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很吵,一邊吃喝一邊說着下流的笑話,口水四濺,菸灰更是倒處亂飛。
樑三很討厭這樣的人,雖是同鄉但這種素質低下的人確實讓人煩。兩瓶啤酒喝完,燴麪也端上來了,樑三三口兩口扒完了面,擦擦嘴招呼老闆過來算賬。
“老闆,算一下多少錢。”
“好嘞,兩個菜兩瓶酒一碗麪,二十五,你的是二十五塊錢。”
“好的。”
樑三答應一聲就要掏錢,身後有人大聲說道:“老闆,算錯了吧?”
嗯?這是什麼意思?
樑三愣了,回頭看到說話的正是那刀疤臉。
“加上我們這桌的。”刀疤臉指着樑三說道,“都是他付錢。”
找茬的來了?樑三伸進口袋裡的手握緊了拳頭。
長臉老闆笑着問道:“幾位認識?”
“不認識。”樑三冷冷的回答道,絲毫沒把刀疤臉放在眼裡。
刀疤臉怒了:“老子今天就讓你認識認識……”
刀疤臉說着伸手抄起了一隻啤酒瓶,就要往樑三面前湊,其他幾人也紛紛站起,像是在爲刀疤臉助威。
麪館裡沒有別的客人,繫着圍裙的老闆娘聽到喊聲從後面探頭望前面看,見這動靜嚇得傻了眼。
“各位老鄉,”長臉老闆陪着笑臉擋住了那夥人,“都是同鄉,這位兄弟還年輕,幾位給我個面子,今天的酒菜算我的,就讓他走吧。”
“不行!”刀疤臉推搡着長臉老闆,“我今天非要教教這小子怎麼做人,看他還敢不敢……”
聽了刀疤臉這句話樑三明白了,這幾個人是有備而來,不用說他們是受人指使,至於指使他們的是誰就很難說了,想一想得罪過的人中大胖肯定沒這指使別人的本事,王霸?範桐還是趙經理?
正想着,那刀疤臉又推了長臉老闆一把,把長臉老闆推了一個趔趄,樑三伸手扶住了他。
“住手,”樑三一指刀疤臉喝道,“想打架是嗎?咱別在這裡打,這地兒小,別壞了老鄉的買賣,到外面打。”
“小兄弟……”
長臉老闆怕樑三吃虧還想替他解圍,樑三笑笑拍了拍他:“大哥,沒事,你把錢收了。”
樑三扔給長臉老闆一張百元大鈔,沒讓他找錢就走出了麪館,刀疤臉幾人怕他跑了也是緊跟而去,一前一後朝街角走去。
街角。
街角很靜,沒有人。街兩旁有幾棵高大的梧桐樹,樹葉擋住了路燈的光,顯得街道有點黑。
月黑風高殺人夜!
樑三心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常常在武俠小說裡看到這句話,雖不適合今天的場景,但心情還是一樣的,尤其刀疤臉那幫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弄死他。
“幾位老鄉到底想幹什麼?跟我有舊仇?”
“小子,”刀疤臉很囂張,用手指點着樑三的臉,“有人讓老子給你帶句話,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別他媽管,知道嗎?”
樑三問道:“我想知道是誰讓你們來的?”
“道上有規矩,有本事他媽自己打聽去……”
刀疤臉模樣長得不錯,就是臉上一道刀疤遮住了應有的帥氣,看到他樑三想到了那本書中的浪子燕青,燕青的臉上也有這樣一道刀疤。
燕青,天巧星,一百單八將排第三十六,善相撲……
刀疤臉還在囉嗦,樑三見問不出什麼,再也不能容忍刀疤臉嘴裡的不乾淨,心裡想着燕青,伸手摸了一把腰間的玉麒麟,雄威大發,一伸手抓住刀疤臉的伸出的手腕,一個“順手牽羊”把刀疤臉扔出了幾米開外,“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
後面幾個人見自己老大吃了虧,“嗷”地一聲圍了上來,一瘦猴撲到樑三面前手一揚發出“嗚”地一聲,甩棍,是甩棍的聲音。
初見他兩手空空,原來是能藏在袖中的甩棍。
躲已來不及了,樑三橫臂一擋。
甩棍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樑三胳膊上,發出“噗”地一聲,竟把那瘦猴震得虎口一麻。
“你孃的袖筒裡裝有鐵棍?”
這貨不知是喝多了還是眼神不好,樑三穿着短袖襯衫怎能藏得住鐵棍。
瘦猴說着衝上來又是一棍,這下樑三早有準備,不待他撲到用手一領他握棍的手,身子一蹲再一起已把瘦猴舉過了頭頂,轉個兩圈一發力給扔出了老遠,這下比刀疤臉摔得還狠,哼哼了好幾聲都沒爬起來。
五個人一出手倒下兩個,剩下三人傻了,道上混了那麼久還沒見過今天這場面呢!平時那些人一嚇就酥了,想怎麼收拾怎麼收拾,今天這位是什麼變的,看身材瘦了吧唧的打起架來怎麼那麼狠。
碰到練家子了,跑吧!
三人一使眼神轉身就要跑,樑三喊了一嗓子:“站住!”
“老……老鄉,不……不……兄……兄弟,大……大哥,爺……我叫你爺……”
三個小子嚇得魂不附體,話也說不成句了,一會兒給樑三弄了好幾個稱呼。
“你們別怕……”
樑三剛說了四個字就被一個年齡小點的混混給堵住了:“爺……爺,你別問我們,我們啥也不知道,都是他……”
那小混混說着一指還趴在地上的刀疤臉“……他,我峰哥安排的,誰讓他來找你的我們也不知道……”
樑三本就沒想問他們這事,在他眼中這些人就是個不上臺面的小混混,給點吃喝啥都乾的愣頭青,這裡面的事他們也未必知道,說不定連刀疤臉都不一定知道正主兒,買兇拍人這樣的事一般人都會找個替死鬼來辦。
“別廢話,”樑三打斷了他的話頭,“把他們兩個給我弄走,記住……”
說到這裡樑三換了個惡狠狠地表情:“……下次再讓我在這條街上看到你絕饒不了你!”
三個點頭哈腰地齊聲答應,答應完畢背起刀疤臉與瘦猴一溜煙跑了。
風吹起梧桐葉發出“嘩嘩”的聲音,似在爲樑三鼓掌喝彩,月光投下了一地斑駁,似不願看到這世間的陰暗角落裡隱藏的醜惡。
看着那三人揹着刀疤臉、瘦猴跑出了視線,樑三苦笑着搖搖頭,暗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福泉山莊惹了王霸,這次又惹了那姓趙的經理和範桐,刀疤臉幾人準是這三人其中一個所僱的,他們出了多少錢?想要自己的命還是一條腿一條胳膊……
管他呢!
想到剛纔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兩個江湖混混,樑三驕傲了起來:老子有樑三好漢相助老子怕誰,不服來戰……
“兄弟好身手!”
正胡思亂想間黑影處傳來了喝彩聲,把樑三嚇一跳,回頭看只見燴麪館的長臉老闆從黑影中走了出來,手裡提了把大管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