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面具人並沒有承認自己是朱羅,但是也沒有否認。
當初夜風和朱家結仇,便是因爲朱羅欺負小白菜,而被夜風暴打一頓引起的。夜風現在記得還很清楚,當時他下手很重,幾拳下去,朱羅的一張臉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鼻子沒了,嘴也爛了,便是連臉估計也是變形嚴重。毀容是肯定的了。要不是因爲那個時候夜風纔剛剛擁有魂力,實力很弱,估計朱羅連命都不會有了。
也就是因爲那一次把朱羅打了,他的哥哥朱載纔會前來報仇,卻被福伯殺死。於是,夜風就和朱凡結了死仇。殺死朱凡後,找遍了整個朱家,都沒有能夠找到朱羅。後來朱家的管家說,朱羅離家出走。從那以後,夜風就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
而後來再殺死朱嘯天后,夜風便認爲和朱家的恩怨已經了了,卻沒有想到,朱家竟然還有人。朱明竟然也和朱家有關係。夜風更加沒有想到,朱羅竟然又一次找上自己。
他憑什麼這麼有把握,在年底就能夠對付自己?夜風想不出原因。在他的印象中,朱羅就是一個狐假虎威的二世祖而已。既沒實力,也沒腦子。
不過這一次見面,夜風卻覺得這個人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無是處的朱羅了。不過,夜風卻也沒有太過擔心。
每一個人都在進步,朱羅變了,他卻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夜風了。
真正讓夜風忌憚的人,其實是朱明。而現在因爲朱羅的原因,朱明沒有對付自己,倒是讓夜風的心放下了不少。畢竟,朱明是月靈使的境界,現在離開了天威學院,朱明做事不需要再有任何顧慮。他若是還想要殺死夜風的話,那麼夜風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計謀沒用。
至於朱明是怎麼知道自己殺死了朱凡和朱嘯天的,夜風連想都沒有想過。其實就算不想,也會明白。這事情必然和朱羅有關。
搖了搖頭,甩開了心中的雜念,夜風走出村子,繼續向着白玉鎮趕路。
青銅面具人再沒有出現,朱明也沒有追上來。
……
夜。
月如鉤。
以前的夜,是安靜的。越是夜深,人就越靜。
現在則不同,現在的夜,充滿了殺戮,充滿了戰火。
大陸上大部分的地方都在戰鬥,白玉鎮也不例外。
此時,白玉鎮的城門前全都是臨平鎮的士兵,密密麻麻足有數千人。而白玉鎮的城牆上,則站滿了守城的白玉鎮士兵。一道道星魂咒從城牆上傾瀉而下,落入下方的人羣中。
下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下面臨平鎮的人根本就攻擊不到城牆上的白玉鎮士兵,而佔據地利的白玉鎮士兵們,每一波星魂咒扔下去,卻都能夠給下方的士兵帶來傷亡,
這樣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十八天,臨平鎮卻一直也沒有撤退。很難想象,當初被老黑的黑風軍團在深山中一舉擊潰的臨平鎮士兵,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白玉鎮翻臉,進行着不死不休的戰爭。
要知道,就在三個月前,兩個鎮的鎮長還達成協議,把那座深山中的碎星石礦脈讓給了臨平鎮一層。當時還把臨平鎮的鎮長何守利高興的不得了。可現在才短短的三個月時間,兩個鎮卻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發生此時這樣的情況,卻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別說是老黑和夜風,便是何守利自己,在以前,都沒有想到過,他會帶領自己的士兵攻打白玉鎮。
何守利很清楚,便是在平地上,他的三千士兵都不是老黑五百黑風軍團的對手,何況在對方佔據地利的攻城戰中,他臨平鎮,又怎麼會是白玉鎮的對手?
便是現在,何守利也不想讓自己的士兵上前送死。前方城牆上每一輪星魂咒射下,都讓何守利心驚膽顫。因爲那一道道星魂咒射下來,就代表着數件星光器破碎,就代表着數名士兵的死傷。
臨平鎮衝在前面的士兵,全都是扣着星光寶的。自從那一次戰鬥,見識過老黑的黑風軍團的強大之後,何守利便也把自己的精銳部隊,武裝上了星光寶。因爲得到了那座碎星石礦脈的一層利潤,前兩個月,何守利獲得了大量的碎星石,讓他爲士兵們武裝了很多星光寶。
有了星光寶的防護,在戰鬥中,士兵們的傷亡要減少很多。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何守利才能夠和白玉鎮打了半個月的時間。若是以前的話,這麼長時間的戰鬥下來,何守利的士兵恐怕早就死的乾乾淨淨了。
但是即便士兵裝備精良,這半個多月下來,何守利的士兵卻依然傷亡慘重。從剛剛戰鬥開始的六千人,打到現在,臨平鎮的士兵已經只剩下四千人,減員了三分之一。這還是因爲攻擊並不太積極的原因,不然的話,現在也是要夠嗆了。
白玉鎮城牆上的士兵,在老黑的指揮下,星魂咒並不是亂放的,他們都是數十個人的星魂咒集中在下方一個人的身上,通常一下子就能破了星光寶,傷到下面的人。雖然用數十個人攻擊一個人,使得臨平鎮的傷亡很小,但是隨着時間的累積,臨平鎮的士兵還是一天比一天少,他們的星光寶也是一天比一天少。
戰爭,損失的不只是人,還有錢。
何守利和他的師爺毛良並沒有在前面衝鋒,而是站在人羣的後面。兩個人都瞪着通紅的一雙眼睛,看着前方的戰鬥。
何守利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道:“頂不住了,頂不住了!快讓士兵撤回來吧。”
毛良點了點頭,隨即便下達了命令,很快,前方不斷向前衝擊,由於攻擊不到城牆上的人,只能對着城牆施放星魂咒的士兵,接到命令後,以比衝鋒要快上數倍的速度退了下來。
見士兵都退到了安全處,何守利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嘆息一聲道:“我真是不明白,縣守爲什麼要我們攻打白玉鎮呢?這不是自相殘殺嗎?”
毛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城牆上的老黑和溫婉兒,道:“不是因爲他們不接受縣守楚平川的命令,不肯派兵進攻臨縣嗎?”
“可是,我們爲什麼又要進攻臨縣呢?”何守利皺着眉頭說道:“三個縣都歸一個城管轄,雖然現在天下大亂,也不應該自相殘殺吧?真不知道楚平川是怎麼想的。若不是他的城內有兩萬守兵,我真不想聽他的命令,來攻打白玉鎮。”
“大人,這些天,我調查出了一些眉目,我也許猜到了這場戰鬥的根本原因。”毛良眨了眨眼,忽然說道。
“哦?什麼原因?”何守利連忙問道。
毛良想了想,道:“我聽到傳聞,說是現在不只我們東林縣,這個大陸上所有的地方都在戰爭。據說,出現這樣的混亂,是因爲青州的楚銘升在十幾年前,安排了很多人去往這個大陸的所有地方。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那些人都獲得了一定的勢力。現在是楚銘升突然下達了命令,讓那些他曾經派出去的人對着自己臨近的勢力發動戰爭,所以纔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
“這消息準確嗎?”何守利忍不住問道。
“從我們所知道的,附近的幾個鎮都在相互爭鬥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你的意思是說?”何守利皺着眉頭想了想道:“白玉鎮的夜風和老黑他們,是青州楚銘升派出來的人?”
“當然不是,十幾年前他們纔有多大,能做什麼?”毛良咧着嘴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那麼楚平川應該就是楚銘升派出來的人。他用十幾年的時間,爬到了縣守的位置,現在得到了命令,就要攻打臨縣。可是因爲老黑不聽他的調遣,所以他纔派我們來攻打白玉鎮的。”
“什麼?!楚平川是叛徒?”何守利雙眼瞪大,大聲喊道:“我們現在,在爲叛徒做事?!”
“都這樣了,哪裡還有什麼叛徒不叛徒之說。”毛良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我們半個多月,死傷兩千餘人,卻連白玉鎮的一個士兵都沒有殺死。我們豈不是敗者?豈不是草寇了?”何守利道。
何守利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鎮長,就如夜風所說。臨平鎮讓人忌憚的是毛良,而不是何守利。
“現在戰鬥還沒有結束。”毛良說道:“這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們也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這些天,我一直讓人攻擊他們城牆的一點。現在那處城牆已經受損,我相信不出三天,就能把那處城牆轟塌,到時候,他們的地利就沒有了。”
“可是轟塌了又能如何?白玉鎮內有三千守軍,若是再過三天的話,我們的人數將不再佔據優勢,就算轟破了白玉鎮的城牆,也不可能打過白玉鎮的士兵啊!要知道,老黑的黑風軍團,就不是我們能夠抗衡得了的。”何守利忍不住說道。
“他們只有三千人被困城中,我們卻可以向東林縣借人。”毛良道:“只要我們張嘴,楚平川就沒有不借兵給我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