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閔棋潛伏進熙光閣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察,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包括葉禾在內,曼珠沙華的人都在尋找閔棋的下落,卻沒有想到江宴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能夠留住他。
“江大人,你一是爲了得到重虞密保引我說出閔棋之事,而是爲了知道曼珠沙華的秘密,肆機尋找機會將我們徹底剷除,這我說的沒錯吧。”
雪姬對於江宴的隔閡源於主子的橫死,她始終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轉性。
江宴哼笑起來。
“雪姬姑娘,先不說我沒有將你們剷除的動機,就算我想要這樣做了,我又何必將謝長魚救出來。趁着她現在自身難保的時候,徹底將你們剷除豈不是更好?”
江宴不得不感嘆,這雪護法的思維是謝長魚帶出來的嗎?倒是絲毫沒有謝長魚的那般睿智。
雪姬閉上眼睛,她在心中細細品着剛剛自己和江宴說的話。
她確實有些着急了,主子如今性命不知如何,確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江大人,雪姬冒失,若是時候兩者能如數奉還主子,雪姬自當奉上。”
兩處本就是爲了合力將謝長魚救出來,此時還是要一心的。
這兩樣都是魔物,江宴要來也斷不會用,既認識謝長魚東西,他用過之後定會相還的。
“我江宴雖不是什麼君道之者,可說話也從未咬舌嚼字,說出口的話當是落地之地,從不食言,若是時候此物拒不歸還,那便是山高流雲,傾斜與身。”
這咬文嚼字的慣話,也只有雪姬能聽懂了,此時在面前的若是謝長魚或者他人,江宴這一番話當真是說這嘴皮子玩了。
雪姬明白此誓言之意,既然他以自己性命做誓,那她自己又怎可再做小人之心。
“江大人在此處等我。”
雪姬留江宴在原地,而她則將魔鈴和存聚丹取了過來。
“雖從未聽說兩者可以同用,但此不失爲一個方法,江大人用時還需要小心謹慎。另擇,需要暗樓的人出動嗎?”
雪姬這也算是妥協,將暗樓的人調用給江宴驅使。
“不必,我這次便應允他們,自己一人前去。”
這也是江宴之所以需要這些東西的原因,若是帶上人,他便不必這樣大費周折了。
雪姬未說話,蹲身行禮算作禮節。
“那主子就拜託江大人了。”
從房間內出來,玄乙已是等着着急,雖心裡明白雪姬並不會傷到主子,但是看着她之前的態度,玄乙心中便十分不悅,見江宴終於出來,快步移到身前。
“回去吧。”
江宴帶着玄乙離開了重虞,他要準備這晚到熙光閣赴宴了。
玄墨還未查到逃走的人,如今還未回來,江宴將亮着拿出,派玄乙到熙光閣回話。
而閣內的一處房間內,女子聲音婉轉動聽,可面色卻清冷說道。
“好,看來這謝長魚果然是江宴的軟肋,你們在外面埋伏好,以防出現意外。”
江宴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無非是想確認他們的身份,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他今夜將這閣主令牌交出來,那他們就算身世曝光也無所謂。
“阿肆,你這女兒之身,倒是將我也瞞了。”
男子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徐肆連忙轉身,風幽就站在身後。
“主,君主,我不是有意相瞞。”
若不是爲了製造幻境困住謝長魚,她真不想露出真身,可是被那骨向束縛,她不能施展巫法,只得做回這女兒之身。
風幽本以爲,自己心中念想的是一名男子,當前幾日見她女子之身將那兩人擄回熙光閣之後,心中也有了想法。
“這件事辦成之後,我會賞。”
風幽什麼都好,但分明青年的模樣,卻端着老成的架子,這苗疆的貴族裡面,算是風幽最不受人待見。
但正是因爲這幅心性,他才能攔下這事情,將熙光閣背後的兵器庫拿到手。
阿肆低頭,若不是棋哥哥被他控制着,她倒是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
苗疆現在的處境,還真不比這勾心鬥角的大燕朝內好到哪裡。
“君主,這夜之後,我們便可以安心回去了。”
阿肆低頭行禮,走了出去。
慣做那沒心沒肺的人形,但是阿肆的心中又怎麼不知道那風幽對她的心思。
本來還可以用男兒裝扮回絕他的心意,現下倒是更加棘手了。
看着遠處的高閣,棋哥哥就在裡面,她一定會想辦法將他治好的。
“瑤鈴,瑤鈴?”
謝長魚昏迷了兩天兩夜,終是在這關鍵的一天醒了過來。
雖未被捆綁住手腳,但是身上盡泄的氣力已經表明了她被封閉了氣脈,眼下倒是比那普通人還弱上許多。
被熟悉的聲音喚醒,瑤鈴扶着胸口慢慢轉醒,見到謝長臉終是恢復了意志。
“長魚姐姐,你沒事吧。”
想要迅速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毫無氣力,而胸口卻疼的厲害。
謝長魚看出了她的難受,蹲下對她說道。
“你我同在一處,就算是被人迷魂,爲何你症狀與我不甚相同?”
謝長魚倒是奇怪,她們究竟是怎麼被迷暈的。
她自己是有功力的,普通的迷香謎藥她一探便知,可不知爲何這次居然栽了跟頭。
瑤鈴猛烈的咳嗽着,想要說話卻有些難受,只得慢慢的順氣小聲回道。
“長魚姐姐,我也不知爲何,胸口悶痛務必,只要姐姐你沒事,我倒是無礙。”
這樣子,哪裡像無礙的樣子,謝長魚將瑤鈴的手腕握在自己手間,所呈現的症狀與自己一般無二,究竟哪裡不對了。
謝長魚自己身子只是癱軟,可瑤鈴這難受的樣子,分明是中了另外一種毒的症狀。
忽而想到她在自己之前吃了那店家送上來的糕點,一定就是那裡出了問題了。
現在自己沒有內力,也沒有藥材針袋,只能扶着瑤鈴尋一個舒適的姿勢躺着。
終於放下心來私下觀量四周,這裡倒是一間廂房,只是周圍都是牆壁,並未有靠窗的地方,她只得慢慢走到門口,想要聽聽外面的聲音。
除去自己心臟,確實什麼聲音都沒有,謝長魚感嘆,這人真是可惡,居然封了她的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