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川會,總堂。
加藤英正在房間裡安靜的修建着自己的盆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房門被重重的推開,惠子拿着一張紙從門外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來到加藤英身後大聲道“那些人明明都是你殺的,爲什麼你自己不去宣讀這份任ming狀?我宣讀完所有人堂口的大哥都把我當成女魔頭一樣看待,我從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心悅誠服的尊敬,而是對性命充滿無知的恐ju,這……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說罷惠子猛的把手中的新任堂口任ming狀摔在加藤英面前,白色紙張和黑色的墨水隨着空氣的流動落在加藤英腳下。
加藤英揮手屏退左右,然後伸手拾起了地上的任ming狀,微微一笑,頭也不回的說道“讓所有人臣en於你的前提首先就要讓他們畏懼,這同樣是黑道生存的不二f則,也正是我要教授給你的第二課。”
“我纔不要什麼黑道的f則,我也不希望你這樣的人當我的老師!”說完惠子猛的一甩頭離開了加藤英的房間。
加藤英望着惠子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同時笑容似乎又摻雜了某些特殊的東西,就聽加藤英喃喃道“要成爲黑道的b主,你要的東西還有很多!不要讓我失望,稻川美惠子!”
一絲詭異的流光閃過加藤英的雙眼,但是惠子卻沒有注意到,也沒有察覺到什麼。
就在稻川會正在經歷一場鉅變的同時,此時也正是小小率領黑旗軍安靜的蟄伏在吉村醫院的時候,雖然黑白兩道的ren馬以dng京城區爲中心地毯式搜索小小的蹤跡,但是至今一無所獲。
但這並不表示小小此時就是安全的,那潛藏的危機正在悄然而來。
dng京醫大附屬腦外科醫院,燒傷科。
整個日本都是知道dng京醫大的腦外科是世界qun威,卻很少知道dng京醫大腦外科的燒傷科在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世界排名前十名的燒傷整形科專家其中就有兩閏在這家醫院就職,醫療技術十分強大。
在燒傷科的一間特護病房中的一張巨大牀位上,一個幾乎於全身赤lu的男子幾乎懸空躺在病牀之上,周圍有兩臺電燒設備始終打開着不斷的烘烤着身上血紅的燒傷。
被烈u吞噬的上身閃爍着成片的殷紅,有的地方甚至連血漬還未乾涸,眼色鮮亮的另人作嘔。
但是最令人ng怖的還是男子的半邊臉,皮膚和肌肉組織幾乎全部被毀。皮下組織被烈火灼燒的變得扭曲、僵硬,和燒傷的半邊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側的面孔,雖然有輕微的灼傷,但是卻影響面容,從這邊臉可以十分清楚辨認出這個人正是花田會的郎川。
僥倖從火海中逃生的郎川在聯繫上住吉會的人馬之後就昏倒了,隨後趕來的住吉會人馬飛快把他送不遠處的dng京醫大的腦外科醫院搶救,送郎川來救漢的人接到住吉會高層的命令要不異一切代價救活郎川,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在郎川那也許會有重大線索。
但是自從被送到醫院,郎川就始終昏迷着。
不過郎川這樣的狀態也正方便了醫生們的救治,在短短的一週內郎川被施以超過十次以上的植皮手術,這樣的植皮頻率在其他國ji燒傷科中是十分罕見的,也正是依託醫生醫術以及醫院強大的專治嚴重燒傷的大型設備纔敢如此密集的進行植皮手術。
但是這樣的手術只是針對郎川身上的,至於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半邊臉即使連dng京醫大的兩名技藝高超的燒傷科醫生都無能爲力,因爲皮下組織已經被摧ui,現在醫生們能做的就是儘量保住郎川的眼睛以及嘴部的咀嚼功能的完整,至於其他地方就只能看郎川的造化了。
又是三天渾身被紗布包裹的郎川在一聲悶哼之中突然甦醒,驟然坐在牀上的郎川幾秒鐘之後就立刻感受到了上半身那種難以銘狀的灼熱感和撕心裂肺的疼痛,郎川雙手死死握病牀的邊緣,知道他能夠抵抗住這種疼痛爲止。
等郎川的雙手從牀沿鬆手的時候,鐵質的牀沿已經被郎川抓的變形了,可見郎川所忍受的巨大痛苦。
整個特殊病房都是無菌的,周圍監控儀器滴答運行着,透明的醫療用塑料布掛在病牀周圍。郎川慢慢的從病牀上走了下來,起那場熾烈的大火以及殞身火海的兄弟們郎川一聲怒吼雙手一把撕碎了病牀周圍的塑料布。
郎川緩步走到病房的一個角落,在那裡有一個醫用的鐵櫃,鐵櫃上面都是通透的玻璃門。儘管如此透過這層玻璃還是可以隱隱看到一絲鏡像,郎川踉蹌的走到鐵櫃玻璃門前,如一座木乃伊一般僵立着。
隨後郎川用手扯下腰間紗布一角,然後紗布在郎川雙手的運動下一層一層被揭開,從腰間直到頭頂。
白色紗布由上及下運動着,血紅的顏色由外及裡變得濃重。
甚至最裡面的那層紗布已經有些執着的沾在帶血的皮膚之上,郎川毫不猶豫的撕扯了下來,毫不吝嗇紗布上那掛着一塊血肉和血肉分離的劇痛,彷彿上半身的**並不是他的一樣。
郎川的目光是冷峻的,是嚴酷的,更是n忍的。
但是當他看到對面玻璃門上慢慢呈現出一具“血屍”模樣自己的時候,身體不可遏止的顫抖着,雙眼如同見到惡鬼一般充滿了憤怒式的恐懼。
“啊——————”郎川一陣怒吼,隨即右拳猛的衝玻璃門揮去,一整塊玻璃門立時被打得粉碎。
尖銳的玻璃碎片立刻深深扎進郎川的右手上,撲通一聲郎川跪倒在地。
雙手撐地的郎川死命的支撐着心中那一點點尊嚴,此時的郎川人不人鬼不鬼,宛若被整個世界遺忘一般。
“郎川!”
一名男子帶着數名手下不顧醫生和護士的jing告衝了進來,領頭的男子大約五十歲左右,他是住吉會大管家井上雄彥,在住吉會的地位超然,專門負責處住吉會比較棘手的內部爭端。這次住吉會的高層派出井上足見對於花田會事件的重視,當手下告知井上已經找到郎川的時候,井上雄彥立刻來到醫院,此時井上已經在醫院守了兩天了。
“郎川,你……”
“我沒事!”
井上雄彥聽着郎川牙縫裡擠出的這三個字,已經感受到郎川所忍受的巨大痛楚。
郎川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此時的郎川始終背對着井上雄彥,不知道郎川是有意爲之不讓別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還是郎川已然忘記了黑道里常見的一種禮節。
“井上先生,花田會是不是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在了?花田會就此從日本除名了?”郎川緩緩問道,語氣中感覺到郎川問話的意圖在哪裡。
“是的,那場大火除了你一個人逃出來,所有人全都死掉了!”井上雄彥語氣沉生說道。
聽到井上雄彥的話郎川雙拳驟然掌握,呼氣也變得沉重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知道到底是誰滅了花田會?”井上雄彥追問道。
郎川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說到這裡郎川像是突然起什麼似的,立刻出口問道“不對!在出事前我曾經派出一隊人馬跟蹤一個人,這隊人馬難道至今都沒有回來麼?”
“什麼人馬?!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沒有人跟我聯繫過!”井上雄彥肯定道。
聽到井上雄彥的話郎川半響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着極爲深奧的一個問題,不過十數秒後郎川突然一陣長笑,似乎在嘲弄,又似乎在慶幸。
“真的是你!原來真的是你!我爲什麼沒有早些到就是你呢?”郎川懊悔的說道“都是我的疏忽才害得花田會的ji業毀於一旦啊!”
聽到郎川的話,井上雄彥眉頭一挑,問道“什麼?!郎川你難道知道是誰下的手?”
背對着井上雄彥的郎川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應該就是她了!”
說到這裡郎川緩緩轉過身望着井上雄彥,驟然見到郎川的恐怖面容,井上雄彥以及從手下立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腦頂。
也許可怕和恐bu都不足以形容郎川現在的樣子,恐怖的眼神加上厲鬼般的模樣,讓郎川渾身上下充滿駭人的氣勢。
“井上先生,請您跟會長請示我需要一大隊人馬!”郎川絲毫沒有估計井上雄彥的異樣眼神。
“哦…好…好的!會長已經授權給我住吉會旗下三千人馬茹調動。”井上雄彥強自鎮定的說道“而且其他幫會還有超過兩千以上的人馬可供驅使!你就放心大膽幹吧!”
“你等你,我一定要讓你付出血的代ji!”
說完郎川半邊臉冷冷的笑了笑,這一笑不要緊立刻帶動了另一邊臉的傷口,隨着肌肉的顫動一縷縷鮮血流了下來,滴落到地上,凝結成一塊血漬。
看到這一幕井上雄彥身後立時有一名手下忍不住乾嘔起來………
一天之後在住吉會的牽頭之下一支日本黑道歷史上無比浩dng的聯合隊伍出現,總人數超過五千人,領命這支浩大的黑幫聯合組zi的人正是花田會的郎川,不過他現在還有一個綽號叫鐵面郎川。
在星夜的遮掩之下超過一千人先遣人馬在郎川的帶領下緩緩朝吉村醫院摸去,所有人馬在距離吉村醫院三公里外整裝待發。
高崗之上一個身材健壯的男子站在風雪之中遙望着山林之中的吉村醫院,目光冰冷,臉上半邊鐵面更是閃爍着攝人心神的寒光。
“目標:吉村醫院!醫院裡的人,殺!不留活口!”郎川冷冷喝道。
隨後一千人馬的先遣隊左右分成兩個梯隊,一隊五百人趁着夜色直奔吉村醫院而去,每個人的手中都握着雪亮的長刀,長刀過後捲起一陣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