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堯沒有想到那何大人竟然突然直起腰桿來,不買正堯和嚴皓的賬,按自己的想法便將此案給判了,且不讓正堯和嚴皓有絲毫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大堂,只留下一句不滿的話可以上告大理寺。
上告大理寺?這樣一來,事情就鬧大了,正堯不敢,嚴皓不敢。
畢竟大理寺不同於京師提刑案查使,如果真的到了那裡,還真的不好說結果會是怎樣。嚴皓和靖王兩人本來朝就勢如水火,各不相讓,相對來說嚴嵩的勢力要大一些,可是靖王乃是皇親國戚,明着嚴嵩也不敢做的太多太過,除非他想造反。於此,鬧到大理寺之後,便成了朝廷兩個派系的爭鬥,這個已然上升到了政治的高,這也是正堯和嚴皓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只見正堯無奈搖搖頭,準備就此離去,反正有一品鍋和祥兩人賠錢,又抓了乞丐黃二生進大牢,那這個案子也算是了結了。
而一旁的嚴皓則是一臉的怒氣,這個不僅沒有懲治到李正堯,反而還讓自己的“朋友”賠錢,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嚴皓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可是他現又不可能公堂上做什麼,只得又氣又惱,瞪了正堯一眼,道:“李正堯,你記住,咱們兩人的恩怨沒完!”
說完,嚴皓把頭一甩,立即轉身,揚手示意身旁的祥和王贊兩人和自己走。
正堯自然不會示弱,立即正言道:“放心,你想完,我也不會完。”
對於正堯來說,早已經與嚴家結下了樑子,早蜀的時候,與關震就不合,如今關震與嚴皓站了一起,那嚴皓自然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態。同時自己與靖王走的比較近,嚴嵩自然也會將自己視爲眼釘。再加上嚴嵩也好,嚴世蕃也罷,亦或是眼前的嚴皓,正堯眼也從來沒有過一絲的好感,警隊出身的他,自然是看不慣這嚴家一家子,所以,綜上所言,正堯方纔說的話一點沒錯。
“哼!”
嚴皓悶哼一聲,第一個踏出了京師提刑案查使衙門的大門,緊接着,祥和王贊兩人也跟了過去。
見嚴皓等人離去,周圍圍觀的人也覺得已經沒事,於是紛紛散了開去。而堂上的那些官差門抓了那乞丐青年,然後也開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只留下正堯一干人等原地。
“唐大哥,我看此事就這樣,雖然沒有完全找回損失,但是你也看見了,這個糊塗官根本就是亂判案,而那嚴皓又仗着自己是嚴世蕃的兒子狐假虎威,如今有這個結果已經算不錯的了,咱們還是走。”
看着唐俊那很是不滿的樣子,正堯只能半安慰的說道。對於正堯這種嫉惡如仇的人來說,他又怎會滿意這個何大人的判決呢?但是他很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何大人如此,其實也是看自己有靖王撐腰的份上才這麼做的,如果換做別人,不用多說什麼,早已經被抓進大牢,聽後判決了。
聽正堯所言,唐俊也有些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而此刻的正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青年,說話的樣子和語氣就如同一個歷經滄桑的年人一樣,把什麼事情都是看的如此的開,倒是讓唐俊不由地爲之露出了稍加讚許的眼神。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就走,這個什麼破京師提刑案查使府衙,本姑娘可一刻也不想待了,惹惱了我,一把火把這個衙門給燒了!”
寧安見過糊塗的人,但是卻沒見過如何洪大那般糊塗的官。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嚴皓和那兩人合夥戲耍乞丐黃二生的,可是那何洪大不將那三人正法,反而偏偏將逼於無奈才下手的黃二生給抓了起來,加離譜的是沒有及時處理好黑狗血,導致黃二生有了作案工具的一品鍋也受到了無辜牽連,還被無端端的承受了一筆損失,這簡直就是瞎判案。
當時寧安就有種上前踹那何洪大一腳的衝動,還好小曦和朱祿穎及時將她拉住了,而一旁的小曦則是機靈的說了一番事情的嚴重性以及自己上去如果暴露身份的後果,後才讓怒氣衝衝的寧安止住了動作。如果換做其他場合,說不定寧安已經爆出來,不得不說寧安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這點與正堯倒是有相同之處。
“嗯,走。”正堯頗爲無奈的說道,此番雖然是佔了一點優勢,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讓嚴皓有什麼損失,而且此後與嚴家的關係自然不用說也加的惡劣了。不過正堯很快又想通了,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何須自尋煩惱呢,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說完,正堯便走向了寧安和朱祿穎幾人。而身後的唐俊雖然面上仍然顯得不甘心,不過還是跟着正堯走了過去。
本來是打算去銀號參觀的,結果參觀不成倒是來了一趟衙門,這讓正堯等人再也沒有了繼續參觀的雅興,性便打道回府,當然,回的自然是韓府。
本來寧安和朱祿穎準備就此回靖王府的,畢竟走之前並沒有跟靖王交代要去什麼地方。不過卻見唐俊再三挽留,說是因爲自己的事情也麻煩了幾位,想要親自韓府設宴以作答謝。寧安和朱祿穎兩人不好拒絕,於是便叫小曦先行回靖王府通知一聲再去韓府。
傍晚時分,嚴府大宅。
嚴世蕃立院的一顆老樹下面,左眼戴着一個眼套,面色十分猙獰。
“過來!”
只見他生生的吐出了兩個字,頓時將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嚴皓給叫住了。
此時距離嚴皓離開京師提刑案查使衙門的時間已經差不多過了兩個時辰,而他現纔回府,想來因爲正堯而心裡添堵,爲宣泄不滿,又去青樓找窯姐泄去了。
“爹…”
聽到嚴世蕃這般讓他不禁一顫的聲音,那嚴皓自然乖乖地走了過來,低着頭,輕輕的叫了一聲,心則是一直顫抖,直覺告訴他,自己又闖禍了,雖然他還並沒有意識到到底是什麼禍。
“你這個蠢貨!誰叫你去惹韓記銀號的?你可知道韓家的財力有多大,你可知道韓家如果出了什麼事,那我和你爺爺這麼多年的安排豈不是就付諸東流了?說你是蠢貨,還便宜你了!哼!”
嚴世蕃一轉身便怒斥一大通,這讓那嚴皓頓時戰戰兢兢地不敢擡頭,想一個受驚的小綿羊一般,把身子縮成一團。
“爹…爹!其…其實也不是孩兒故意去…去惹他們的,而…而是那個李正堯,是他故意挑事,才激怒了孩兒後去了衙門的!”嚴皓吞吞吐吐的說道,說完,不忘用眼角瞄了嚴世蕃一眼,生怕自己又說錯半句話,換來又一陣斥責。
“嗯?”李正堯三個字似乎很熟悉,這讓嚴世蕃不禁一怔,疑惑的看着嚴皓。
“就…就是那個傳遍京城的李…李正堯,之前…烏禪院和法華寺都破過兩起案子的那個人。”
見嚴世蕃的眉色有些鬆動,嚴皓便立即擡起頭繼續說道,極力的描述正堯,旨轉移嚴世蕃的注意力。
果然,嚴世蕃聽完之後,轉動了一下眼珠,帶着一股憤恨的語氣道:“原來是他,又是這個李正堯。”
正堯和唐俊等人再次回到了韓府,袁海雲之前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正堯會與那嚴皓一品鍋裡面起衝突,後還鬧到了衙門,後來經正堯一番解釋之後,袁海雲才知道,原來一切只不過是正堯故意爲之的。其目的就是想激怒嚴皓,讓他越暴躁,越容易犯錯,到時候衙門裡面自己就站了一定優勢。而且往後可以用這些來困住嚴皓,乃至後來與嚴家起鬥爭的時候,這也算是一張王牌,畢竟嚴家和靖王始終水火不相容,爭鬥是遲早的事情。
“諸位不如到我住的東苑去一番,那裡有座涼亭,可以自的欣賞咱們韓府裡面的人工湖。”唐俊此刻已經比第一次見到正堯等人時熱情的多了,看來這個唐俊也並不是吐韓國仁亦或是韓琛所言的不愛與人交流。
“那好,反正大家閒着也是閒着,而且我也很久沒有見過湖了。”正堯也不客氣,不過欣賞人工湖並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正堯想去看看唐俊的居所,畢竟還有另一件沒有了解的懸案等着自己呢,那纔是重事。
說到遊玩賞湖什麼的,寧安自然來勁,畢竟這個野蠻公主就是這樣好玩成性,於是立即興奮的道:“賞湖?那好啊,我喜歡一邊釣魚一邊欣賞美景了。”
見寧安一副小可愛的模樣,唐俊真的很難想象她是一個野蠻的公主。唐俊微微笑了笑,道:“行,我這就去準備魚竿和食物!”
說完,唐俊先行一步,做準備去了,留下週冰爲正堯等人帶路。
“蠻婆,你也會釣魚?我看你那好動的樣子,估計連螃蟹也會被你吵走!哈哈哈。”
見着剛纔寧安那副天真的像個幼兒園小朋友的樣子,正堯忍不住就想打擊寧安一番,於是立即湊到寧安面前,大大咧嘴的說道。
寧安一聽正堯又開始打擊自己,不禁冷哼一聲:“少小瞧本姑娘,本姑娘釣魚的本領豈是你這個呆子所能猜到的?死一邊去!”
“哦?那我知道了,你保準是將自己扔進河裡,河水頓時被炸幹,魚羣自然全部被你‘釣’上來啦!哈哈哈哈…”
說完,正堯立即閃人,擺明說寧安是個胖子(雖然寧安的臉蛋圓圓的看起來有些福),此時不走,豈不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