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5屈服5
“江戶,作爲一個日本的職業軍人,你認爲在你的軍事生涯中有什麼是最不能容忍的?”
武田英老了是了點,但還是知道自己這次使命的重要,也知道中國人給他的承諾只有一次,機會稍縱即逝,再這樣和自己的學生在這裡耗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心裡動了一下,來了,來了,終於來了。校長要和自己談正事了,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還是選擇了揣着明白裝糊塗,“最不能容忍的?校長,對不起~我沒有能夠理解您的意思。”
“江戶,你是個明白人,我也知道你不願意主動來問我,其實,你看見我在這裡出現就應該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不,校長,我不知道您的來意”,雖然很惱火,但對方的地位和年紀都是自己的長輩,自己斷不能作出沒有禮貌的事情,這都需要你自己說出來。
“呵~~,你還是這個脾氣。我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2012年3月,當我被軍事法庭判處11年徒刑的時候你是怎麼認爲的?你~~爲自己的老師不平過嗎?當你看見一個爲了日本奮鬥30年的陸軍上將被當作替罪羊判決有罪的時候,當那些無恥的政客們在國會中叫囂要嚴厲懲處並褫奪兩位上將軍銜的時候,你~~憤怒過嗎?”
每每,當想起自己和空軍參謀長龜井一起被認定在臺灣戰爭中負有“臨機指揮不力”並丟失宮古列島的嚴重責任的時候,武田英至今都還憤憤不平,明明是總參謀長成田計劃失誤並在戰爭過程中強行插手戰役指揮,最後卻是由前進指揮部成員來承擔全部責任被當作了政府和軍部的替罪羊。
“校長,當時,我和陸空軍同事們一起在請願書上面簽署了意見。但是後來~~被軍部給截留了,沒有能夠送達內閣和國會”
“我知道,在所有簽名的900名軍官中你是唯一屬於海軍系統的軍官,當時我很感動,至少你還沒有昧着自己的良心。可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武田盯着對方的眼睛,希望從他的嘴巴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嗯~~”,低下了頭,江戶已經猜測到了武田後面要講的話,這是非常兩難的一個選擇。當時,自己的確很憤怒,可這話一說出去將引來對方極大的自由發揮,武田的口才在整個日本老一輩將軍中都是屈指可數的,這要是被他抓住機會一下子套進去的話,後面的談話估計也就翻不了身了。
可要在一個老前輩面前撒謊,也不是一個容易下得了決心的事情,“是的,校長。當時,我很憤怒。”
“那你憤怒什麼呢?”
“我憤怒什麼?”,有點說不出來的味道,自己當時憤怒什麼呢?是對無恥政客的不滿,還是對自己另外一個恩人~~當時的總參謀長成田憶基也就是自己的岳父爲了私利把武田或者說是陸軍和空軍推出來當替罪羊?這話能在自己的恩師面前說嗎?
“我。。。憤怒的是,我們日本擁有最先進的武器和最強大的盟友,卻沒有能夠獨自戰勝當時並不強大的支那人。這是那些無恥的政客們出賣我們日本的結果。”
“呵呵~~”,很理解對方不好說成田憶基的不是,畢竟是他自己的岳父嘛,“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們日本早在那場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要輸,你相信嗎?”
不可能吧?當時的支那人並不強大,就是最後獲勝也是因爲各種巧合與美國人拒絕直接支持我們的原因,自己也研究過臺灣戰爭進程的江戶不相信這個論點,“您是說,我們日本在那場戰爭爆發前就已經輸定了嗎?”
“對,我是當時的前進指揮部總司令,不僅是我,就連當時的其他三位成員,包括龜井、江津和牛本事後都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不僅空襲沒有獲得任何成效,而且登陸後我們既沒有順利佔領臺灣北部平原又遭到了已經埋伏好的中國重裝軍的打擊。也就是說,當時的中國陸軍至少在臺灣島上就隱藏了不止9萬人的正規軍,而根本就不是我們情報和計劃中預定的不到3萬人。多出來的兩個師就是針對我們的~~埋伏。”
“您是說,當時支那人已經提前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這不可能吧?”
“不,不,我記得總參謀部的絕密《伏龍計劃》是獨立擬定的,沒有超過5個人知道,我也是7月15日才知道自己被任命爲前進指揮部司令的,泄密是不可能的。何況就從這個時候開始算的話,中國人再派遣軍隊過去就不可能不被我們發現,所以這隻能說明一點,中國人幾乎就是在我們秘密擬定臺灣戰爭的同時就在進行戰爭準備和埋伏。”
江戶的嘴巴成了O型,這個。。。就過分誇張了點吧?
老師,我知道你是想來說服我,但你也不至於就這麼來美化和吹噓支那人的能力了吧,“這也太懸了吧?”
“知道你不相信,我再給你說一件事情。中國人在這場戰爭中除了遭遇病毒襲擊出現混亂以外,其他針對我們日本的行動都是早就策劃好了的,似乎就是臨時拿出來按照計劃來執行一樣。比如,他們針對沖繩縣的人工海嘯都是事前就埋伏好的,不過就是在等機會而已。可惜,國內的某些白癡竟然把藉口送給人家手裡面去,結果,弄得美國都不好出面來指責中國人使用核武器。”
“哼,支那人非法使用核武器針對平民進行襲擊,這是明目張膽違反國際法的行爲”,生氣的江戶想到自己當護衛艦長看到的沖繩慘狀就火氣直冒。
“你呀,又在生閒氣了,他們使用這個東西是很不人道,可誰叫我們日本先使用生化武器呢?”
雖然後果不能比,雖然沖繩死亡和財產損失更大,不過這話說得也對,江戶頓時沒有了語言。
“我還研究過,當時的大使去遞交宣戰書的時候就是被中國人故意引導和製造的車禍。。。”
“真的嗎?老師,您說說看。。。”
“戰爭結束以後,我專門對臺灣戰爭研究了十多年,我的結論就是,中國人已經知道了大使要在那個時候遞交宣戰書,所以。。。嘿,這話我們以後再說。你都把我給繞糊塗了。現在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猛然醒悟過來的武田英非常惱火,這個江戶,不斷用話來引誘自己,把自己要說的全部給引偏了方向。不過,這也讓武田充分認識到自己的確是老了,老得都常常就把重要的事情搞忘。
和和,也忍不住暗笑了一下,江戶終於開口了,“老師,請容我說幾句對您不恭敬的話。雖然,這些年我也不知道您生活在哪裡,雖然,您現在還沒有說出來,但是我也知道您想要說什麼。可是,作爲一個前海軍參謀長和現任總參謀長我不能和佔領軍合作。在我的印象中,您一直都是以日本利益爲最高利益準則的優秀職業軍人。雖然您遭受了並不公正的待遇,但是這也是當時日本政局所必需的,如果。。。您還還什麼不滿意的話,我在這裡代替我的岳父給您賠罪了。”
後退一步跪在武田面前,低頭恭恭敬敬地給對方賠禮。
“哼~~”,搖了搖頭,這話把武田氣得直哆瑣,自己真的需要賠禮嗎?已經30多年了,自己人都已經88歲了,我還要個什麼。。。。賠禮?
用手指着對方,“你,你。。。。”
“老師,如果您有什麼需要訓斥江戶的,請先喝點水,再慢慢講。。。”,站起來端起茶對方潤嗓子。
“好了,既然你也知道的我的來意,我也不和你多說了,這是佔領軍給你開出的條件,我眼神不好,你自己看吧,有什麼問題再問我”,武田乾脆就把中國人給自己的那張紙遞給江戶,反正也懶得去解釋。
一張很普通不過的白紙,上面很簡潔地排列着這麼幾個條件。第一,日本海軍軍官團必需宣誓和佔領軍合作,江戶和海軍副參謀長豐島池代中將在兩個職務中任選一個,或者外籍軍團司令,或者本州警察總監。相應的,佔領軍將按照陸軍軍官的基準待遇上給日本海軍軍官增加4--5%,保持光榮海軍的榮譽。
只比那些飯桶們多5%,這算什麼榮譽啊?江戶搖了搖頭,這條與軍官團要求的15%相差太大了,以前,我們海軍就比陸軍高7%呢。
不過,江戶對於佔領當局這樣看重自己所統領的海軍也有些得意起來,他們的海軍雖然看起來強大無比可都沒有經歷過什麼大的戰鬥,最後還不是要來求我們日本海軍軍官們來幫助組建遠征海軍嘛,因爲我們對美國海軍很熟悉啊。呵呵,看來以後要讓這些加入外籍軍團的軍官們保持團結,不能讓他們這些寶貴的海軍資源被分化吞掉。
第二條就非常地吸引江戶的眼球。
他們。。。他們竟然在三島的自治委員會中都給日本軍隊留下了位置,而且不僅僅是臨時自治委員會中的領率軍官,就是在今後日本新一院制的國會中也預留了10%的額度,其中海軍4%,空陸軍各3%。
也就是說,陸海空三軍都可以指定議員。。。這個。。。作爲一個高級軍官這是一個很容易想通的簡單事情,就是小學生也都能夠輕易地知道國會中這10%議員的重要性,今後哪一個政黨敢輕易地撼動軍隊利益?而且,以後的日本軍隊將不再遭受到政客的頻繁出賣,因爲這10%將在自民黨和民主黨兩大黨派的競爭中獲得充分的優勢地位。
可是,中國人這樣公然提高職業軍人的政治待遇,雖然對日本軍隊有好處卻有背於民主精髓。職業軍人忠於國家並獨立於政治體制之外是國際上通行的主流,我們日本軍隊獲得這樣的地位,取得這樣的權力,是否會對自由選舉產生不利的影響?
震撼性的條件,在不知不覺中就把江戶從來都掛在嘴巴上的“支那人”改稱爲中國人,潛意識裡面也悄悄地認可了海軍加入外籍軍團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