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
是夜最深的時候,也是月最明的時候。
夜風沒有隱藏行蹤,而是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梁平縣的大牢前。在他的身後,跟着司馬亭、仲文和章月凌。
仲文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因爲夜風餵給了他一株靈『藥』。
仲文身上的傷其實並不算很嚴重,只是這些天經歷的事情,讓他心力交瘁。現在服用了一枚靈『藥』,心中又再次升起了希望,仲文的精神自然好了很多。
他並不瞭解夜風,但是隻從夜風敢答應這樣的條件,便能夠看得出來,夜風是一名強者。不然的話,又有誰敢闖一個縣城的大牢呢?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把人帶出來。”走到牢門前,夜風說道。
然後,夜風揮手便施放了一道風刃咒語。
是的,是咒語,不是風刃。風刃未必能夠破開牢門,但是咒語能。
現在的夜風,使用咒語一點也不吃力。只要他願意,甚至可以連續使用數十次風刃咒語,都不會耗光體內的魂力。
便是星月和星雲,夜風都能多次使用。
唯一有限制的,依舊是星月無痕!
這個最強的咒語,能夠把湖水轟乾的咒語,夜風依舊只能使用一次。不過非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夜風是不會使用星月無痕的。
便是不用這個咒語,夜風現在的實力,也不下於一名普通的月靈使。他的星月和星雲,威力都不亞於月靈咒。
現在,夜風無論在速度,還是力量上,都足以媲美月靈使,除了不會飛行之外,在其餘任何方面,他都不比月靈使差。
“轟!”風刃咒語重重轟在了牢門上,一下子就把牢門上鎖的位置轟出了一個洞。
然後,夜風又一腳踹在門上,直接就把門給踹開了。
“這……”後方的月凌和仲文都看傻了,兩個人怔怔的看着夜風,“他、他就這麼進去救人?”
太囂張了!這是月凌和仲文心中唯一的想法。可能是他們的見識太少了,長這麼大,兩個人從來也沒有見到過,敢如此闖大牢救人的。他這不是救人,這是進去搶人啊!
而司馬亭則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作爲一名月靈使,他根本就沒有把一個小縣城放在眼中。司馬亭走過很多地方,走過很多縣城,在縣城中,他見過實力最強的,也只不過是九星魂師而已。
九星魂師和月靈使,當然是沒有辦法相比的,雖然只是相差一層境界,但是這一層,卻是天與地的區別。
而夜風除了不會飛行,在其餘方面,卻都達到了月靈使的實力,他當然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溜進去。
司馬亭見兩個人震驚的不得了,忍不住幽幽的說了一句,“牢房的門,不就是用來踹的麼?”
“用來踹的?”仲文和月凌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兩個人的信心,卻增加了很多。
他們覺得,這是真的遇到高人了。他們覺得,對方既然敢如此囂張的踹開牢房的大門,必然是有着絕對的把握。
“咣!”大門撞在裡面的牆壁上,聲音傳出很遠。
很快,便有一隊士兵從一個房間中跑出來。
一隊正好十個士兵,十個士兵手中都握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十個士兵臉上都現出怒意。
跑在最前面的,是這個小隊的隊長。就是收了仲文五塊碎星石的那個。
隊長跑的很快,他從房間中出來,只用了幾次呼吸的時間,就到了夜風面前。
隊長看了看大開的門,又看了看門上的洞,然後他把目光轉向夜風,冷聲說道:“是你把門踹開的?”
夜風沒有回答隊長的問題,夜風只說了兩個字:“讓開!”
“你讓我讓開?!”隊長雙眼大睜,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他氣得手都有些抖了。
對方把牢門給踹開了,現在竟然還讓自己讓開,那口氣就好像這大牢是他家的一樣,而自己則擋住了人回家的去路。
“對,我讓你馬上讓開!”夜風的語氣很嚴肅。
“我要是不讓呢?”隊長竟然這樣說了一句。
“不讓我打你!”夜風說。
“我靠!”隊長怒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我今天要是讓你站着進牢房,我就跟你姓!”
“那就跟我姓吧!”夜風忽然伸手,一巴掌就扇在了隊長的臉上。
“啪!”一聲脆響。
“咣!”隊長被夜風扇得凌空翻了一個跟頭摔在地上,又在地上滾了六個滾,直到撞在後面跑過來的士兵身上,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後,隊長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而是噴出了一口血,連帶着十幾顆牙齒出來。
“嘶!”後面跑過來的九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個身形都停了下來定在原地。
九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青。他們見過打人的,甚至見過殺人的。但是他們卻沒有人見過,扇人嘴巴扇得這麼狠的。
隊長可是九星魂師啊,竟然被一個嘴巴給扇成這副模樣。這小子的力量得有多大?他的手怎麼就那麼快?這麼厲害的隊長,竟然一點都沒能躲開?
九個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但每個人的臉『色』卻都相同,他們的眼中,全都現出一股恐懼,他們都驚恐的看着夜風,看着這個很會扇嘴巴的人。
而在夜風后方的仲文和月凌也看得呆了。兩個人心中思緒翻轉。
仲文生平第一次,對於強者有了一種由衷的羨慕。
“要是我擁有這樣的實力,何必四處哀求,四處碰壁?只要一人給一巴掌,就可以救出父親了。”仲文如此想道。
實力纔是王道,求人不如求己。仲文一瞬間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只有司馬亭的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司馬亭只是覺得夜風下手太輕了,他的一巴掌,完全可以拍死對方的。可結果對方只是掉了十幾顆牙而已,司馬亭明白,夜風手下留情了。
夜風向前走了一步,只一步就走到了那九個人面前。夜風再次吐出兩個字:“讓開!”
夜風的聲音很平靜,連一絲怒意都沒有。但是九個人卻都嚇得一抖。
站在前方的那個人被嚇得最厲害,他神智一恍惚,竟然順嘴就來了一句:“要是不讓開,你會怎麼樣?”
說完這句話,那個人就後悔了。他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嘴巴。自己這不是找抽麼?沒事頂撞這個兇人做什麼啊。
他確實是找抽了,夜風很給他面子,揚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這人臉上。
“啪!”又是一聲脆響,這個人沒有他的隊長挺實,他凌空翻了兩個跟頭,然後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不知道多少個個,最後撞到了一旁的牆壁上,把牆都給撞得一陣顫抖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後,他沒有張嘴,血卻從鼻子裡流了出來。也不知道他一嘴的牙還剩下幾個,反正他硬是一個也沒有吐出來。這件事情過後,他的隊友們才知道這夥計沒有吐牙的原因,原來夜風那一巴掌,把他一嘴的牙齒都打進了肚子裡,丫就是想吐也吐不出來。
“誰不讓開,就抽嘴巴。”夜風終於回答了那個人的問題,只是那個人現在已經聽不見了,他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中。
現在,站着的士兵還剩下八個。這八個人再沒有被嚇傻的,他們的神經都比較堅韌。
八個人聽得夜風的話後,立時分向兩旁,讓開了中間的道路。
夜風就從人羣中走進去,走進了陰暗『潮』溼的牢房。
八個人都目送着夜風,沒有一個人動作。
時間不長,站在大牢外的仲文便聽見裡面傳出咣噹一聲巨響,仲文估計,這應該是夜風踹開牢門的聲音。
半刻鐘後,夜風便從裡面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則跟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這中年人,自然就是仲文的父親仲民。
仲民的身上,還是那身碎成一條一條的破衣,破衣上的血跡,比仲文前兩天看見的更多。可見仲民這兩天又受了很多折磨。
仲民的頭髮蓬『亂』,臉上也是血跡斑斑,但是他的人看起來卻並不萎靡,反而精神十足。
破衣爛衫掩蓋不住這股精神,和前兩天相比,仲民判若兩人。
這是因爲,夜風餵了仲民兩顆靈『藥』的原因。不然的話,仲民此時只能被夜風背出來,還哪裡能夠走路?
此時的仲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滿是疑『惑』的跟在夜風身後,穿過了八個站着,兩個倒着的士兵,來到了大牢外。
直到看見自己的兒子,和與兒子關係親密的月凌後,仲民才明白過來一些。他明白夜風一定與自己的兒子有關。
也是,不然大牢內關着那麼多的人,這少年怎麼就只救出他自己呢?
“這是怎麼回事?”仲民來到仲文面前,連忙問道。
仲文便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以及遇到夜風的經歷都講了一遍。
“哦?”聽得兒子的訴說後,仲民再次看向夜風,道:“那綠石我也見過,什麼用處都沒有。你爲什麼要得到它呢?還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對你們沒用,但是對我有用。”夜風說道:“而且這交易很簡單,也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的。”
“不需要?”仲民看向遠處,道:“你確定,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夠對付得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