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中通劍門的弟子們見到掌門到來,連忙整齊列成一排鞠躬行禮,齊聲大喊,“弟子拜見掌門!”
公羊羿辰滿意地微微一點頭,衝他們擺擺手,道:“起身!”
“謝掌門!”衆弟子起身,望着他的眼神中,盡是狂熱。
這可是他們的掌門,紫沐流花域的最強者!他來了,定能將花澗派這等低三下四的拙劣小門小派給抹平!
“掌門?那就是中通劍門的掌門,公羊羿辰?”其餘修者頓時譁然,紛紛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飛劍包圍着的那名中年男子。“沒想到啊,連他都來了。”
“這是要爲拓跋宇鴻出頭嗎?”人羣中竊竊私語着。
“看來這次花若掌門真的是凶多吉少啊,雖然同爲一派之首,但是卻明顯不在一個層面上!”
花若墨黑的絲絲髮縷在微風地扶動下不住飛揚着,時而貼着她白皙晶瑩的肌膚,時而又扶過她薄薄的微微抿起的脣,晶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望着公羊羿辰,心中微驚,沒想到公羊羿辰會親自到來,並且將八卦七十二套劍給帶出來了!
“不!”花若皺眉,眼神深處頓時冰冷起來,這是有備而來啊,看來拓跋宇鴻的到來,並非那麼簡單。由此一看,並沒有跟他說的一樣,沒有公羊羿辰授意,而是恰恰相反,這一切都只是公羊羿辰的設計。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她眼波流轉,有些不悅地沉聲道:“沒想到公羊掌門會親自來我花澗派,莫非我花澗谷是公共場所,諸位想來就來?”
一個黑臉虯髯的中通劍門弟子嘿然笑道:“小娘希皮胡說八道。花澗谷誰說就是你家的,數百年前,我們中通劍門祖師來到紫沐流花域建教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還是液體呢!說不準,這花澗谷就是我等祖師如廁之所,還讓你們居住了八百多年!”
衆中通劍門弟子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齊聲道:“說得不錯!先入者爲主,我中通劍門入主紫沐流花域可比花澗派要早的多了,這裡的一石一草都是我們的,若不是祖師他心生善意,大開域門讓你等入域創教,你們怎會在紫沐流花域有一席之地?八婆,快快帶着行李滾出紫沐流花域到別處去討生活吧,哈哈哈哈。”
衆人轟然,一時間,謔笑挖苦的話語此起彼伏。卻並沒有人出言阻止。
時言心中怦然一跳,冰冷徹骨:“這麼多門派的人在此,聽了那些話竟然沒有人吭聲,更沒有人站出來喝止,這是何等的懦弱!”他手中的拳不自主地緊緊攥起。
花若彷彿沒有聽到那些冷嘲熱諷一般,淡然地嗤笑一聲,靈活的眼眸慧黠地轉動着,“這麼說來,紫沐流花域的一草一木都歸你中通劍門所有嘍?包括我這花澗谷,雲霄派那空海千浮?”
聞言,中通劍門弟子們一怔,大眼瞪小眼,喧囂聲頓時小了下來。
WWW⊙ttκǎ n⊙C〇 雖然方纔他們在此大放厥詞,說先入者爲主的概念,但那只是針對花澗派罷了,一個小小的花澗派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上上下下才幾百口人,還有大數都是食客,還不及中通劍門的十之一二。但是如今已經過花若的嘴巴,沒想到卻把整個紫沐流花域給捲了進來,任中通劍門再強勢,弟子再高傲,也不敢開口與一整個紫沐流花域作對。想到這裡,衆人發熱的頭腦不由稍稍清醒,兇念大斂。
況且,至始至終,掌門都沒有張口說過話。
公羊羿辰擺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微笑道,“花仙子嚴重了,我只不過是替我派弟子討個公道罷了,如你先前所說,連弟子都保護不好,我這個當掌門的如何存在於世?”他轉過頭望着下方的弟子,笑着問道:“你們說我說的對麼?”
衆弟子心領神會,連忙大聲喊道:“沒想到掌門如此爲弟子們着想,弟子們萬死不辭!”
時言望着前方,驚怒交集,面色陰沉的難看,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這些人竟然無恥到了這種地步!
時言心中不解,若真的是爲了弟子,也不必如此大動干戈,那他們所求何物?
花若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額前髮絲,清眸流盼,冷眼旁觀着,當見到公羊羿辰的時候,她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幕。她雖然來到紫沐流花域只有十二年,但是卻也早已經摸清了各方勢力的一些情況,當然也包括中通劍門以及中通劍門的掌門,公羊羿辰!
情報中,給公羊羿辰的唯一評價,便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幾個字。
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時言遠遠望着躲在【圓列陣】內的公羊羿辰,他喃喃自語道:“原來那就是公羊中羽的父親,但是氣質與公羊中羽相比,卻大不一樣啊!”
的確,此刻在【圓列陣】內的公羊羿辰,氣質與他所認識的公羊中羽毫不相同,很難看出來兩人是父子。公羊中羽看上去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卓爾不羣的英姿自有關爺之勇,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氣,九寸身軀足以頂天立地。而公羊弈辰下巴筆直,嘴脣沒有一點兒曲線,牙齒雪白;冷靜的眼睛好像要吃人,是一般所謂的蛇眼,這副臉相顯出他那種陰險的狡猾,周身散發的蓬勃殺氣陰冷之極,與公羊中羽皓然一身的霸氣卻是迥然不同。
“嗯?”公羊羿辰感到一股目光冷冷地射在自己身上,順着目光冷眼瞧去,原來是時言。他半眯半睜的眼中殺意頓起,繼而轉頭,淡淡的說道:“不交出時言,那就等我抹平花澗派,親自將他揪出來了!爲了我派弟子,就算是滅了花澗派也在所不惜!”
時言眉頭一跳,沒想到中通劍門這麼強勢,竟敢直接堵上門來,揚言不交出自己就算是滅了花澗派也在所不惜!
縱使是如此,時言也不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在時言的信條中,沒有後悔二字。
不過,事情因自己而起,自然要自己去承擔責任。花澗派好似是自己的第二處家鄉,他不想再次失去。
慢慢的,他的眼神堅定了起來,深褐色的眼底充滿了平靜,擡起頭極爲認真地看着花若。
“掌門,讓我去吧!”時言朝着花若灑脫地一笑,道。
花若聽後一愣,隨即眉頭微微蹙起,深思了片刻,欲言又止地看着時言,但看到他那倔強的眼神後,花若緩緩鬆開了糾結的秀眉,她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目光溫婉柔和且清澈,“你是怕連累了花澗派,連累了我麼?”
時言苦笑,搓着鼻尖,“或許......吧!不過這件事情的確是因我而起,連累了大家。只要交出我,我想,他中通劍門也會遵守諾言,不會再爲難花澗派了。”
他轉過頭,傲氣地看向公羊羿辰,“公羊掌門,我說的可對?”
公羊羿辰深深的看着時言,他那雙璀璨的眼中,清澈無比,沒有絲毫雜質,看來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任何陰謀詭計。
他驀地愣住,隨即鄙夷地一笑,自嘲着想道,“我怎麼會去擔心一個低階修者的詭計。”
這主要是時言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了,當日花若收徒比試時日中,發生的那場大混戰時的情形他還清楚的記得,以區區化脈修爲與自己的兒子公羊中羽相對抗,使出堪比金丹威力的一劍,將公羊中羽擊成重傷。那一擊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很難想象,化脈修者能發出金丹之能,他猜測,這必定是一種增幅的秘術,他回去查遍古籍也沒有發現有何秘術能夠有這種效果,這令他更加的好奇了,如果能夠弄清楚增幅的方法,那即是與整個紫沐流花域爲敵,也是值得的。
讓化脈者達到金丹威力是什麼概念,那可是在短時間內相當一個金丹!若一個門派內都是化脈修者,那擁有了這個秘術可以短時間內舉教皆金丹,這是何等的戰力!
“那是自然,我中通劍門一言九鼎!”隨後他嘴角一揚,思量片刻後道,“我只是爲了討回一個公道,不會爲難花澗派,當然,只要時小哥遵從我們的安排,我們也不會爲難你的!”
“好!一言爲定!”時言眼神堅定,鄭重的點頭。
“慢着!”花若回身舉步,一把攔住了他,雙手晃動,身邊的花瓣化作鎖鏈將時言牢牢捆綁住,“我還沒有同意,你私自做什麼主張!”眼中滿是焦急。
看着她關切的眼神,時言內心泛起漣漪,很是感動。
“到底怎麼回事!中通劍門的弟子怎麼都堵在我花間派門前?”
突然,自花澗谷後的茫茫大山中,傳來一道恐怖的靈力波動,一位螓首蛾眉的冷豔美婦凌空而來。
湯淅心中一喜,暗自竊笑道:“終於來了!”她趕忙轉過身,對着那名美婦緩緩的跪下身,向其恭敬地行禮,“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