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時代。
樑三一個人坐在027包廂等領班,桌上擺着一箱啤酒,樑三的面前已開了兩瓶,正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
等了好久那個叫二姐的領班才姍姍來遲,見只有樑三一個人有點詫異,唱歌很少有一個人來唱的,一般來唱歌的都喜歡那種氣氛,一個人不如在家玩遊戲呢。
“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了?”二姐坐到了樑三的旁邊手搭上了樑三的肩膀,“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上次那個行嗎?”
幹領班的要有一雙識人的眼睛,還要有好記性,樑三就來了一次她還能記得。
樑三斜着眼瞅着二姐:“不叫別人,你就行。”
二姐嬌笑着拍了樑三一下,嗔道:“看上姐姐我了,那可要給我買單呦!”
二姐的笑還是有幾分銷魂的,只可惜笑容誇張了,眼角擠出了幾道魚尾紋,一不小心露出美人已老的尷尬。
英雄遲暮,美女白頭。
世上最令人難過的兩件事,可是誰能長生不老呢?誰又敵得過歲月的催殘。
樑三沒有嫌棄二姐老,一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買,只要讓我高興,錢不是問題。”
二姐高興了,使勁地拍了兩下樑三的肩膀:“好的,你等姐一下,外面還有兩撥客人,我去打個招呼就來。”
二姐說着扭着已經不太苗條的腰肢出了門,臨出門還對着樑三飛了個媚眼,瞅得樑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二姐走後,樑三也沒閒着,一邊喝着酒,一邊唱歌,《光輝歲月》、《大地》、《講不出再見》,一首接一首的唱,反正也沒人聽到,不怕丟人,敞開了唱。
正唱得起性二姐回來了,一開門就爲樑三鼓掌:“好,唱得真好,歌聲繼續,啤酒獎勵!”
二姐拿過一瓶啤酒啓開遞給樑三:“來,吹了。”
樑三明白二姐的意思,把客人灌醉了纔好要小費,男人喝醉了就愛瞎大方,還不由她坑。
樑三看透了二姐的心理,把梁山上的好漢在心琢磨了一遍,最後想起了矮腳虎王英,猥瑣地笑着摸了一把玉麒麟。
王英,綽號矮腳虎,地微星,排位第五十八位,爲人貪酒好色,是對付女人的第一把好手。
換了靈魂的樑三像變了個人,一改開始的拘束,跟二姐你來我往糾纏在一起,喝得興起還學着那些常泡KT∨的慣客摟摟抱抱,說不盡放浪形骸。
一箱啤酒下了大半,二姐已不勝酒力,雙眼迷濛,連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許多。
樑三見二姐喝得差不多,恢復了真身跟二姐聊起天來。
“我那個朋友這幾天來過沒有?”
“誰?”
“就上次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
“不記得了,這地方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我怎能都記得。”
樑三皺起眉,耐心地引導她:“就是上次醉倒在門口的那個,還是你送他走的。”
“哦,”二姐揉着太陽穴過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問道,“你說那……那個張工是吧?你跟……跟他啥……啥關係?”
樑三盯着二姐不住閃躲的眼睛正色說道:“他是我朋友。”
有時候有些人常把“朋友”兩個字掛在嘴上,而心裡完全把他稱爲朋友的人當成狗,但樑三說這句話的時候不一樣,樑三的這兩個字是從心裡吐出來的,帶着一腔熱血沸騰而出。
“我信你!”
原本醉眼朦朧的二姐突然清醒了,坐直了身子說出了張傑的下落:“他在我家。”
果然在她家!
上次來這裡唱歌樑三就覺得張傑與這個人稱二姐的領班關係不一般,那次張傑醉倒在輝煌時代門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她主動上前要求照顧張傑。
試想她與張傑若沒有很深的交情怎麼會那麼做?
知道了張傑的下落,樑三的心放下了大半,又問道:“他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樑三一驚,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什麼,“被誰打了,傷到了嗎?”
二姐拿起桌上樑三的黃鶴樓,抽了一支給自己點上,狠吸了兩口才說了下去。
“那天夜裡我下班回家,到了家門口發現有個人倒在我家門口的水泥地上,把我下一跳,後來細看一下是他,我把他叫起來發現他一身酒氣,滿臉是血,也不知道是哪裡受了傷。
“我要帶他去醫院他說什麼也不去,就在我住的那個小巷口的診所裡包紮了一下頭部的傷口,還好只是一點小傷,但也把我嚇個半死,若是那幫人下手再狠一點,他又喝成那樣,還不死翹翹了!”
樑三問道:“他在哪裡被人打的?”
二姐答道:“他說他那天在大世界唱歌,唱完歌后出了門覺得餓了,就一個人去了夜市的一家燒烤攤,在吃燒烤的時候被人打了。”
“他有沒有說打他的是什麼人?是不是他惹別人了?”
二姐苦笑道:“樑總,看來你還是不瞭解張傑呀,他這個人膽子很小的,平時身邊有人時愛嗚嗚渣渣的,一個人他比孫子還孫子呢,你說他還敢去惹別人,那幫小混混就是衝他去的。”
“小混混?”樑三聽得心頭一震,看來真應了他的猜測,張傑捱打這事真與“那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