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穩穩地行駛在臺北郊外的公路上,公路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林木和盛開的鮮花,讓人覺得這個暖暖的下午是那麼的愜意和悠閒。
蕭天隨意地坐在轎車內的沙發上,雙手插在胸前微閉雙目,嘴角不時地露出一絲絲淺笑。
就在這個時候,轎車嘎然而止,不一會有人過來爲蕭天打開車門。
“蕭先生,請!”
一個請字讓蕭天從冥想中睜開雙眼,蕭天大步邁出汽車。就在起身離開轎車的那一刻,一股濃郁的草香迎面撲進蕭天的鼻腔,讓蕭天猛吸了一大口,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同時心裡暗道陳老爺子還真會享受,這裡可真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陳仁治在臺北的住所遠在城市的郊區,這個綠樹環繞,與綠水相伴,可以說是個鳥語花香的好地方。整個別墅三層,灰白色,別墅的前面有個花園,花園綠草鋪地,鮮花爲伴,別墅後面還有個上百平的游泳池。整個別墅的風格莊重而典雅,正符合陳仁治希望遠離城市喧囂坐擁一片青山綠水的願望。
雖然陳仁治現在是天道盟的領袖人物,但是隨着年事已高,很多的江湖是非他已經鮮有理會,幫中的很多事務都是交由手下人去打理的。
蕭天在前,火鳳和老冰在左右身側,三人在尤雄的帶領下朝別墅前的花園走去。
花園中的草坪上,一個白色的太陽傘下面,一位面容端詳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一臉微笑地望着不遠處的蕭天,這個老者正是天道盟的精神領袖陳仁治。
陳仁治見蕭天三人來到近前,禮貌地起身,道了一句“年輕人,別來無恙啊!”
蕭天哈哈一笑,伸出右手握住了陳仁治寬大的手掌,儘管陳仁治已年邁,但是寬厚的手掌依然有力,讓人覺得他彷彿是一座高山一樣的不可撼動。蕭天禮貌地回道“陳老爺子,可安好?!”
“好啊!哈哈,來!坐!”陳仁治面容不改地說道。
立刻有手下人給蕭天拿來一把椅子坐在陳仁治的對面,火鳳和老冰自覺地站在蕭天的身後,神情高傲,目不斜視。
陳仁治目光不動聲色般地從火鳳和老冰二人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蕭天的臉上,笑着說道“蕭先生覺得老朽我是不是太過唐突了,貼也沒下,就把小友請到這裡來。”
蕭天雙手一攤,笑着說道“您是江湖前輩,我們是晚輩,前輩有請,我們怎麼敢不來呢?”
雖然蕭天是笑着說的,但是語氣中的一絲不滿還是被人老成精的陳仁治給把握到了。
陳仁治故做怒狀地大聲責問身後的尤雄“你是不是對蕭先生無禮了?”
聽到陳仁治的斥責,尤雄顯得十分惶恐,連忙說道“老爺子,我都是遵照您的吩咐辦的,不敢失了禮數的。”說完尤雄滿面怒容地望着對面一臉壞笑的蕭天,但是言語中卻不敢對陳仁治有任何的不滿。
“手下人失了禮數,還望蕭先生見諒!”陳仁治說道。
蕭天呵呵一聲笑,說道“老爺子嚴重了,你也不必太責怪這位兄弟了,是我們做的不夠好!”
“你…。”尤雄一聲怒喝,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仁治給頂了回去。
“嗯!?”陳仁治的這無聲的斥責立刻讓尤雄沒了威風,“還不下去,給我丟人!”
尤雄雖然滿肚子委屈但是卻無法申訴,只能嫉恨於蕭天,離去的時候也不忘怒視蕭天一眼。
蕭天也不在意,只覺得尤雄的性情有時候是應該教訓一下。蕭天覺得也鬧夠了,向陳仁治謙遜地說道“剛纔那番話純是玩笑,請老爺子不必掛懷,也不要爲難那位兄弟了。”
“呵呵。我知道,如果蕭南天是這麼一個氣量狹窄的人又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裡雄起臺灣黑道呢?”陳仁治大聲地碩大。
“是老爺子謬讚了!”蕭天謙遜地說道。
“呵呵!沒什麼謬讚不謬讚的!我也想支走他,咱們在一起話話家常。”說完,陳仁治望了望蕭天身後的火鳳和老冰,蕭天明白陳仁治的意思,淡淡地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和老爺子的話沒有什麼揹着他們的。”
詫異的眼神在陳仁治的眼中一閃而過,但是轉瞬間恢復如常就如同從來沒有問過一樣,陳仁治溫和地如同長者般說道“聽蕭先生的口音不象是臺灣人。”
“不錯!我的確不是臺灣人。”蕭天絲毫不迴避地說道。
陳仁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不知蕭先生祖上哪裡?”
蕭天呵呵一笑,說道“老爺子您別先生先生的這麼稱呼我,我聽着很彆扭,咱們換一個稱呼吧。”
陳仁治聽到蕭天的話也哈哈一笑,說道“我也覺得這樣顯得很生分,不如這樣吧。咱們就來了忘年交,你就稱呼我一聲老哥吧。”
蕭天望着眼前足以當自己爺爺的人,連忙擺手說道“這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怎麼可以以同輩論呢?”
“江湖的稱謂哪有什麼長輩晚輩的,只要交心怎麼叫都無所謂。怎麼你是瞧不起我這個糟老頭子?”雖然陳仁治年過半百,但是江湖氣息依然濃厚,見蕭天不同意,佯裝怒容地質問道。
“老爺子我不是那個意思……”蕭天這個人的性情就是這樣,別人要是來硬的,即使是一個國家他也敢和他幹,但是別人若以情意換之,在處理這些事情方面則顯得很被動。認陳仁治做大哥,這是蕭天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但是望着眼前態度異常堅決的陳仁治,蕭天只得無奈說道“那……那好吧,就依老爺子您吧!”
“老……老哥!”蕭天總覺得這一聲老哥叫不出口,非常的彆扭。
“哈哈!好,老弟!”陳仁治愉悅地說道。
蕭天不知道這聲老哥在以後的日子裡幫了他很的忙,解除了他很多次的危機。當然從某種程度上講,陳仁治和蕭天的這種忘年交是很有私心的。單論黑道的實力蕭天的南天集團還不足以和陳仁治的天道盟相抗衡,但是蕭天背後的政府力量卻是不可小看。每一個投身的黑道的人都期盼着有一天想漂白,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一是政府官員不屑與黑道人爲伍,二是黑道人也看不慣政府官員的官家習氣。
甚至可以說陳仁治今天邀請蕭天來家中作客就是想拉進二人關係,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蕭天結爲忘年的兄弟,但是蕭天無意中的一句話卻讓陳仁治突發奇想,想認了蕭天這個老弟。
而事實上他的這個目的也達到了,至於蕭天在那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考慮很多,完全是在陳仁治佔據主動的情況下認了陳仁治做大哥。也許這聲大哥暫時在蕭天心中不是那麼太重要,但是如果這個事情要是傳到江湖上,那絕對會引起臺灣黑道的地震。陳仁治已經多年不理江湖的是非了,想逐步淡出江湖的心是路人皆知,但是他今天的這一舉動會讓臺北的所有黑幫肆意的揣測,無端的推理,以後蕭天的這聲大哥所引起的連鎖反應就不是蕭天能夠預料得到的了。
“老哥,您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吧,不用拐彎抹角的。”蕭天直言不諱地說道。
陳仁治用欣賞的眼光望着蕭天,平素裡手下人包括其他幫派的大哥見了自己無不禮敬有佳,但是今天剛認的這個老弟卻不卑不亢,氣度非凡。陳仁治笑着說道“老弟,你不知道啊!你着趟來臺北的消息給了臺北的黑道多大震動麼?江湖傳聞老弟在臺南對其他異議幫派的雷霆手段了,是以臺北黑道無不認爲你想染指整個臺灣黑道,所以我今天請老弟來想聽聽老弟的以後的打算如何。”
蕭天聽到陳仁治的話,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我只是個唯利是圖的生意人,哪裡有錢賺,哪裡有利可圖我就到哪裡,我顧不了別人的看法。”
“你這麼想,但是其他人未必會這麼想啊。”陳仁治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就不是我能所左右的了。”蕭天瀟灑地說道。
“全臺灣大大小小的黑幫上百了,有百分之八十的黑幫都集中在臺北這個彈丸之地,如果老弟真的想在這裡佔住腳跟的話是十分困難的。”陳仁治說道。
“很困難麼?呵呵”蕭天大笑一聲,說道“至少我現在就在老哥的地盤上啊。”
說完蕭天和陳仁治二人相視大笑起來,陳仁治知道怎麼說蕭天也聽不進去的,只能勸誘道“老弟,萬事要三思而後行,臺北畢竟不是臺南。在臺南你可以翻出一個天,但是在臺北想插一腳進來那是比登天還要難啊!”
“老哥,請放心,我有分寸的!我說過,我到臺北真是隻是爲了一筆生意。”蕭天解釋道。
但是陳仁治很明顯並沒有把蕭天的解釋放在心上,這個時候尤雄從後面走了上來,俯在陳仁治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陳仁治邊聽邊用眼角的餘光望着蕭天后面的火鳳和老冰。
“我知道了。”陳仁治一揮手,尤雄禮貌地微一欠身走開了和幾個保鏢模樣的人站在遠處警覺地望的四周。
沒等陳仁治說話,蕭天搶白說道“老哥,手下的這些人看起來個個都很厲害!”
陳仁治冷哼一聲,說道“你也說看起來很厲害,一幫沒用的傢伙,就知道給我惹事生非。不過老弟,我看你身後的這兩個人才是個中高手啊。”
“哦!是麼?”蕭天故做詫異地反問道。
“神凝而不散,氣沉而不滯,勢狂而不縱,如此境界纔是真正的高手啊。”陳仁治望着身後的火鳳和老冰由衷地讚歎道。
蕭天對於陳仁治對於火鳳的老冰的讚歎不置可否,笑容以對。
陳仁治頗有深意地望了蕭天一眼,見蕭天面靜如水,對自己的話波瀾不驚,就知道蕭天對身後的兩個人是有極爲自負的自信的,所以接着說道“我有幾個不爭氣的手下非要和老弟的這個兩個兄弟過過手,不知道老弟…。”
陳仁治下面的話雖然沒有說,但是蕭天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猜測到剛纔尤雄對陳仁治的耳語也多半是爲了這個。蕭天似笑非笑地望着不遠處故做鎮定其實不時地瞄向這邊的尤雄,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我的這位大哥和妹妹極少出手,不是不願意,而是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們出手的人實在太少了。”
“哦?”陳仁治一臉的凝重,似乎也爲蕭天的這番大話起了爭雄之心,畢竟蕭天的這句話讓陳仁治很沒有面子。陳仁治隱含怒意地接着說道“那就請這二位多多指教我那些不爭氣的小子吧。”
蕭天緩緩地說道“在老哥這裡哪敢談指教二字,相互切磋一下,點到爲止就可以了。”
蕭天剛說完話,火鳳和老冰的氣勢陡然一變,渾身的戰意無可遏制地在草地上蔓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