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想幹什麼?”金啓泰顫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笑眯眯的道:“當然知道了,金啓泰先生,緬甸金氏家族的人嘛,找的就是你啊。”
金啓泰這才明白人家早就盯上了自己,顫聲道:“你要錢?行,你說個數,我馬上讓人送來。”
女人手裡的蝴蝶刀輕輕動了動,金啓泰嚇得差點尖叫出來,女人笑道:“別叫,如果你一叫,人家嚇到了手一抖,我倒是沒什麼,你是不是就不妙了啊?”
金啓泰現在無比懊悔自己爲什麼把保鏢和司機都支得那麼遠,現在他和這個瘋婆子呆在一起,感覺真是好無助好彷徨。
“別怕,我們只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我的老闆馬上就來了。”
金啓泰額頭不斷沁出冷汗,幾分鐘的時間他卻覺得彷彿幾個世紀一樣慢,終於這輛車的前門被拉開,一個人坐進了駕駛座,並且轉過身對他伸出手:“剛纔沒有介紹自己,我叫汪晟。”
金啓泰魂不守舍的伸手和對方一握,這纔看清楚對方的面孔,正是在夜總會和自己爭奪的‘對手’!
他現在再不明白整件事就是針對自己的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癡了,平時自命不凡的金啓泰呆呆的看着對方,喃喃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名叫汪晟的男人笑了笑,笑容很好看,聲音也很柔和:“我想幹掉你的五哥。”
“什麼?!”金啓泰整個人差點在車後座上蹦了起來,但是他身體剛剛一動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了下去,因爲在他的重要部位還貼着一把蝴蝶刀!
金啓泰突然在越南失蹤,立刻在整個金家掀起了軒然大波,姑且不論金啓泰在金家到底能不能算額上一個重要人物,但他至少是金家的嫡系族人這一點誰也不能忘記否認。
一個華人家族在異國他鄉繁衍至今,內部的團結不容破壞,至少面子上的團結必須要維持住。
所以當越南方面把這個消息傳遞到金家以後,金先生立刻召集了金家所有的高層。
會議室裡煙霧瀰漫,坐在主位上的金先生面沉如水,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手中這沓照片,但他的手還是有些微微發抖。
不是因爲照片中的慘景而覺得恐懼,只是因爲憤怒!
有多少年,金家沒有被人這麼赤果果的打臉過了?
二十多張照片,沒有一張是金啓泰的,而是他身邊六個保鏢的。
確切的說,是六名保鏢屍體的照片。
六個人,原本都是不錯的好手,每一個都受過很好的訓練,其中有兩個還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好手,真正經歷過生死的那種。
但就是這麼樣六個人,全部都死在了越南,而他們保護的人,現在生死未卜。
“這是今天早上在河內郊外發現的。”金先生沉聲道:“阿泰的六個保鏢全部被人殺了,阿泰本人失蹤,越南方面檢查了屍體,得出的結論全
部都是刀傷,而且現場沒有經過激烈的打鬥。”
在場的其他人傳看着這些照片,一個個臉色都異常難看,不過好在在座的這些人雖然平常都養尊處優,卻也沒有一個人看到這些照片受不了吐出來的。
“五哥,您怎麼看這件事?”金啓明開口道。
“阿泰應該還活着,擄走他的人不是想要他的命。”金先生沉聲道:“如果是阿泰得罪的仇家,我們現在看到的就不止這六個保鏢的屍體了,我看多半是求財。”
衆人一聽都紛紛點頭,金啓明卻道:“可是如果只是要求財的話就不該把這些保鏢全都殺死啊。”
他把照片從其他人手中接過來,站起身在桌子上把照片攤開,指着這些照片道:“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吧,這些保鏢被殺的時候其實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那爲什麼還要殺他們?如果只是爲了求財,不是應該讓保鏢聯繫我們勒索的麼?而且到現在快二十個小時過去了,綁匪都沒有給我們電話或者訊息。”
金啓明這麼一說衆人又紛紛議論起來,金先生看了站在那裡的金啓明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啓明,你的意思是說啓泰凶多吉少了?”
金啓明點點頭道:“五哥,我看這次阿泰真的是危險了,這件事我看是越南那邊的幫派乾的,或許阿泰是得罪了什麼人呢?他經常去河內那邊鬼混,難說會不會得罪那裡的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找河內政府施壓,還是我們直接懸賞暗花?”金先生冷笑道。
金啓明道:“我只是說出自己的一點看法,主意還是得五哥你拿。”
金先生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卻有另一個人開了口,這個人叫金啓強,金啓強一開口說的卻不是金啓泰的生死,而是提到了另一個問題:“阿泰現在出了事情,他管理的那部分工作怎麼辦?”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了。
金先生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坐在金啓明身邊的金啓文卻厲聲道:“啓強,啓泰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呢,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金啓強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什麼意思,只是總不能因爲阿泰現在出事就沒人管事情了吧?他管理的那部分事情可是不能停,不然損失會很大的。”
金先生一言不發的看着這些人開始從金啓泰的生死轉移到了他管轄的那部分事業上去,心裡一陣悲涼又一陣輕鬆。
這就是家族,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族人。
人還不知道是死是活,有些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露出難看的吃相了。
金先生輕鬆的是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他把唯一的女兒送到中國大陸去,讓她遠離家族內部的漩渦,現在他覺得自己無比正確。
換做十年前,自己還坐在這裡這些人敢露出這樣的吃相麼?現在都覺得自己身體不行了,沒多少日子了,一個個就把本性暴露出來了。
金先生失望的想着,他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敢在自己面前這樣,因爲這些人都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真把他們怎麼樣,因爲他們都姓金!
能爭奪一點利益是一點,就算自己發火把他們的權力剝奪掉,等到自己一死他們就又可以出來蹦躂了。
家族,嘿嘿,家族啊……
金啓泰當然沒有死,汪晟也就是王哲怎麼可能殺死他,這個志大才疏,有野心卻沒能力的傢伙是多麼好的工具,早在半年前汪晟就開始研究緬甸金家,這個金啓泰是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他絕捨不得殺他的。
綁架金啓泰是爲了做更多的事情,所以現在金啓泰不但沒死,而且活得好好的,好吃好喝還有美女陪伴。
只不過金啓泰對着這個美女,卻是一點慾望都沒有了。
負責把汪晟引出來的美女並不是汪晟的人,而是樑夏的人。
‘刺’這個組織雖然號稱是國際殺手組織,但是當然不可能勢力輻射到全世界,他們主要活動的地方還是集中在亞洲,而東南亞就是他們活動最頻繁的一塊。
這個地方小國林立戰亂不斷,各種勢力犬牙交錯盤根錯節,‘刺’在這裡可以接到源源不斷的生意,這個地方,是殺手的天堂。
手裡拿着蝴蝶刀的美女確實是越南人,而且是不折不扣的法越混血兒,不止如此,她身上還有華人和美國人的血統,她的名字就連樑夏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代號叫玫。
玫是‘刺’的一級殺手,不過已經很長時間沒接過生意了,事實上‘刺’所有的殺手都已經很少接生意,因爲樑夏從貓眼手裡接收了這個組織之後就開始刻意的加強自己對這個組織的控制力,而她控制這個組織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供給他們足夠的金錢,而減少他們出任務的數量。
沒有人天生喜歡做殺手,除了那些本來就變態的除外,會爲錢做殺手的人,多半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剝奪別人生命的事情並不好受。
貓眼當年控制這些殺手的手段很卑劣也很有效,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能隨時對付這些殺手的家人。
一個人不可能完全沒有在意的人,完全孤獨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就算活下去也會變成瘋子或變態,所以即使從小是孤兒的殺手也一定會有對他來說重要的人,這些人是他們的軟肋,就像是阿喀琉斯的腳踝一樣。
貓眼手裡有所有人心目中最重要人的資料,並且他讓殺手們知道他隨時能傷害這些人,這就是這些殺手聽命於他的原因,而樑夏則和貓眼不一樣,她用這些資料控制他們的同時,卻沒有肆意的壓榨他們的價值,反而讓他們漸漸活得像個人……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所以玫會聽從樑夏的命令,既是出於畏懼,也是出於感激。
蝴蝶刀在玫手裡好像有了生命一樣上下翻飛,玫笑吟吟的用微妙的眼光不時看一下金啓泰身上的某個部位,已經縮得如同隔夜的油條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