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門中,豔陽煦煦,卻感覺不到暖意,有的只是微風過處一陣又一陣的冰涼。
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不由地讓衆人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嘉靖有病或者是被什麼妖邪纏身那也很正常,並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地方,最多就是及時找御醫或者找法師即可。
可是現在的這個消息卻在說明嘉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爲有人在背後搞鬼,而這個人就是當今的靖王,當然,現在可以確定這個是冒牌的。
靖王如此的冒天下之大不韙,已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這還不是最後的重點。”正堯再次開口就愛那個衆人的驚訝給打斷,旋即繼續說道:“在成功支開我之後,爲了能夠順利讓皇上患病但是又不讓大夫查出來的方法其實就只有一種,那便是支開海雲!因爲整個太醫院裡面,也只有袁海雲的醫術最高明,而且袁海雲絕對不會受你的收買,所以,他的離開就是必然。
恰好這個時候河南犯水患,其實並不是很嚴重,但是你卻故意在奏摺裡面說的跟天就要塌下來似的,令海雲不得不親自前去一趟。結果最後如你所願,海雲終於被皇上下旨去支援河南災區。
這麼一來之後,皇上身邊能夠替皇上分憂且又不會受到你收買或者威脅的人就所剩無幾,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大哥張誠!”
說着,正堯便撇頭看向了一旁的張誠,語氣堅定的不能再堅定。?? 御前駙馬83
雖說這一切都只是正堯推測的過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正堯在每說一句之後,都是十分的具有震懾力,那種絕對不允許被否定的氣勢拿出來,確實有種霸氣之感。
“我?”
張誠頓時指着自己驚訝的看向正堯說道,怎麼又扯到自己頭上了?
靖王沒有否定,但是也沒有承認,繼續笑道:“既然你說張誠是我下一個目標,那爲何我又沒有支開他呢?好像由始至終我也沒有加害他之意纔對!”
一邊說着,靖王一邊看向了張誠。似乎他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畢竟到現在,張誠都沒有離開過京城,一直也都算是在嘉靖身旁,而且也本身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似乎並不像正堯所說的那樣。
“這便是王爺你的高明之處了!”正堯搖頭一笑,下意識的抹了抹鼻尖,道:“王爺是何等聰明的人。想法自然要有別於別人,而且以王爺你對大局的掌控來看,爲了不讓別人輕易的懷疑你別有企圖,你是斷然不會講我的兄弟全都支開的,所以必須要留一個人下來。
你選擇了張誠大哥,其實這也是你比較人『性』化的表現,畢竟張誠大哥身後還有徐大人在,如果你的計劃成功的話,你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徐大人。所以於情於理,張誠大哥都是最佳的人選。
不過留下來並不是什麼都不做,相反,你也爲他安排了任務,或者可以這麼說吧!其實你是在下一盤棋,而我們這些人,包括當今皇上都不過是你手中的棋子而已!”
正堯說話也真的夠大膽的。放做別人,就算是這樣,也是不敢如此直爽的就說出來,畢竟那裡面可是提及到了皇上的,自然不可以隨便『亂』說的。
皇上都成了棋子,好大的口氣,也好大的膽子。
“駙馬,你可知你這麼說,後果是很嚴重的!”
靖王不禁提醒起正堯來,不過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好像先前的緊張壓抑都已經過去了,現如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難道他了。
正堯哈哈一陣大笑:“哈哈!王爺你可真會開玩笑,你都不怕做出來,難道我還會害怕去說嗎?”
張誠聽不懂二人在說什麼,於是立即道:“三弟你說我也是王爺的一顆棋子,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御前駙馬83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生其實本來就是一盤棋,只不過下棋的人是自己,但是現在突然成了別人的棋子,多少覺得有些彆扭。
正堯微微頷首,道:“很簡單,只有你參與在了其中,大家纔不會去懷疑一切是他的主意。”
“這從何說起?”
“當成功將海雲支開之後,王爺便開始實施他的計劃。首先,讓假公主在皇上身邊服侍,趁着沒有人防備之際,便向皇上下毒手,將皇上弄得昏昏沉沉,病不像病,中邪不像中邪。然後因爲御醫無法檢查出病狀,再由假公主提出蓮花聖母一事,引起所有人的關注之後,無奈之下就讓張誠大哥你親自前去將蓮花聖母給請過來!”
正堯如實說道,語氣顯得倒是很平淡。
而在說這些的時候,好像正堯就一直在一旁看着似的,連一些細微的地方,比如誰提出,誰去請人這些地方都能夠說得那樣的詳細。
如果不是正堯當時一直都在山西救急的話,相信很多人都會認爲正堯是親眼所見的,如此的繪聲繪『色』,煞有其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可是就算是我去將蓮花聖母給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張誠繼續追問道,總覺得有些不理解,不知道爲何正堯會這樣說。
正堯道:“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實際上就是讓你做一個見證而已。”
“做一個見證?”
“沒錯,因爲由始至終,靖王都沒有說過一個有關蓮花聖母的事情,即便日後計劃失敗,靖王也完全與這件事撇清楚,而你就是最好的證人,因爲蓮花聖母也是你親自找來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將一切罪責推在你的身上!王爺,我說的沒錯吧!”
正堯又一副耐人尋味的口吻說道,旋即又看向了一旁的靖王。
“精彩,真是精彩,沒想到,本王原來如此的有計劃有計謀,本王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靖王自嘲一番,乾笑着,但是卻始終沒有從正面回答正堯的話。
其實,答案與否早就在衆人的心中,如今正是僵持階段,多少都有看戲的成分,自然也不用太去糾結。
“啪啪!”
正堯也樂呵呵的拍了拍手,對於靖王的反應,似乎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此刻的張誠可就不樂意了,立即憤然道:“王爺!你這般做難道就不怕前車之鑑嗎?”
前車之鑑,不言而喻說的便是嚴嵩。
須知嚴嵩謀逆這纔剛剛過去不到一月時間,現在靖王又有此意,當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非也非也!”正堯揮了揮手,否定了張誠方纔的話,轉而看向張誠道:“大哥此言差矣!其實說到底,嚴嵩也是王爺的一顆棋子而已,嚴嵩伏法,也自然是他早就計劃好的一部分。”
“什麼?連嚴嵩都是他的棋子?不會吧!”
不僅是張誠,連袁海雲周冰乃至是一直淡定的張居正也都不淡定了,場下不由地再一次引發了『騷』動!
到底靖王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權傾朝野數十年的嚴嵩竟然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那靖王到底想要怎樣?
“呼……”
所有人都不禁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驚歎之餘,多的還是錯愕。
“沒錯!王爺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爲了達到他的目的,可謂是煞費苦心啊!單單從今日一事,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
且不說別的,就說蓮花聖母所在的組織,其實就是王爺一手經營起來的白蓮教。多少年來,大明因白蓮教生起的事端可謂多不勝數,而蓮花聖母的名號也在江湖上響噹噹的。因此,王爺便利用蓮花聖母這個身份,將其引到宮中,目的就是要當着當朝文武百官的面,說出當今皇上的不是,讓所有人都認爲皇上是昏庸之君,這纔好爲那一首讖文的出現做鋪墊。
結果皇上當場離奇失蹤,在衆人大呼驚慌之時,王爺卻表現的十分的淡定,再由蓮花聖母出面說出讖文詩句,接着一一解讀,最終直言王爺就是明君!
如此一來,王爺便可以用一招順水推舟,在百般不情願的情況之下爲了顧全大局,爲了大明江山,不得不暫時代替皇上去做這一個臨時的皇上。
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當王爺把皇位坐穩之後,他就將成爲真正的皇上,臨時二字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掉了!”
正堯繼續分析着說道,從出發點到最後的目的,正堯都說的有條不紊,字字珠璣,以這樣的口才,這樣的想象力,他如果不去天橋底下說書,還真的有點浪費資源。
“哈哈,說的很不錯,似乎本王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你了?”
靖王哈哈一笑,不知道是在開心,還是在感慨,和正堯說話,真的不費力氣。
正堯抿嘴微笑道:“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至於是否還有更加深層次的伎倆,那還有待琢磨。”
“跟李正堯說話真是有趣,要是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那該有多好,可惜啊可惜,真的是可惜。”
搖搖頭,靖王的眼中盡顯無奈之意。
正堯道:“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相信王爺還記得在我離京之時曾經對王爺你說過的一句話吧!”
“哦?是哪一句?”
“道不同,不相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