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事情辦完了?好什麼時間回來?明天我讓小龍去機場接你們!”蕭天撂下電話示意小龍過來,說道,明天去啓德機場把李東和火鳳他們接過來。
是,老大,小龍點頭答應道。
“天很晚了,走咱們也去洗洗香港傳說中的三溫暖!哈哈”蕭天爽朗地笑聲隨着香港夜半的清風緩緩地傳向窗外,似乎很久沒有這麼暢快了。
香港,東方明珠。是樓旁的高樓林立,是歌廳的鶯歌豔舞,是咖啡廳濃郁的香氣,是享譽世界的美食,總之一切的一切讓第一次到港的蕭天衆兄弟都興奮不已。香港是個美麗的城市,維多利亞港灣迤儷的風光讓人迷醉,中銀大廈的高聳入雲讓人神往。這幾天來,蕭天每每走在香港街頭都感受着香港帶給他的那種深深震撼。如果換做另一種身份的話,蕭天絕對不介意在香港就這麼生活下去。白天去維多利亞港灣或者海洋公園,晚上就到銅鑼灣最有名的咖啡廳去品嚐世界聞名的愛爾蘭咖啡。
但是現實告訴他香港對於他蕭天來說也不過只是一個短暫停留的港灣,在匯合在上海執行刺殺任務的李東、火鳳和飄雪後,一行十二人就要借港去臺灣了。說到底,能順利的抵達香港,也多虧了高世風信守承諾,利用高氏集團和香港的海上商務線送走蕭天等人,但是話又說回來,在那種情況下蕭天不允許他不信守承諾。這個承諾對於蕭天來說也許只是安抵香港,但是對於高世風來說卻足以讓他改頭換面。相比而言,這筆買賣高世風是佔了大便宜的,借蕭天的手既剷除了高世雄,又剷除的青幫的六個握有實權的堂主,從而讓他可以從容不迫地掌控青幫,成爲高永年的接班人。
很多時候,蕭天都在猜測高世風,在揣度他的心思,爲了他自己,爲了他的兄弟們也要防止事情辦成之後,高世風會不會殺他滅口。甚至在當晚的時候,高世風也這麼問蕭天,怕不怕他事成之後殺他滅口。
蕭天笑着回答,說道“殺人滅口是個不錯的辦法,但不是個最聰明的辦法!”
“但卻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高世風望着手中輕輕晃動的酒杯說道。
“我說過任何想要我命的人,我都讓他付出血的代價。”蕭天看了一眼高世風接着說道“但是我相信你我之間以後的合作絕對不會只是這一次。你說呢?”
高世風望着神色如常的蕭天,似乎很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不錯!祝我們合作愉快!乾杯!”
“乾杯!”
蕭天現在回想起高世風當初的表情,猜測當時高世風的無奈表情可能更多的是顧忌蕭天兵團的實力而產生的,至於將來的合作對於高世風以後所掌控的高氏集團來說吸引力不是那麼大。只因爲蕭天兵團的暗殺實力,就可以讓在黑白兩道猖狂一時的高氏集團畏首畏尾,這是蕭天先前所沒有想到的,但是從高世風那一刻無奈的表情,蕭天就大概明白了高世風心中的真正想法。接到火鳳的電話,蕭天知道現在至少和青幫的恩怨暫時告一段落,只等火鳳他們抵港後一同前去臺灣,那裡纔是他們真正的樂土。
或許有一天當我再次踏上這片熱土的時候,青幫或者說整個江湖纔會真正清楚我蕭天的實力,蕭天心裡想着。
經歷了那麼多腥風血雨的日子,蕭天才分外珍惜這難得的閒暇時光,所以決定和衆兄弟去洗洗三溫暖,至於三溫暖這個詞,蕭天也是入獄前看香港片中知道的。至於他所代表的真正含義,恐怕蕭天知道了之後,是萬萬不敢去的了。蕭天衆人來到一家名叫“地上有天”的三溫暖,蕭天感覺和大陸的洗浴中心差不多,只不過更豪華。接待人員看爲首的年輕人出手闊綽,不敢怠慢,連忙把衆人引至最好的豪華包房中。蕭天注意到所有接待的人員都是非常貌美的年輕女子,看起來十歲的樣子,此時正非常恭敬地站立一旁,等待吩咐,並且即使蕭天衆人換衣服的時候也沒有出去的意思。
蕭天心想這難道就是香港的三溫暖麼?他實在是不習慣在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子的眼皮子底下寬衣解帶,連忙讓女子先出去,等換好衣服再進來。誰知蕭天的這話剛說出來,那名年輕女子就象日本女人一樣的連忙鞠躬求蕭天不要把他們趕出去,老闆會以爲她們服務不好才被客人趕出來的,她們會捱打的。看着蕭天一臉的困惑,六叔連忙走上前來向蕭天解釋道,這是三溫暖的規矩,告訴蕭天就入鄉隨俗吧。蕭天實在不想讓這個女子爲難,就答應了。以至於蕭天在那天連自己的衣服是怎麼脫下的都不知道,臉紅的象個大蘋果一樣,看得小龍,張剛他們心裡暗樂,但是卻又不敢笑出聲來。蕭天當然從他們的表情中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但是也沒有辦法。
在浴池中洗完,十多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包房,躺在舒服的沙發上,都閉着雙眼享受着片刻的寧靜。不一會,一個男老闆帶着一隊穿着比基呢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皮笑肉不笑地向蕭天衆人介紹讓他們各自挑選一位女子按摩,如果有特殊需要的話旁邊就是房間。
老闆說完,看着領頭的蕭天,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似乎是這些人的頭。蕭天看了看楊明、裴勇三大金剛以至於包括小龍幾人都露出了色魂欲授的表情,六叔還好些,神色如常,蕭天搖了搖頭說道,這恐怕又是入鄉隨俗的規矩吧。聽到這話,楊明幾人的頭象搗蒜一樣點着,因爲他已經聽出了蕭天的話外的意思。
蕭天一揮手,說道,按摩可以,但是開房間絕對不行。雖然衆兄弟有些失望,但是有美女按摩一樣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也就釋然了,連忙挑選着自己相中的女子,當然按摩中動手動腳的舉動是不可避免的了。
所有人中,只有蕭天和六叔兩個人沒有叫小姐按摩,同時蕭天吩咐老闆,沒有他們的吩咐不要讓別人進來了。
男老闆答應了一聲帶着剩下的幾名女子轉身出去了。
六叔很好奇正是血氣方剛的蕭天爲什麼不叫一個女孩服務呢,所以就問蕭天。
蕭天說道,我是正常的男人,我當然也想。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看看他們,如果這羣人有哪個是殺手,突然揮起一刀誰能躲的過,總要有人放哨值班。
六叔回頭看了看楊明,張強那些人早已經被那些女子迷的暈暈忽忽了,不知所以了,心裡暗暗搖了搖頭,同時對蕭天更加由衷的佩服。
所有人包括蕭天都閉着眼睛享受着房間內的輕音樂,全身心地放鬆着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一名女子的尖叫聲“啊!死人啦!”
閉着眼睛的蕭天立刻條件反射似的站了起來,其他衆兄弟聽到後也立刻推開身邊的女孩站了起來,陡然的變化讓蕭天等人不由自主地處於一種備戰狀態,包房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嚇得那些女子驚慌失措,好象不是外面死了人,而是這個包房死了人一樣。
你們在房間等着,我出去看看,蕭天命令道。
老大,我跟你去,六叔說道。
好吧,蕭天答應道。說完二人立刻走出房間尋着聲音走去,其他人則在房間裡的沙發等着消息,那些女孩看到這種情況連忙問道,先生,還需要服務麼?
出去,都給我出去,張剛厲聲說道。
這一聲可把那些女孩嚇了一跳,沒想到剛纔還動手動腳的這些人,一下子就變臉了,但是聽到張剛的話,所有女孩都低着頭悻悻地走出包房。
蕭天和六叔順着聲音走去,發現聲音來自浴池那邊,幾個彎過後,蕭天發現前面圍了很多人。他撥開衆人順着視線望去,就看見一個人橫趴在浴池邊,從脖子不斷地流出的血染紅了浴池中的水,血水不斷溢出池子流向下水道。很明顯,這個人被被別人用刀之類的東西割破喉嚨致死。
應該不是殺手乾的,六叔看過之後說道。
六叔,何以見得?蕭天問道。
你看那屍體背部有淤痕,雙臂有劃痕,很明顯在臨死前的那一剎那他是有過掙扎的,如果真是殺手乾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掙扎,一刀割斷喉管和一刀割破喉管是不一樣的,六叔分析道。
果然蕭天看到躺在池子邊的人的背部和雙臂兩側有淤痕和劃傷的痕跡,心裡讚道薑還是老的辣啊!
老大,警察就快來了,咱們還是先撤吧,六叔說道。
走吧,蕭天答應道。
十二個人出了“地上有天”三溫暖,蕭天想避開即將到來的警察,所以饒過正門向樓後身的路的走去。
香港的正街寬闊乾淨,但是遠離的正街的路卻和大陸一樣狹窄悠長,有的還陰暗潮溼。蕭天現在知道爲什麼在港片中發生械鬥的地方都是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了,因爲確實是很少有人來,甚至連一輛車都很少經過。蕭天記得上學的時候曾經看過在他那個年代非常有名的影片《古惑仔》,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碰上陳浩南或者山雞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由遠而近,傳來一聲聲叫罵聲,
“兄弟們,抓住他!”
“就是他殺了老大!”
“砍死他!”
在蕭天衆兄弟的前方,看見一夥人舉着一把把的砍刀追趕着前面的一個人,藉着月光蕭天發現後面追趕的人有的穿着衣服,有的沒有穿着衣服只是圍着一塊浴巾,好象剛從澡堂裡出來的一樣。再看前面被追的那個人,年齡看起來不是很大,十七八的樣子,好象受了傷,手捂住胸口在奔跑着。可能是剛纔經過打鬥,又或者跑得太久了,撲通一聲趴在了蕭天前面二三十米的地方。就在這當口後面的人追了上來,一把拽起這個人推到牆上,大聲問道,我們老大是不是你殺的?
那個年輕人抹了抹嘴角的血,只說了三個字,他該死!
聽完這個,那一夥人舉起砍刀象剁蘿蔔一樣朝那個年輕人身上砍去,讓蕭天很奇怪的是那個年輕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喊一聲求饒。
是條好漢!蕭天心裡暗贊,蕭天自問自己在他那個年紀面對這樣的場面沒有這個膽色。望着那個年輕人的樣子,原本並不想出手的蕭天起了愛才之心,如果能夠救下自是好事,如果救不下就怪那個年輕人命薄。
蕭天一示意,三大金剛,張剛立刻衝上前去。幾個回合就把那些人給打跑了,如果不是蕭天不想傷人給兄弟們惹麻煩的話,那一夥人一定全部躺在地上了。其中有幾個還瘋狂叫囂,讓他們等着,聽了他們的話楊明還想衝上去,但是那幫人明顯欺弱怕強,一看楊明幾人要過來,立刻飛一般的跑掉了。
蕭天走到那個早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年輕人,雖然蕭天出手的很及時,但是那個年輕人還上被砍了無數刀,有幾刀甚至砍在了臉上。望着這個快要有出氣沒進氣的年輕人,蕭天讓王森把車開過來立刻送他去醫院。
衆兄弟帶着個這個年輕人來到醫院的急診入口,小龍從急診裡面推出一張牀,張剛幾個人把那個年輕人扶到牀上,躺在牀上的那個年輕人微微地睜開了雙眼,看了看蕭天一眼,他知道是眼前這個人救了他。蕭天也望了望這個由於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說道,如果你能挺過這一關,到這裡來找我,但是你要記住,在香港我們最多停留十天。說完,蕭天把銅鑼灣那個咖啡廳的名片塞在那個年輕人的手中,然後從衣服中掏出一沓港元扔在他的身上。
推他進去,蕭天命令道。
接到命令的小龍,打開醫院的大門,雙手一用勁就把載個那個年輕人的牀送進了醫院的走廊。
蕭天望着即將合閉的醫院大門,心道,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這一關。想着那個人那麼嚴重的傷勢,蕭天多半認爲不會。
我們走,蕭天說道。
所謂,一入江湖風波起,淡然退出有幾人。蕭天或許還不知道,他和衆兄弟在港的一段驚心動魄的風波都是由這個被推入醫院的年輕人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