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看看，只見我正躺在那張被磨的發亮的老竹椅上，腿上還放着一本破舊的《道德經》。
這個畫面如此的熟悉，但是我一時半會兒卻想起不來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畫面。
就在這時候，一道大紅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就聽到來人冷冰冰的問道：有沒有九口沒上漆的大紅棺材？
鳶九？
還是我最熟悉的那一襲大紅色的紅嫁衣，還是我熟悉的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雖然不明白這九層天塔所遇到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幻境，但是再次見到她，我感覺自己的心裡還是波瀾起伏，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
“沒有。”
我輕輕的搖搖頭，心中不知道還怎麼面對，所以我索性不去看他。
我的表現讓鳶九一愣，轉而她臉色一沉，陰氣沉沉的問道：你不怕我？
“我爲什麼要怕你？”
我突然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帶着三分怒意。
我的表現讓鳶九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試探着問道：你可知我是誰？
這是幻境麼？
還是情景重現？
我甚至有些渴望，渴望時間重新回到這一刻，不去經歷那些事情，或許我的人生就會有一個不小的改變吧？
既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經歷什麼，索性我完全放開自己，權當把這事情當作現實來看待吧。
所以我冷冷的說道：輪迴千百世，我又如何不知道你是誰，你說是麼？鳶九，我的娘子。
我的話讓鳶九徹底的愣在了那裡，她一臉茫然的盯着我，雙眼之中透露着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喃喃的說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記得我？既然你想起了我，爲什麼不去尋我，而是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待在冰涼的地底？
“尋你？把你從地底救出來，然後讓你再殺我一次，再把我心臟挖出來一次麼？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在我巔峰的時候把你徹底的封印！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相信了你！”
她的話，就像是重新掀開我剛剛結痂的傷口，刺心的疼痛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
我猛然竄了起來，面目猙獰的大聲質問着。
鳶九像是受了重擊，她面色原本就蒼白，此刻更是沒了血色，她的雙眼之中滿是驚恐，拼命的搖着頭，口中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夫君，你就是我的命，我又怎麼可能傷害你？輪迴千百世，你殺我千百次，我都不曾對你生活一絲絲的恨意。
“輪迴千百世，我殺你千百次？難道你不知道我爲何殺你麼？不妨告訴你，你成功了。你處心積慮上萬年想要做的事情，你已經做成了！你救出了東皇，你還把我的不死之心取出來送給他了，現在他應該對你感激不盡吧？”
“說真的，拋開個人的感受不說，你對他得感情倒是很讓我感動，忍辱負重在我身邊蟄伏了千百世，並且還未爲了贏得我的信任，情願付出自己的處子之身。跟我躺在一起，會不會感覺很噁心？紅鳶吶紅鳶，你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憤怒直接燒燬了我全部的理智，我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在鳶九面前肆意的怒吼着，我完全懶得去看她的表情，或者是說，我根本就不想去看她的表情，因爲對我來說，哪怕噩夢，那是虛僞，那是讓我終生難忘的傷痕！
鳶九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惶恐，她就像是見鬼了一般，驚恐的往後退去，她的手在虛空中胡亂的揮舞着，似乎是想要尋找一個支撐點，要不然我懷疑她是不是會摔倒在地。
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壓制住顫抖的心。
我原本以爲，有了白芷之後，我就會慢慢的忘記她的一切，忘記她曾經在我胸口留下的傷痕，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我還是做不到！
我擡起頭，環顧四周，這是九層天塔第三層的歷練麼？
什麼時候可以結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雖然我心裡確定她這副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但是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殺了她！所以我只能選擇逃避。
“夫君，是不是誰跟你說什麼了？你還沒有恢復記憶對不對？這些話，都是別人跟你說的對麼？”
鳶九此刻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小姑娘，她拼命的壓制着心中的痛苦和惶恐，就像是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臉認真的問道。
鳶九的話讓我心中忍不也餓一陣顫抖，我從來沒有看到她這麼無助的樣子，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麼柔弱。
在我的印象之中，她一直都是那種殺伐果斷，生死麪前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女強人！
她這是在逢場作戲麼？
假如是真的，那眼前這個女人，我還真要重新思考一下了，因爲她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我索性不再看她，現在我需要想的事情，就是怎麼離開這個地方！
一層遇到的是十胯子，那是最爲簡單的，但同時也是最爲真實的，我到現在還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十胯子的氣息，所以我到現在也認爲那根本就是真的。
二層遇到的是白芷，九天玄女，那也特別真實，蚩尤，要離和九天玄女的故事，我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那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所以那個經歷真實到我雖然換了一個環境，也在擔心白芷。
而眼前這個景象，我確定這只是一個幻境，但是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淪進去。
我該怎麼走出這個幻境？
環顧四周，這個世界中似乎只有我和鳶九，難不成只有殺了她，才能夠破除幻境？
這個想法，讓我下意識的看向鳶九，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感覺心中一陣刺痛，因爲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鳶九雙目之中的絕望和痛苦。
“你想要殺我？”
鳶九應該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殺意，她反而有些放開了，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但是身體似乎緩過來不少，因爲她正在向我走過來，並且步履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