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樓一股午夜清新的空氣吹了過來,蕭天微閉雙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着緩緩呼了出去,似乎把心中的所有鬱悶之氣全部吐納出去了。
已經坐在車裡半天的劉忠言見蕭天和火鳳從酒樓裡走了出去就下車迎了上去,來到蕭天近前劉忠言問道“怎麼,事情談完了?”
蕭天皺了一下眉頭,略一沉吟,淡然道“似乎談了一些,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談。接着蕭天雙手一攤做出一個無奈的動作衝劉忠言笑了笑,蕭天繼續道“走!趁着這美好的月色陪我走走吧!”
“好!恭敬不如從命!”劉忠言笑着說道。
蕭天微微一笑,告訴黑雨讓兄弟們開車跟着就可以了。接着蕭天和劉忠言還有火鳳三人並肩走在路邊的甬道之上,黑雨黑黑龍幾人則跟在蕭天幾人的後面隨時注意着四周的動靜,餘下的鐵衛紛紛開着轎車緩緩的在路邊跟着。
蕭天把剛纔在酒樓裡面和連戰以及馬英九的談話和劉忠言詳細的說了一遍,劉忠言面色凝重的邊聽蕭天的描述邊點着頭。等蕭天說完,劉忠言沉聲道“老大,這個馬英九在臺灣可不是一般人物。自他坐上國民dng副主席這個位置之後國民dng內部建設和外部形象有了很大改觀,而且由於馬英九的親民作風使得他吸引了很多島內民衆的目光,臺灣島內主要城市的市長以及立委都是由於他上臺之後國民dng的席位纔有了改觀,是國民dng中的新銳人物。這個人現在是民進dng陳ui扁一脈的眼中釘,陳ui扁幾次都把他給除之而後快。”
“這個陳ui扁明的不行,就來陰的。他以爲他還是黑幫大哥呢,幹掉誰就幹掉誰?”蕭天冷哼道。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月影婆娑的街頭,由於剛剛下過雨整個空氣中都瀰漫着淡淡的芳草氣息,讓人覺得分外舒服。
劉忠言雙手插在褲兜之內,鼻樑上眼鏡鏡片後面不時折射出睿智的光芒,劉忠言直言問道“老大,我們以後該支持誰呢?國民dng?民進dng?還是坐山觀虎鬥呢?水哥已經不止一次的要求集團出面爲民進dng大選造勢了,我一直都在拖着呢!”
“支持民進dng,還是支持國民dng呢?”蕭天喃喃道,接着蕭天轉頭衝火鳳笑着問道“鳳兒,你說我們是支持民進dng,還是應該支持國民dng呢?”
誰知道火鳳沒有任何表情的冷冷道“都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蕭天聽到火鳳如此精闢的概括不禁朗聲長笑,長嘆道“真是一語中的!一語中的啊!呵呵,一丘之貉?”蕭天不免搖頭淺笑着。
劉忠言輕輕淺笑着,隨後是一陣沉默,似乎每個人都在心裡面思索着同一個問題。接着劉忠言出言試探道“老大,如果我們哪邊也不幫呢?”
蕭天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神似乎可以看透一些虛幻一般淡然道“這是其中的一個辦法,但卻不是最好的辦法。不論我們站在民進dng一邊,還是最終站在國民dng一邊,所得罪的不過是一個政黨而已。但是如果我們保持中立那得罪的就不只是一個政黨的問題了,而是兩個,甚至是臺灣的所有政黨。要知道這兩個政黨可都是藍綠兩大陣營的核心啊,如果真到那個地步的話,咱們集團在臺灣的發展勢必會遭到打壓。”
“那老大你的意思還繼續站在民進dng一邊麼?”劉忠言問道。
蕭天面色審慎的搖了搖頭,道“如果還繼續支持民進dng的話,我真的很難過自己那關了。我雖然不是什麼英雄豪傑大仁大義只人,但是畢竟還是炎黃子孫,難道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扶持的人繼續試圖分裂國家麼?”蕭天臉上洋溢着堅定的表情,肯定道“一定不會!”
劉忠言眼前一亮,駐足問道“難道老大支持國民dng?”
聽到劉忠言的話蕭天不由得停下腳步面露猶豫之色,眉宇間閃爍的光芒顯示蕭天正在做着激烈的思鬥爭,好半天蕭天的眉頭才舒展開,輕嘆道“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法!”
劉忠言搖頭苦笑道“老大,你的這個法可要慎重啊。你的法不蒂於間接決定臺灣上千萬民衆未來的命運啊?”
蕭天呵呵一笑,自嘲道“我的決定哪有那麼重要!”
“當然了!”劉忠言自信道“只要我們南天要支持哪一dng派,那個dng派的支持率至少會上升十個百分點!”
“至於支持誰,我們看看情勢在定吧!至於民進dng那邊先拖着吧,實在拖不下去就象徵性的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蕭天道。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該怎麼辦的。”劉忠言道。
“好了!臺南臺北跑了一整天早點回去休息吧!”蕭天大聲道。
接着蕭天幾人坐上車,趁着濃濃的夜色車隊朝蕭天住的別墅開去。第二天。晴。
一架客機緩緩降落在臺北國際機場,這又是一架包機。通常能包得起如此巨大一部客機的不是國家政要元首,就是富賈一方的超級富豪。但是今天乘坐降落在臺北機場這架飛機的客人不禁是一個超級富豪,也是在中國大陸隻手遮天的人物,他就是同來參加蚊哥葬禮的青幫老大,高世風。
高世風帶着青龍和小蘭一臉從容的從飛機上走了下來,當腳步落在臺北機場的那一刻,高世風用夾着雪茄的指頭指着腳下的地面大聲道“這就是臺灣啊!寶島臺灣啊!”高世風望了望臺北機場附近的青山藍天和白雲笑着說道“難怪陳ui扁千方百計把臺灣衝中國版圖上分割出去呢?這真是一個好地方!”
“老大!這裡是臺灣!是民進dng的天下啊!”青龍在旁邊出言提醒道。
高世風笑着點着頭道“嗯!我知道,這裡是臺灣,但是這裡不是資本主義社會嘛,崇尚的不就是言論自由嘛!我就是站在總統府門口罵陳ui扁,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哈哈。”
隨後高世風囂張氣十足的帶着自己浩浩蕩蕩的人馬朝機場外面走去,這次來臺灣青幫總共帶去五百人的龐大隊伍,而且都是青幫的精銳力量,其中青幫朱雀堂堂口的二十名殺手都是首次露面,青龍堂也挑選出三十名堂口金牌保鏢隨行一同保護老大高世風的安全。
剛剛走出機場大門一排黑色轎車就停靠在路邊,一位衣着古樸面部慈祥看上去六十開外的老人緩緩朝高世風走了過來,高世風擡眼一見臉立刻露出恭謹的神色,高世風來到老人近前微一弓身問候道“清叔您老人家好!”
被高世風稱爲清叔的老人笑着拍了拍高世風的肩膀,笑着說道“好!你父親他還好吧?”
“謝謝清叔關心,我父親一切安好!”高世風笑着答道。
“那就好啊!青幫到我們這一輩就剩下我們幾個老傢伙了。呵呵!來!走吧,我已經給你包下了一個酒店足夠安置你的兄弟了。晚上我代表臺灣青幫請你吃頓便飯!”清叔笑着說道。
“清叔,您太客氣了。”高世風讓道。
清叔笑着擺了擺手,道“當年國民dng戰敗回到臺灣青幫也一分爲二,臺灣和大陸隔絕了幾十年,使得我們這本是同跟生的兄弟們也分開了幾十年。這次雖然是爲了蚊哥的事情而來,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臺灣和大陸兩個青幫正好可以在一起聚一聚。你來臺灣的事情我也向我們龍頭請示了,他聽後是非常的高興立刻責令我全權負責這件事,晚上龍頭也會出現的。”
高世風聽完清叔的話不經意的眼珠一轉,笑着答道“那就替我多謝謝你們龍頭了,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清叔笑着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走吧!”
“清叔,先請!”高世風禮貌道,隨即一行人馬在清叔的帶領下離開了機場。
四九年國民dng敗退臺灣,而和國民黨同氣連枝的青幫在是繼續留下大陸還是跟國民dng去臺灣這個問題上發生了分歧。主張留的一派認爲青幫在大陸尤其是上海幾十年積攢下來的人脈和網絡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掉,青幫歷代龍頭的心血不能就這樣被遺棄掉。而主張走的一派則認爲青幫近幾十年就是依附在國民dng勢力下發展壯大的,可以說爲了對抗共產dng作了不少傷天害的事情。日後整個大陸將會是共產dng的天下勢必容不得青幫在上海的發展一定回剿滅,所以必須要離開大陸跟隨國民dng去臺。
這兩派人馬爭執不休,最後青幫一分爲二。主張留下的一派接手了青幫在大陸的一切資源,而主張走的一派則跟隨國民dng回到臺灣,在國民dng的庇護下逐漸發展壯大,但是由於先天的發展基礎不高加之大部分青幫骨幹都留在了大陸,使得臺灣青幫剛到臺灣的十幾年發展要遠遠遜於大陸。
不過臺灣青幫值得慶幸的是臺灣的政治體質要比大陸寬鬆得多,進入七十年代臺灣成爲了滋生黑幫組織最好的土壤,在這一段時期臺灣青幫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實力雖然不如竹聯幫和天道盟等大幫派,但也是臺灣黑幫的中堅力量,尤其是青幫龍頭錢懷仁和國民dng上下官員的交好使得臺灣青幫在衆多黑幫中地位顯得格外超然,儼然如合法黑幫一樣。這樣海峽兩岸的兩個青幫都在各自的優勢在一點一點發展壯大,現在已經很難說的清誰的實力到底更強悍一些。也許從覆蓋的面積和人手上來說高世風的青幫或許更爲強大一些,但是如果從各個堂口的整體水平來看也許臺灣青幫佔得優勢更爲多一些,因爲在黑幫林立的臺灣黑社會組織之間的械鬥如家常便飯一般,使得臺灣青幫個體的綜合作戰水平要好於高世風青幫。
“老大,晚上真的要去赴這個宴會麼?不要義氣用事,我怕會是一個鴻門宴啊!”青龍不無擔心道。
高世風冷笑一聲,道“別說一個鴻門宴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這已經不是義氣之爭的問題了,現在是關係到大陸和臺灣兩大青幫的較量。如果我連一個宴會都不敢去,這不一下子就把我們大陸青幫給比下去了麼?晚上去的人不用多,但是一定要精。”
“知道了,老大。我會安排的!”青龍點頭答道。
晚上六點剛過,一輛輛黑色的轎車就停靠在臺灣龍華大酒店門口。高世風帶着青龍和小蘭,還有五名朱雀堂兄弟和五名青龍堂兄弟一同坐上車朝臺灣青幫安排的宴會而去。
宴會的地點是臺灣青幫自己的一個產業,正鑫休閒會館。正鑫休閒會館是臺北地區排名前十位的超豪華休閒會館,專門爲臺灣的富豪和官員提供各種貴賓級別的服務。
高世風坐的轎車緩緩停靠在正鑫會館門口,下了車高世風擡眼就看從下車地點到正鑫會館門口不到二十米遠的距離,在中間紅地毯兩旁站滿了十多名彪型大漢,這些人穿着黑色西服帶着黑色墨鏡頗具氣勢。
見了這個場面的高世風衝旁邊的青龍低聲道“看來還真讓你給說着了!”
青龍神色肅穆的望着正鑫會館周圍一看各個角落都有一名壯汗把手,到處都瀰漫着一種肅殺氣氛,青龍不禁出言提醒道“老大,小心!”
“我知道!”高世風淡然道。
高世風剛下車清叔就迎了上來,見到高世風立刻露出笑容,大聲道“賢侄啊,你總算到了。來!我們龍頭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裡面請!”
“清叔,請!”高世風禮貌的一伸手跟走在清叔右側,青龍和小蘭則看似神情坦然實則暗自戒備的跟在高世風身後,那十名保鏢則莫不作響的跟在最後。
正鑫外面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會館盡頭的一個暗紅色的實木門前,紅地毯兩旁每隔兩米就有一名臺灣青幫的手下背手而立,目不斜視。來到門前的高世風不經意的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數十名臺灣青幫手下露出一絲笑意,這個時候一旁的清叔衝高世風低聲道“我們龍頭就在裡面。你可以帶這兩位進去。”清叔意思是高世風可以帶青龍和小蘭進去赴宴,但是其他人都要留在門外。
高世風一個眼神示意,青龍讓十名保鏢在門外等候,接着自己和小蘭則跟隨高世風和清叔走了進去。
暗紅色實木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數十盞巨大的吊燈把整個大廳照射得如同白晝,大廳地面鋪着紅色波斯地毯,除了大廳中間擺設的一張長約五米寬兩米的長桌再無其他,在大廳周圍有幾扇關着的木門,不知是作何用。
在大廳中間長桌的一邊站着一個男人,個頭不高,年齡大概在四十左右歲,看起來很是斯有點象大里面的老師,穿着黑色的禮服裡面穿着雪白色襯衣,男子身後有兩名保鏢恭身站立。
不用說這個男人一定就是臺灣青幫的龍頭錢懷仁了。
清叔徑直把高世風薩那人帶到錢懷仁跟前,爲其引見一番。
“素聞世風老弟手下兵強馬壯,在大陸隻手遮天,乃我輩中間的風雲人物!”錢懷仁中氣十足,目含冷光的望着眼前看起來有些質彬彬的高世風。
高世風露出招牌式的親和笑容,從容道“哪個臺灣青幫在仁哥手中才真的是風聲水起,雖然我們往來不多,但是我經常都可以聽到一些關於仁哥的軼事,真的是令兄弟我佩服啊!”
聽到高世風的話錢懷仁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清叔,眼中的寒光一閃即逝,接着朗聲一笑拉着高世風的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大聲道“來!世風老弟我們今天好好喝上幾杯,不醉不歸!”
“好,兄弟我一定奉陪!”高世風大聲道,接着跟着錢懷仁分別來到長桌兩邊分別坐下,青龍和小蘭一臉漠然的站在高世風身後,而對面錢懷仁則彷彿眼中只有高世風一般,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青龍和小蘭放在眼裡。
“世風老弟能到臺灣,我真是太高興了。來,我先乾爲敬!”說完錢懷仁一揚脖杯中酒直入咽喉。
高世風望了一眼跟前的酒杯,微微一笑,緩緩舉起酒杯道“幹!”說完高世風也乾了杯中酒。
錢懷仁不斷向高世風講述着臺灣的風土人情和奇聞軼事,期間說到高興之處錢懷仁當真是放聲大笑,氣勢十分張揚,而高世風則保持着一貫的紳士的微笑不時的接上幾句,兩個人言談甚歡。只是在推杯換盞的時候高世風才能隱約看到來自錢懷仁眼中的些許寒光,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高世風知道今晚的這場宴會遠不是談談風月那麼簡單,一定會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