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白瞄到阿克的模樣覺得好笑,勾脣,“不用捂着了,就你那點兒事兒,瞞得住誰。”
她在神醫谷學醫的時候,就聽江湖上的人提起過,在北龍國全是山的西面,生活着一個神秘的族羣。
那個族羣的人天生就喜好飼養毒蟲,甚至能訓練蛇蠍一類有毒的動物。
江湖上的人,一般到北龍西面活動的時候,都會盡量繞着那個族羣走,生怕自己不小心誤入了別人的地盤,被人毒蟲給咬死了。
第一次見阿克的時候,她就對阿克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後來漸漸相處下來,發現阿克雖然不識字但是對藥材基本都認識,而且還不怕毒蟲一類的東西。
更甚至還常常拿着個小瓶子蹲在客棧的角角落落捉蜘蛛壁虎。
也因此,她才推測阿克可能來自於西面那個神秘的族羣。
而在她同江瑤和馭勝說了這件事之後,他們兩人也贊同了她的猜測。
只是因爲北龍境內有慕天穹頒發的法令,他們不想讓阿克爲難,所以才一直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大家……”阿克愣愣地環視了一圈兒衆人,“都知道?”
“差不多吧。”慕白白擺擺手,“你的事情之後再說,我們先說陳家的事……”
蕭棠奕正好從二樓下來,銀色面具後的狹長眸子落在慕白白的身上,讓慕白白不自覺的頓了下。
“皇叔。”慕君盛順着慕白白的視線看去,連忙起身嚮慕君盛行禮。
“在外面就不用了。”蕭棠奕淡淡頷首,負着手下樓,在慕白白身旁的空椅子上坐下,“在談什麼?陳家的事兒?”
“是的。”慕君盛簡要的將子峰和阿克帶回來的消息說了一遍,“皇叔,此事事關重大,我想立刻修書給父皇。”
十二年前的一戰,在邊境的他親眼目睹了南軒人是如何用蠱操控那些活人。
如今,又有蠱蟲在北龍境內活躍,他們無法不聯想到南軒。
也許十二年的俯首稱臣,根本就是南軒演的一場戲,一場爲了讓北龍再次放下警惕的大戲。
蕭棠奕聽完,眉心輕輕皺起。
不過因爲他戴着面具,外人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變化。
“讓朔月去吧,朔月的腳程更快。”沉默片刻,他指尖在扶手上點了點,“另外,再寫封信到邊境,讓人緊盯南軒的動靜。”
慕君盛低聲應下,這件事太過重要,他不敢耽擱,立刻轉身回樓上。
羅瀟瀟不放心他身上的傷,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南軒又要搞事情?”江瑤當年也是和馭勝在邊境戰場上殺過敵的,提起南軒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或許吧。”蕭棠奕視線幾不可見的掃了一眼慕白白的腰間,漫不經心的回答,“畢竟他們這些年就沒有真正的老實過。”
慕白白聞言心中驚訝,蕭棠奕這些年一直都在盯着南軒那邊的動靜?
爲什麼?
他是之前就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還是說,蕭棠奕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南軒的臣服之心?
若是後者的話,她不得不對這個男人多幾分其他的看法了。
“等等……”在場唯一一個聽的滿頭霧水的蕭棠棠舉起手來,“我有點兒不明白。”
“白白你不是懷疑陳家和唐門有關係嗎?”
“怎麼現在又變成了和南軒有關係了?”
“那到底陳家是同唐門有關係還是同南軒有關係?”
蕭棠棠按着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自己有點兒暈。
大堂裡凝重的氣氛瞬間被打破,蕭棠奕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子妹妹,認真思考着,妹妹這麼大了他要動手揍人會不會不太好。
“都有可能。”慕白白笑了笑,卻十分認真的回答着蕭棠棠的問題,認真的和她解釋了其中的關聯,“陳家的人被下蠱是事實,而他們被下蠱的目的可能就是掩蓋唐門之前設下的陷阱。”
“所以,這次的事兒,唐門和南軒應該都脫不了干係。”
蕭棠棠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即笑嘻嘻的挽着慕白白的胳膊,“還是白白好,什麼都肯跟我說,不像有的人。”
“從小到大,我問他什麼,他都只知道揍我,罵我沒腦子。”
哼,剛纔蕭棠奕那副樣子她可看着熟悉的很。
從小到大她被蕭棠奕這個哥哥揍了多少回了?
雖然十多年沒見,但是她依然看一眼就能猜到自家那個哥哥在想些什麼。
被看穿的蕭棠奕,“……”
“怎麼了這是?”馭勝和甲一帶着酒回來了,“怎麼一個二個看着臉色都不太好的樣子?蕭棠奕,你該不會是又揍你妹妹了吧?”
“不是我說你,蕭棠棠那腦子說不定就是被你揍出問題的。”
“孩子要慢慢教,不能光是靠拳……哎呦!姓蕭的,你拿針扎我!”
蕭棠奕動了動指尖夾着的另一根銀針,面無表情的威脅,“再廢話,再扎。”
馭勝捂着自己捱了一針的屁股,可憐兮兮的湊到妻女面前去告狀。
江瑤要爲馭勝出頭,拔了劍要和蕭棠奕單挑。
一時之間,大堂又恢復了雞飛狗跳的氣氛,像是方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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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白看着熱鬧的衆人,心中卻隱隱的有些不安。
十二年前她就同南軒結下了孽緣,而唐門這次好死不死選了神醫谷做替死鬼,這些事情會是巧合嗎?
還是說,根本就是衝她而來?
同一時間,陳家的院子裡。
唐北宸優哉遊哉的坐在石桌邊喝酒吹風,陳家上上下下的人就像是誰也沒注意到他一樣,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十分的詭異。
“你把我給你的藥全都用在了這裡?”一個披着黑斗篷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那人臉上帶着個木質的面具,要是慕白白在這兒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那個面具,正是同當年在金府放火綁走她和羅瀟瀟的那羣人一模一樣。
“藥既然到了我的手裡那就是我的,你管我怎麼用。”唐北宸不在意的仰頭喝酒。
黑衣人看着他的樣子咬咬牙,憤怒的開口,“你知不知道那些藥有多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