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咔嚓”一聲,江宴扭斷了綠衣女子的手腕,寶劍也隨之噹啷落地。
謝長魚等人分別撲向石臺和雀湖。
“你瘋了!”
雀湖一邊咒罵一邊撥弄琴絃。
“我早就說過對付他們不能太草率,你忘了你姐姐就是在密林是中毒被殺的!”
“那是密林又不是地道,殺她的人也不是這些人!”
綠衣女子忍着手腕劇痛,另一隻手拾起劍來:“別分心!”
在琴聲的刺激下,石臺上的人再次從迷幻中醒來,繼續想方設法地自殘。
綠衣女子武功頗高,即使斷了一隻手腕,單手持劍也能讓葉禾和玄乙兩人忙於應付她。
謝長魚三人與雀湖被石臺隔斷,爲了避開機關,只得放緩了腳步。
也不知誰踩到了什麼,石臺竟然轉動起來,以毫無規律的方式,一支又一支嗖嗖射出箭來。
這使得三人被迫一直處於移動中。
不過這難不倒謝長魚,早年她在軍營裡都練過了。
她與江宴合力以劍抵擋,揮開飛來的箭簇,把瑤鈴圍在中間。
“知道該怎麼做吧?”
“姐姐放心!”
瑤鈴抽出匕首,飛向正在彈琴的雀湖,後者避之不及,腕上登時流了血。
“廢物!”
綠衣女子在後方看見,也飛來兩把匕首,江宴一扯謝長魚,瑤鈴則向後閃避,刀尖擦着頭髮掠過去了。
“你少罵我。”
雀湖忿忿回嘴,此人和她姐姐一樣討厭。
“別打了,把他們困死在這裡,一個都出不去就行了!”
雀湖繼續嚷嚷。
“我們需要閣主令。”綠衣女子兀自抵擋着。
“江宴能給你纔怪!”
雀湖是個惜命的:“你不肯走,我走!”
說罷扔下琴拔腿就跑,綠衣女子眼見隊友跑了,不撤也沒辦法,只好放了把煙霧,一陣青煙過後,兩人都沒影了。
葉禾氣了個倒仰。
今天雖然來得匆忙,可他也帶了必備工具,其中也有迷香,如果方纔能及時拿出來,雀湖和綠衣女子就跑不了了。
“好了,事已至此,自責也沒用了。”
謝長魚拍拍他的肩,開始尋找出路。
地下二層唯二的門都關得嚴嚴實實,摸上去彷彿內有銅筋鐵骨,根本別想人爲打破。
謝長魚先把碧玉琴裹進包袱裡,這東西能操縱人的精神,留着或許能派上用場。
“石臺的基座有問題,我之前拿話刺激雀湖時,看到她往基座方向看了。”
人在遇到危險時,會本能看向自己在意的東西,而那時雀湖誤以爲她知道機關,所以目光投去的方向,很可能就是出口所在。
“我們分方位站。”
江宴吃過上次的虧,便讓五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接近石臺,這樣即使碰觸到機關,分散的站位也不會讓大家在抵擋中誤傷彼此。
又一波箭射出來,大家分頭抵擋,果然比上次得心應手了很多。
雖然還沒人能找出放箭的規律,但人人心裡都清楚,箭的數量是一定的,存放箭的空間也是一定的,大不了多耗一點時間罷了。
“是毒箭。”
江宴出聲提醒。
第二波毒箭過後,機關就停了下來,大家試探着往臺階上邁,直到登上石臺,也再未發出什麼暗器。
除了有點累以外,都還好。
但他們仍需要儘快找到出口,不然體力一耗再耗,結果將非常不妙。
石臺的基座是由碧玉製成,一個個菱形圖案排列在其中,看一眼美麗,看多了頭暈目眩。
基座下半截有一個缺口。
謝長魚回憶着當初跟蹤雀湖來深林宮殿時的情景,那時她們用到了明珠。
“或許,我們需要一塊同樣是菱形的碧玉塊。”
江宴與她想到了一處。
“可這裡沒有啊。”
瑤鈴找了半天,有點喪氣,偌大的石室裡根本沒有能貼合上去的。
“這把琴怎麼樣?”
謝長魚將目光投向了碧玉琴,雀湖走得匆忙,沒有將它帶走。
雖然將碧玉琴削出碧玉塊有點難,但眼下唯一能用的也只有它了。
江宴配合得摸出一把刀。
謝長魚接過刀,琢磨着怎麼下手,爲了最大限度的保有琴的魔力,肯定是不能一劈兩半再削的,要削,就要從琴邊來。
如果雪姬在就好了,謝長魚對她的刀法更有信心。
江宴蹲下來按住了琴。
斷裂的玉聲響起,謝長魚一刀劈下了一角碧玉。
接着就是把它削成菱形的問題了。
江宴盡力量出一個相對精準的長度,用刀在玉上劃出痕來。
“我來吧。”
他感覺謝長魚手有點抖。
說是削,其實玉質堅固,和劈也差不多,人們也是沒想到,此時炊煙裊裊,百姓爲了生活在地上劈柴,丞相大人爲了生存在地下劈玉。
不知劈了多少刀,一塊粗糙的碧玉菱形塊總算出來了,拾起來時,邊緣還紛紛掉下碎玉渣渣。
江宴將菱形塊貼了上去。
大概連機關都嫌棄他太糙,從外觀看起碼能開三尺的暗門,在一陣摩擦聲過後,只勉強開了一尺。
謝長魚環視一圈,暗暗慶幸大家都不是胖子。
未免暗門突然關閉,江宴找了塊大石頭堵在門邊,接着大家開始搬運石臺上昏迷的人,數量雖然不多,一趟趟搬運下來,也夠消耗體力的了。
早知道來前就該多吃點,謝長魚把最後一個人放下來,擦了把額上的汗。
但暗門之外的世界也並不像個正經出口。
整個長廊黑幽幽的,舉起蠟燭一看,衆人腳踩的不是磚石,而是一塊塊格子形狀的木板,此時此刻哪怕是心態最良好的人,也不能說這裡不是陷阱。
謝長魚和江宴對視了一眼。
回頭已是死路,前方尚有生機,也只好搏一搏了。
“主子,探路就交給我們吧。”
玄乙和葉禾率先走在了前面。
“小心。”
謝長魚把蠟燭遞給葉禾,自己拉着瑤鈴的手,江宴與謝長魚並肩,手握着刀。
軒轅肅等人就暫且留在原地,等前方找到出口了,再將他們帶出來不遲。
隨着五人的走動,腳下的木格子開始嘎吱作響,好像每一步都暗藏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