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賓客此時都暗地裡搖頭,都感覺怡辰有些太沖動了,不管怎麼樣薛遠山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更何況星辰麗影公司還是這個行業的新嫩,和薛遠山正面碰撞顯然不智。
海蓮娜此時早就讓到了一邊嘴角掛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這一幕,事不關己自然是高高掛起。怡辰和薛家碰撞,她可是樂見其成。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怎麼回事,我剛離開一會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薛遠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個方向的賓客紛紛挪動腳步讓開了一條通道,一個看上去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懷裡抱着個孩子正向這邊走過來。
這一瞬間,薛遠山眼中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那中年人懷裡抱着的孩子,隨着那中年人走近,他清楚的看到孩子的模樣,那眉毛,那眼睛,赫然和自己的長子薛景然小時候一模一樣。
“景然……”薛遠山失神的呼喚了一聲,忽然清醒了過來,不,這不是景然,這是景然的兒子小龍,薛小龍!
他想都沒想的按動輪椅上的按鈕迎了過去,伸手就要抱小龍:“孩子,到爺爺這裡來……”
小龍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坐着輪椅的老爺爺伸手要抱自己,嚇得緊緊抱住了金先生的脖子不放:“爺爺我怕!”
也難怪小龍害怕,薛遠山此時心神激盪下眼神激動,臉上的肌肉都彷彿抽搐一樣,那表情換了誰誰都害怕啊!
金先生抱着小龍後退了一步,皺着眉頭問道:“閣下是誰?”
倒不是金先生孤陋寡聞,只是薛遠山也和他一樣是不喜曝光在公衆媒體中,所以寶世珠寶雖然名聲不小,但薛遠山長什麼樣子還真是沒幾個人見過。
薛遠山沒抱到小龍已經是心中不快,又聽到自己的孫子竟然叫眼前這個比自己小至少十幾歲的傢伙爺爺更是心頭火起:“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抱着我的孫子!”
金先生一聽怒極反笑,他是何等身份,平生有幾個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你的孫子,怎麼你的孫子好像不認識你?”金先生可比薛遠山有風度的多,隨即問小龍道:“小龍不怕,你認不認識這個老爺爺?”
小龍看了薛遠山一眼害怕得直搖頭:“不認識!”
金先生立刻沉下了臉,卻沒對薛遠山說什麼,而是抱着小龍走到怡辰旁邊沉聲責問:“怎麼搞的,什麼不相干的人都放進來,嚇壞了孩子怎麼辦?”
他這句話指桑罵槐,氣得薛遠山臉色通紅,薛浩然再對老爸的行爲生氣卻不能眼看別人如此譏諷,立刻抗聲道:“你放尊重點!”
林默嚇了一跳連忙一拉薛浩然的袖子,他走的地方多更是交遊廣闊,自然知道這個抱着小龍看上去溫文儒雅的人是多麼可怕的角色,薛浩然惹怒了他分分鐘都可能死於非命。
“這個小子還有點膽氣。”金先生卻沒生薛浩然的氣,他今天收了個寶貝孫子正是高興的時候,不願意爲了小事掃興,
反倒是溫和的道:“那位老先生是你父親,我看他精神似乎受了點刺激,你是他兒子送他去醫院去吧。”
自從金先生一出現海蓮娜心裡就像掀起了驚濤駭浪,薛遠山不認識這位緬甸大亨海蓮娜可是認識,因爲這個金先生不但和葉瀚有交情,而且當年和她的哥哥海帆也接觸過,想到哥哥曾經對自己說起過這個人的恐怖,海蓮娜不禁看了怡辰一眼,這個丫頭的運氣也太好了,看這模樣金先生和她的關係並不一般!自己的計劃必須要重新考慮了!
薛遠山氣得脖子上青筋暴跳:“你,你知道我是誰!”
金先生眼睛一眯:“你是誰?”
“老子是寶世珠寶董事長薛遠山!”薛遠山怒聲道,這個時候擡出自己的身份,其實已經是很丟臉的舉動了,可是現在薛遠山氣急攻心,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風度不風度?
他本以爲憑自己的財富威望,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傢伙聽到以後還不端正態度對自己刮目相看?
誰知道金先生一聽薛遠山亮出身份整個人的氣勢都是一變,那個溫文儒雅的金先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渾身散發出森冷威嚴的人!
金先生向站在角落的林影和秦晉招了招手,兩個人連忙走了過來。
“帶孩子出去玩一會。”金先生把小龍交給林影,寵溺的摸摸小龍的頭:“這裡人太多了,小龍和阿姨到院子裡玩一會好不好?”
小龍仰着頭問:“爺爺,你答應給我一條小狗狗的哦,不要忘記啊。”
金先生笑道:“不會,爺爺過一會就打電話讓人從國外送來,好了,跟阿姨出去玩吧。”
看着林影和秦晉帶着小龍出去,金先生轉過身望住了薛遠山:“原來是寶世珠寶的薛董,那倒是久仰了。”
薛遠山哼了一聲:“好說,閣下貴姓?”
金先生森然笑道:“鄙人從緬甸過來,免貴姓金!”
“久仰……”薛遠山哦了一聲,隨即卻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金先生?”
只要是在亞洲做珠寶這個行業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就不可能沒有聽說過緬甸金氏家族沒有聽說過雲南翡翠王唐金生。
如果沒有聽說過的話,那就只能說明還沒有達到某個層次。
薛遠山當然不可能沒聽說過緬甸金氏家族,雖然寶世珠寶和金氏家族並沒有什麼交集。
但他和翡翠王唐金生的私交不錯,否則也不會有唐苗苗和薛浩然之間的糾葛。
有這層關係,他對唐金生在緬甸最大對手的金氏家族,自然有相當的瞭解。
人往往對未知的事物會感到恐懼,但這並不是絕對的。
有些人有些事,反而是因爲了解纔會感到恐懼。
薛遠山對金氏家族就是這樣,因爲他了解,所以才更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畏懼的感覺,不過強烈的自尊還是支撐着薛遠山不甘示弱,只是他的眼神和表
情已經很明顯的顯示出色厲內荏。
金先生的眼光何等敏銳,立刻就看出了薛遠山的內心活動,淡淡一笑他也不爲己甚,只是走到薛遠山面前俯下身低聲道:“現在你們自己離開,我不會計較。”
薛遠山一張老臉上表情變幻,最終恨恨的盯了怡辰等人一眼,一言不發的推動輪椅向大廳門口走去,薛浩然和林默想要上前扶他,卻被他冷着臉用手推開。
賓客們看着這個曾經叱吒一時的老人如此的離開,都明白寶世珠寶今天的臉是丟大了。
怡辰默默的看着薛遠山的背影,原本她對這個老人是無比憎恨的,不是他的固執和狠心,又怎麼會葬送了姐姐姐夫的幸福和生命?不是他,小龍怎麼會成了沒有父母的孩子?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度過那樣艱難的歲月?
看着這個老人這樣的離開,怡辰覺得自己應該感到快意,可事實上她並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快意,反而看着那佝僂蒼老的背影,內心深處感到一絲悲涼。
薛遠山推着輪椅來到了大廳門口,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薛老哥,怎麼我來了你就要走啊?”
“讓開!”薛遠山正是一肚子火氣的時候,根本就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伸手一推。
不過他的手剛推出去就被對方輕輕握住:“這麼大的火氣,薛兄,不認識小弟了麼?”
薛遠山定睛一看,不由得又是慚愧又是驚喜:“唐兄弟,怎麼是你?”
攔住他的人五十多歲年紀,身材不高皮膚黧黑,如果單論外表看上去倒像一個南方的農民,但就這麼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個子,卻正是雲貴兩省乃至緬甸都跺一腳晃三晃的翡翠王,唐金生!
唐金生沒有多問什麼,讓跟在身後的寶貝女兒唐苗苗推上薛遠山的輪椅,徑直向大廳中走去。
怡辰和葉星揚看到他身後的唐苗苗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剛迎上去唐金生卻根本看都不看他們兩人一眼,目光只落在金先生身上,他一直走到金先生面前三米遠的地方纔笑着張開雙手:“金兄,好久不見!”
金先生也露出了笑容:“唐兄,你是貴人事忙啊!”
兩人緊緊的擁抱了一下,都大力拍着對方的後背表示親熱,但明眼人卻能看得出,兩人臉上的笑容雖然開心,不過各自的眼睛裡卻是半點笑意都欠奉!
“金兄的身份,居然會到內地來參加一個小公司的酒會,我真是覺得奇怪。”唐金生盯着金先生問道。
金先生目光閃爍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唐兄,這裡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去二樓敘敘舊?”
唐金生笑了笑指了指唐苗苗推着的薛遠山:“我到哪裡,我這位老哥就到哪裡。”
金先生眼神一凜,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隨你的便!”
唐金生父女加上薛遠山父子,金先生則是叫了怡辰一同上樓,葉星揚作爲主人之一隻好留在大廳招呼客人,畢竟海蓮娜姑侄兩還都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