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區很安靜,安靜得連風都沒有。
如果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就會讓人覺得詭異。比一些奇怪的聲音更加讓人膽寒。
不過夜風卻沒有害怕,夜風只是仔細的觀察着前方的建築,對照着那張紙上的地址,找魏源小情人所在的房間。
三樓。
一棟建築中的三樓亮着燈,燈光照耀下,能夠看見窗戶上的人影。
“就是那個屋子。”夜風指着亮燈的那間房間,對着司馬亭小聲說道。
司馬亭沒有回答。
夜風轉頭看向司馬亭,這才發現司馬亭的異樣。
司馬亭的眼中,發出異樣的光芒,他怔怔的看着正前方的三個大字——青虹區。
他的靈魂好像被那三個字給吸進去了一樣,他根本就沒有聽見夜風的話。
“司馬亭,你怎麼了?”夜風忍不住晃了晃司馬亭的肩頭。
“啊?!”司馬亭身體一顫,一下子從迷茫中清醒過來。他眨了眨眼,道:“夜風,這裡是什麼州的地界?”
“青州啊。”夜風疑惑的道:“你來到這裡這麼多天了,還不知道歸哪個州管?”
“青州,竟然是青州,果然是青州!”司馬亭好像中了邪一樣,一個人有些神經的喃喃自語,他又聽不見夜風說話了。
這一次,夜風可真是被嚇着了。
從來到青城,司馬亭就好像有些不對勁。先是對着那個叫做甜甜的發呆,現在又變成如此模樣。
夜風還是比較瞭解司馬亭的,最起碼,他知道,司馬亭不是好色之人。即便是,也不會見到人家的第一面,就現出那副模樣。
可是,這都是小事,夜風也沒有在意。便是司馬亭真的是好色之人,也不影響他和夜風之間的感情。
可是現在則不同,現在司馬亭的精神明顯變得不正常了。
“司馬亭,你怎麼了?”夜風緊張的問道。
“青州,青城。是啊,這裡就是青城,我早怎麼沒有想到呢?”司馬亭不理夜風,只是自顧說道。
“司馬亭!”夜風見情形不對,此時也顧不得去找哪個屋子是魏源小情人的了,他一把拉起司馬亭,轉身就走。
殺魏源很重要,但是司馬亭卻更重要。
司馬亭精神忽然變得異常,夜風還哪裡有心思去殺魏源了。
不過,夜風剛剛把司馬亭拽出兩步,司馬亭卻又一次清醒過來。
“夜風,你拉着我做什麼?”明白過來後,司馬亭立時問道。
“我們回去。”夜風答道。
“回去?還沒有開始行動,怎麼就要回去了呢?”司馬亭掙脫開夜風,停住腳步問道。
“魏源可以以後再殺。”
“時間越長,對我們就越不利。”司馬亭說道:“我不同意你的決定。”
“可是你……”
“我?”司馬亭的臉色一黯,顯然,他還記得剛纔的事情。能夠記得發瘋時候的事,就證明這個人沒有瘋,他只是精神一時失控而已。
“夜風,你放心,剛剛那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夜風有些驚喜的問道。
“是的,我並沒有瘋。”司馬亭道:“我們走吧,去殺魏源。”
“你真的沒事?”夜風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司馬亭的狀態不好。不只是剛剛,便是現在,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真的沒事。”司馬亭點了點頭,道:“只是青虹這個名字,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哦?這只不過是一個區的名字,能想到什麼呢?”
“我的妻子就叫青虹。”司馬亭說道。
夜風沒有再問,他到現在,還能記得剛剛遇見司馬亭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司馬亭前面放着兩個箱子,那個時候,司馬亭也是和剛剛一樣在自言自語。
夜風記得,司馬亭說,那箱子裡,是他妻子放的星星。她把司馬亭對她所有的好,都疊成紅色的星星,放進一個箱子裡,把所有的不好,都會疊成黑色的星星,放進另一個箱子裡。
後來,司馬亭打開了兩個箱子。其中一個箱子裡,裝滿了紅星。而另一個箱子裡,卻連一顆黑星都沒有。
箱子裡只有一張紙,紙上寫着一句話:“我只記得你對我的好,怎麼會記住你對我的不好呢?”
當時,司馬亭抱頭痛哭,那也是夜風唯一一次見過司馬亭流淚。
也正是因爲那件事情,夜風才覺得司馬亭不是一個好色之人。
直到現在,夜風才知道,原來司馬亭的妻子叫青虹。難怪他看見那兩個字,會精神恍惚。原來他想起了他的妻子。
他們之間,一定有太多的回憶,纔會讓司馬亭,變得癡癡呆呆。
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不然的話,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應該已經淡忘了纔對。
夜風不想再勾起司馬亭的傷心,所以他也不再問司馬亭和他妻子之間的事情。
“我沒事兒。”司馬亭說道:“我們走吧。”
“嗯,那走吧。”夜風點了點頭,邁步便走進了青虹小區。
“地方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司馬亭問道。現在的他,看來果然沒什麼事情了。
“找到了。”夜風點頭道。
“魏源現在會不會還沒有來?”
“應該到了。”夜風說道:“剛剛窗戶上出現了一個影子,是男人的。”頓了頓,夜風又道:“就算他沒到也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在屋子裡等他。”
“嗯。”司馬亭沒有再問什麼,和夜風一前一後就走到了那棟建築前,走進了樓內。
一樓無人。
兩個人順着樓梯到了二樓,二樓也無人。
夜風和司馬亭徑直上了三樓,三樓有五個房間,只有一個房間亮着燈。亮燈的,自然是夜風在樓下看見的那個房間。
夜風和司馬亭對視一眼,他們沒有直接去亮燈的房間,而是去了其餘的四個房間。
兩個人分成兩路,分別打開了四個房間的門,然後仔細的搜查了一遍,最後確定,四個房間內沒有異常後,纔再次匯合到一起,來到了那間,唯一亮着燈的門外。
夜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擡腳,一腳就踹碎了房門。然後身形一閃,就到了屋子內。
燈火明亮,屋子也不大,夜風一眼就看見了屋子內的情形。
一個女人,四個男人,都在牀上。
不過,他們並沒有做什麼苟且之事,而是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牀上打牌。
女人,夜風認識,是甜甜。是一個夜風萬萬也沒有想到的人。
男人,夜風也認識。其中一個正是魏源,其餘的三個,是三殺。
二殺三殺和四殺。
整個青城最頂尖的戰鬥力,已全部聚集在了這裡。
夜風抿着嘴站在屋子中央,久久都沒有說話。
魏源則歪着頭看着夜風,道:“已經等了你很久了,你終於來了。”
夜風還是沒有說話。現在甜甜和魏源坐在一起,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的行蹤早就已經暴露了,他的目的,魏源早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爲什麼他們的情報,會和張大麻子的相同?
司馬亭正在糾結這一點。而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時候,外面又走進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是昨晚上帶他們進入青城的中年男人。而另一個人,赫然就是張大麻子。
原來你也是魏源的人,司馬亭雙眼眯起,緊緊盯住張大麻子。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張大麻子已被司馬亭殺死千萬次。
張大麻子不說話,也不理會司馬亭殺人的目光,他和那中年人,徑直走到魏源身邊站定。
“還有你。”司馬亭看向甜甜,“你爲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真的是他的小情人嗎?”
“我是不是他的小情人,關你什麼事?”甜甜依舊在笑,她的聲音依舊很甜,只是她說出的話,卻讓司馬亭的心很冷。
“你以爲看我一眼,我就是你的人了啊。告訴你,別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你根本就入不了姑奶奶的法眼。”
“我!我對你並沒有什麼目的!”司馬亭道:“你只是……”
“我只是很像你的一個故人,是嗎?”甜甜撇了撇嘴,“拜託,都這個時候了,就別用這種不入流的說辭了好嗎?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想着怎樣才能夠活着出去,而不是對我動心思,懂嗎?”
司馬亭終於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甜甜說的很對,他現在應該想的,確實是要怎麼活着走出去,而不是和甜甜爭執什麼。
司馬亭掃視着屋子裡的人,好一會兒後,才盯着三殺說道:“手下敗將,你以爲就憑你們幾個,就可以把我和夜風留下嗎?”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二殺開口道:“這裡不是隻有我們三個人,這裡還有甜甜,還有城主,還有張大麻子和老王。”
“你覺得,你們能留住我們倆?”夜風忽然問道。
“當然。”二殺撇着嘴道:“張大麻子的實力,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只一句,就讓夜風不說話了。
“張大麻子很強?”司馬亭忍不住問道。
“很強,比那幾個殺都強。”夜風道。
“你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手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再告訴你。”夜風道。
“哈哈哈!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想着活着出去。夜風,你以爲我魏源是死人不成?你以爲青城是你說來就能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