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名一席話畢,四周頃刻呈現出一片悽清寂靜。[ ~]【59文學網友分享】在嬌美的月光之下,秋風忽然乍起橫吹,不禁又多了一襲冰涼。
齊名的故事固然是可悲可嘆的,他之所以做這麼多事情,無非就是想要爲死去了的黃敏兒報仇,然而黃氏兄弟也確實是罪有應得,但是最終他還是殺了人,殺了人就理應受到處罰。
如此的一切,卻讓正堯一陣無力感上涌,說不同情齊名的遭遇,那是假的。
正堯無奈的搖搖頭,嘆道:“就算是黃氏兄弟該死,你殺他們就夠了,緣何又要殺齊山,現在甚至連他們夫婦都不放過呢?”
說着正堯便指向了方澤明,卻見方英不知道在何時已然不見了人影。
不過齊名倒是沒有注意那麼多,只見他不屑的看了方澤明一眼,道:“哼!放過他們?若非因爲他們的阻攔,敏兒會死嗎?若非他們的膽小怕事,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齊山該死,因爲他分明看見敏兒墜入水中也不去救還與黃氏兄弟合謀捏造事實;他們該死,是因爲長期受到黃氏兄弟的威脅恐嚇卻一言不發,最後甚至還串謀將敏兒給害死,這等惡行,實在難饒!”
事情的大概已然清楚了,齊山、黃氏兄弟的死結印黃敏兒的死,而黃敏兒的死是因爲知道黃氏兄弟可能是殺害齊光的兇手,同時最爲關鍵的乃是血玲瓏的存在。其實說到底,都離不開一個貪字。
血玲瓏。真如其名。是一塊不詳之物,沾滿了鮮血。在朱元璋得到他之時就已然天下大亂,戰火橫飛,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後來將其轉贈給朱允文,結果又出現了靖難之役。本以爲血玲瓏失蹤不見,卻不想卻在這個無名山谷之中出現了。而它的出現又一次給人帶來了死亡不幸,彷彿它在告訴世人,擁有它的人都會引來橫禍,乃不祥之物。
按理說,無名山谷之中的人與外界斷絕聯繫,即便是瑪瑙珍珠。鑽石黃金堆成一座山也沒用,那這黃氏兄弟爲何又會爲了這一血玲瓏而動下殺人的念頭呢?
於是正堯疑惑的看着齊名道:“你說黃氏兄弟是爲了血玲瓏而殺人的,那即便拿到血玲瓏又有何用呢?這裡與外面的世界已然斷絕開的,就算有這種無價之寶。也應該是得物無所用纔是。”
“得物無所用?哈哈,你想的太簡單了!”齊名不屑一笑,搖搖頭又道:“起初我也懷疑到底是何原委,後來在黃家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線索!”
“線索?”這個時候,就連被齊名挾持的寧安也扭頭疑惑的看向了齊名。
正堯、莫茂洽以及方澤明均是不解。同時喊出了口。
“那是在敏兒死後不久,偶然的我到黃氏兄弟家去串門,卻發現屋裡沒人,桌上放了一章羊皮卷。仔細一看,似乎像是整個無名山谷的地圖!而根據上面的標識來看。那應該就是離開無名山谷的出路!所以後來我才更加肯定這兩人早就有想離開此地的想法,只是若是沒有財物在身。他們也不會貿然離去。因此,他們兄弟二人才動了殺人奪寶的念頭!”
雖然齊名也都只是憑空推測,但是他卻說的煞有其事,堅定不移。
“地圖?離開這裡的地圖?那你可知出路在哪?”聽到此處,正堯不禁睜大了眼睛,激動的說道。[ ~]
說到底,正堯與寧安還有莫茂洽三人還是要離開此處的,現在得知這裡有出路,勢必想要知道出路在何處。
“哈哈,你想知道?你想出去?”突然齊名放聲大笑,隨即一縮冷眉,厲聲道:“休想讓我告訴你!方纔與你們說這麼多我只想讓你們知道我所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若是想要她活命的話,你現在就把方澤明給我殺了!”
齊名突然的話鋒一轉,直指正堯身邊的方澤明。一副絲毫沒有商量餘地的口吻命令着正堯,如若正堯不答應,那死的人將會是寧安!
殺死方澤明?
正堯不禁往後撤了一步,整個人一動不動呆在原地,只是眼神來回的在寧安、齊名以及方澤明三人身上徘徊,猶豫不定的樣已然完全顯露出了他的焦慮無主。
“二弟!你……”莫茂洽在一旁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看到正堯已經有往方澤明走去的趨勢,莫茂洽不由地喊了一句。
寧安是一國公主,爲了她在所不惜固然沒錯。但是真要以一個人的性命去交換,相信正堯是絕對做不到的。試想當日自己與正堯在舞臺比斗的時候,身爲對手的自己就要掉下雲梯正堯也會奮不顧身的來救自己,而眼前的方澤明且不說與正堯有何幫助,至少與正堯沒有恩怨,那麼正堯肯定是下不了手的。於此,莫茂洽的擔憂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他不知道正堯會作出怎樣的抉擇,如此的難題,就是自己,也是無法去選擇的。
“還愣着做什麼?再不動手,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你就等着替你心愛的女人收屍吧!”
齊名說完頓時便用力一掐寧安的脖,比之之前的力道又要重了幾分,只見寧安此刻已然有些喘不過氣來,痛苦的眼角已經溢出了兩抹淚痕。
“不要——”
正堯立即大喝一聲,隨即緩緩的邁步走向了方澤明。
方澤明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今天是非死不可,竟然一言不發,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寧安的自由。
看到這一幕,正堯的內心已經波浪翻滾,很不是滋味。
真的沒有別的選擇,只可以一命換一命?
他不是不想救寧安,只是這樣的交換又何意義?對於他來說,終究是一條人命,只不過寧安對於自己來說固然要比方澤明要重要一點。但是不重要難道就可以不理會了嗎?他李正堯絕對辦不到!
“小名!你在做什麼!?”
就在此刻,一道渾厚的聲音隨着一陣秋風傳了過來,頓時令周圍又是一番寂靜無聲。
“方伯?”
正堯突然側耳一聽,未見其人但聞其聲也知道來人是誰。只見正堯撇頭一看,來人正是方正楠,而他身旁的,還有黃鈺兒與方英。
吹着涼風,方正楠的衣衫不斷擺動,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貌,徐徐而來,不多時便出現在了正堯與齊名之間。
齊名對此也大感意外,不由地道:“方……方伯!”
或許對於齊名來說,自小就在方正楠的教導之下成長,無形之中,對於方正楠他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之意。即便齊名從心底裡很恨方正楠,但是他終究還是不敢表現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方正楠冷冷的說道。
此刻的方正楠面無表情,只是幹看着齊名。然而僅僅是這麼盯着齊名,都讓齊名有些不敢直視,那掐着寧安脖的右手下意識都鬆了開來。
“小名!你真的很讓我很失望,很痛心!”
方正楠無力的搖搖頭,沉重的嘆息了一句。
“方伯,我……”
聞聽方正楠突然地語氣變得十分的低沉失落,齊名不知爲何突然有種想要解釋卻無從說起的感覺,張開了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三十年前,清池河畔,黃昏樹下,清風微寒……”
方正楠莫名其妙的嘆息一聲,隨後陷入了沉思之中。
齊名對此不明所以,不過看方正楠的樣,似乎有話要說,於是他並沒有插口。
而正堯也好,莫茂洽也罷,甚至一旁的方氏夫婦,黃鈺兒等人都靜靜地看向了方正楠,靜待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話。
看來,又有一番故事要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