也遇到了這種情況,這讓寧安不禁有些聯想到了自己,於是苦笑一絲,然後搖搖頭,也不說話,直接走向了蜀州會館的專區。
高看臺的安波爾沁兩人則是緊緊地望着舞臺這一方,從安波爾沁的眼神之中不難發現她對正堯還是抱着很大的期待與幻想的。堅定。信任。還有一絲執着。
至於朱祿穎…
也不知道爲什麼今日沒有來觀看如此壯觀的比賽,這不僅是正堯納悶的問題,連寧安也對此一點不知。看來要不是靖王不想朱祿穎在這裡公然露面就是因爲朱祿穎生病。不管原因如何,正堯已經決定,完後一定要去看看那美麗清純、小鳥依人般的郡主,說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英勇。
“李正堯,這次我一定要報上次的羞辱之仇!”
在踏上石階走向舞臺的時候,嚴皓雙眼冷看着正堯,面顯陰笑的從牙齒縫裡露出了一句話,似乎想要給正堯一個下馬威。
不過正堯卻不以爲意,同樣回以微笑,同樣從牙縫吐出一句:“如果光靠一張嘴在這裡叫囂就能報仇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的仇已經報了,你可以下臺了。”
說完,正堯笑得更加燦爛了,無形之中,他又好好的“羞辱”了嚴皓一番。
“你…”
別說靠別的,就是靠一張嘴,嚴皓也只有輸給正堯的份。如今面對正堯的“羞辱”,自己竟然有些啞口無言,想要發難,卻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走上了舞臺。
“小子,你還太嫩。”正堯絲毫不避諱的說道。
沒錯,表面上看起來,正堯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但是實際上正堯已經有二十四歲了,再加上來到這裡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漸漸地也開始適應了這裡,心智也比以前更加的成熟。所以,在面對嚴皓不停挑釁的時候,正堯都覺得很是無趣,這不都是那些小孩子過家家沒事就嘴上發些狠話所幹的事嗎?自己還真的沒有太過當真的意思。
真要說對頭是誰,也就只有嚴氏父子(嚴嵩和嚴世蕃),嚴皓,他根本就不配,正堯也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裡過。
不過對於正堯的這句話卻讓嚴皓很是不爽,擺明的就是看不起自己,侮辱自己,這還了得?不過礙於這裡是舞臺並非武臺,所以只好強忍住內心的不爽和想要打人的衝動,咬牙切齒的冷掃正堯一眼,然後便撇過頭去,不看正堯。
正堯卻不以爲意,一副淡定的樣子,面帶微笑的向其他代表問好握手,趁此竟然交起朋友來。
場下仍舊一片喧譁,某男某女們聲嘶力竭的呼喊着正堯和嚴皓的名字,令正堯也不得不感到一怔:感情這裡的粉絲給力程度一定不亞於我們那個時代嘛!上一次有這種場面好像也就是張學友在綿陽開演唱會那回吧!
這個時候,閆勝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立即拿起手中紙筒,對着場下大喊一聲:“好!詩才比鬥,正式——開始!”
“嗙——”
一聲銅鑼響起,比鬥便正式開始。
隨即,正堯很隨意的來到了一張空白畫紙,面前,畫紙就是之前用來作畫的巨紙,用來寫幾十首詩,那是綽綽有餘的。
而其他人也各自找了一個相應的位置,然後便轉過身來。
只見正堯正對着的就是嚴皓,還真的是冤家路窄。
待衆人站好方位,閆勝立即拉開了舞臺中央的那塊方形木板,與此同時,一張長寬均有六尺的巨畫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頓時引得在場所有人均是一驚。
準確的說,這幅畫並不是畫的,而是雕刻的。只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乃是一塊石板,石板上面的畫刻畫的可是栩栩如生,這需要多麼高超的手藝才行,想到這裡,正堯又不禁歎服古人的偉大。石板上刻字在古代其實並不容易,要作成畫,那更是需要巧奪天工的技藝才行。
所有人,包括臺下的觀衆,也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石板。
石板上畫的是一幅美人圖,圖中美人懷抱琵琶,讓人不禁想到“猶抱琵琶半遮面”。金釵銀飾,蝴蝶髮卡,長髮盤旋,宛如天然。她端坐在一張獨椅上面雙腳併攏,纖指輕撥,雙眸澄明,彷彿會說話一般。
旁邊有十數張桌椅板凳,身後是一面牆,牆上掛了一幅畫,不過內容看不清楚。女子的左邊乃是一扇大門,看樣子,應該是某個酒館或者是青樓什麼地方。透過門縫,依稀可以看得見一縷微弱陽光照射進來,斑影叢生,不難猜測外面應該已經到了黃昏時刻。而女子的右邊不遠處還有一道們,不過門卻是關上的,並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地方。但是門上方卻留了一個名字“醉仙居”。
門旁邊是紙糊的窗戶,又一道窗戶是半開半掩的,如此一來,外面郁郁青青的也能夠看得見一二,想來不是什麼樹林就是果園。相隔不遠的另一扇窗戶也是開着的,而隱隱看得見有一彎池塘,碧綠池水,惹人嚮往。
一幅六尺見長的巨畫上面的內容已然全數出現在了眼前,所有人的腦中也或多或少有了印象。
“諸位可看清楚了?”
閆勝走到了石板面前,看了看衆人,面帶微笑的問道。
看到閆勝的那股笑意,正堯覺得很彆扭,不知爲何,心裡有些不踏實。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聽別人都說看清楚了,自己也跟着“濫竽充數”般的附和說了一句“看清楚了”。
聽衆人這麼一說,閆勝再次一笑,道:“好!那現在開始計時,諸位可以作詩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只見他竟然還有動作,而這一動作直讓正堯一陣無語:靠!竟然還把畫給遮了起來,難怪他要問看清楚了沒!
如此一來,這隻能靠自己的記憶力了。不過自從正堯進了警隊之後,記憶力也隨着不斷的訓練得以提升。比如什麼案子什麼文件之類的,看了之後就很難忘記,所以,到了此刻,記憶力好也是一種優勢。
當然,這種記憶力好也要看情況,如果正堯壓根就沒有興趣,比如四書五經之類的,再好他也不想去看那也沒辦法。
在閆勝完全遮住巨畫的時候,旁邊的香也隨即點燃了,臺上的代表也開始逐個進入了冥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