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猶豫、掙扎、讓你一時無法確定,是感情上的事。”餘罪嚴肅地道。
調戲妞的話題不一定要睿智,但必須達到一種目的,或者讓妞感動一下,或者讓妞開懷一笑,從這個目的講,其實話題那怕弱智也沒關係。
這不,胡謅的一句,還真讓安嘉璐黯然了一下下,她在考慮是不是把她和解冰的故事告訴面前這位,她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很不想讓對方誤以爲她和解冰是男女朋友,她甚至想澄清,她是自由的。
“看看,一說就着。”餘罪道。
“說着什麼了。”
“你的心事呀?”
“你確定?我怎麼沒有發現我有心事。”
“我當然確定。”
“什麼心事呀?”
安嘉璐最終還是決定不說,她覺得那樣的話會很煞風景,笑着轉移着的話題,逗着餘罪,她當然不相信餘罪能憑空猜到她的心事,可餘罪偏偏猜到了似的,神棍似地表情、嚴肅有加的語言,指點着道:“你的眼睛中有淡淡的憂傷,你的眉毛上有淺淺的失望、你的表情裡,有不準備爲外人道的遺憾……”
安嘉璐異樣了,她心跳了跳,生怕餘罪真的發現了她的心事一般,而餘罪卻趁着說話的功夫,仔仔細細地凝視着,從來沒有如此近的距離凝視着,這張鵝蛋型的嬌厴,可是多少迴夢裡見到過的吶,看得近了,他忍不住心裡喟嘆着。
哎,想當年到水房洗短褲的哥們,實在不冤枉。
“所以,我看出來,你的心事。”餘罪口是心非,在編造着一個牽強的線索。
“你還沒說什麼心事呢?”安嘉璐異樣了,不明白了。那眼神好複雜。
“心事就是。”餘罪決然了,直接道着:“你發現了一個和你心目中馬王子不相上下的一個目標,所以,你很掙扎,你很猶豫……”
“白馬王子?算了吧啊,在哪兒呢?我瞧瞧?”安嘉璐不屑地道,她斜斜地覷着餘罪,就等着餘罪把手指指向自己。
“瞧瞧?好的。”餘罪掏着手機,嚇了安嘉璐一跳,卻不料他拿着手機,一伸手,對着自己喀嚓一張,遞過去:“那,就這個樣子?還勉強吧。”
餘罪埋下頭,吃吃笑上了,安嘉璐拿到手機時才明白了,手機屏幕上,是餘罪故作深沉的臉,還有沒褪去的壞笑,一剎那間,她噗聲笑了,掩着嘴,笑得花枝亂顫,笑了半晌才把手機給遞回去,好痛苦的表情道着:“確實也只能達到勉強的水平。”
“還可以吧。”餘罪拿着手機看了看,大言不慚地道:“除了黑了點,其他已經大大超過勉強的水平了。”
“你臉色真厚,都好意思說自己是白馬王子。”安嘉璐取笑道,越來越不情面,不過那意味着,也就越來越拉近着距離,她這樣一說,餘罪笑意更甚了,直道着:“莎士比亞說過,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哈姆雷特,換句話說,每個人都會是另外一個人眼中的王子。”
安嘉璐噗聲噴笑,她注意着形象,生怕被周圍看到,可實在忍不住了,兩人相視都是笑意盈然,安嘉璐纖指一指,挖苦着道:“王子,你是不是忘了該送朵玫瑰?”
“介個……”餘罪愣了,沒想到安嘉璐臉皮厚起來的速度超乎想像。
“在公主的心裡,王子可是無所不能的,騎着白馬就算了,咱也養不起,那玫瑰呢?上回還答應給我的玫瑰呢?”安嘉璐純屬爲難,笑着問,她好喜歡看餘罪的糗相。
可不料餘罪糗了片刻,一整臉色,一搓手,邊搓邊問着:“那愛神叫什麼來着?比丘特……”
“哈哈……丘比特,你個草包。”安嘉璐笑道。
“對,丘比特……丘比特也擋不住我要爲公主變出一朵玫瑰來的願望……”餘罪神叨叨地道着,雙手在加快,安嘉璐看愣了,以爲他藏着了,可沒有啊,就在看時,餘罪雙手眼花繚亂地做了個假動作,哇聲亮出來時,雙手已經各執一朵玫瑰,鮮豔的玫瑰,幾乎亮瞎了睜大眼看着的安嘉璐,她根本沒看見,花從那兒來的。
一剎那,那種小女孩的激動,讓她差點驚叫出來,從笑吟吟的餘罪手裡接過玫瑰,她看着四周豔羨的眼光,有一種好激動、好興奮的感覺。
“你藏在身上什麼地方?我怎麼沒發現?”安嘉璐好奇地問,沒想到他有這一手。
餘罪眼睛睜大了,嚴肅地摸着心口道:“這兒,離心最近的地方。”
安嘉璐咬着下嘴脣,憋着笑,忍着,他知道餘罪臉皮很厚,不好拒絕,不過她還是挑到了毛病,很不中意地道着:“哼,絹花,是假的,不是真的。”
“真的沒法藏呀,壓壞了你又說我撿的。”餘罪誠懇地道。
“那上次在學校,是不是撿的?老實交待。”安嘉璐審問的口吻,伴着剜人的眼神。
“天地良心,絕對不是撿的。就咱們學校不遠那花店,壓壞花掰的,便宜給了我兩朵。”餘罪嚴肅地更正道。
這一回安嘉璐忍不住了,一手拿着花,一手掩着臉,吃吃地笑着,透過指縫瞥到餘罪那樣子裡,總覺得那兒讓她好笑一般,笑得好半晌停不下來………
……………
……………
實際地講,曖昧的雙方其他都有智商上的優越感,都願意把對方看作傻瓜,可事實上,智商都在下降逼近傻瓜。
悄悄吃完飯,悄悄買單走人,來文、鼠標、李二冬三人躲到了車上,在盯梢着臨窗而坐的那一對,他們看到了,一個像傻瓜一樣說話、一個像白癡一樣笑,兩人玩得不亦樂乎,甚至於他們看到餘罪變戲法似的拿出來兩朵玫瑰,安嘉璐一直執在手裡。一餐飯像一對情侶那樣喁喁私語,好不親蜜。
哎喲喂,把二冬兄弟羨慕的,指着道:“怪不得這傢伙非到反扒隊,上輩子是淫.賊出身啊。玩得真溜,看把安美女哄得。”
“要壞事了兄弟,不能去撬人家解冰牆角吧?這太不道德了。”鼠標有點緊張,畢竟解冰和安嘉璐都是他的恩人。
“瞧你說的,他好像什麼時候道德過了似的。”李二冬道。
鼠標苦臉了,來文笑了,這哥幾個的趣事讓他看到了反扒隊員的另一面,其實和二十郎當的小夥沒啥區別。看着餘罪和安嘉璐吃飯,不斷地發牢騷,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是羨慕嫉妒恨,等啊,等啊,足足等這兩位吃飯的,磨蹭了一個多小時,快到上班的時間不得不走了才起身,鼠標又發現餘罪很不道德的事了,他說了:“看,這王八蛋跟咱們一塊吃飯,從來不主動掏錢,現在倒搶着買單了。”
“這很正常呀,每次你吃得最多,我們掏錢誰心裡樂意了。”李二冬道,兩人先在車上互掐上了。
來文笑着,發動了車,他看到了兩人並肩走了好遠,餘罪在路邊給姑娘攔了輛出租車,親自開了門,依依不捨地告別,車走她才摁着喇叭,引起了餘罪的注意,車停到路邊時,餘罪遲疑了一下,跳上了車,哎喲,面對着兩位夥計的質問眼光,他吐了吐舌頭,尷尬地笑道:“哇,好巧啊。”
“自己一個人出來偷吃,真不要臉。”李二冬斥道。
“偷吃就罷了,還偷人涅。你可好意思,咱們可都是同學。”鼠標道。
露餡了,不過餘罪臉皮可不是蓋的,馬上站到了道德的制高點上,義正言辭地喝斥着:“閉嘴,不管偷吃還是偷人,都沒有偷窺不要臉。”
兩人一互視,不服氣地了。餘罪馬上拉着臉道:“你們無權評論我的私生活以及感情問題,誰胡說,小心我跟他急啊。”
喲,把兩人壓住,來文作爲局個人,不吭聲了,餘罪在鐵三角里,很有領袖的風範。可不料領袖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那倆不說話了,說上怪話了,鼠標點點頭:“好,我們不說你的濫情。”
“我們尊重你的姦情。”二冬道。
“我理解你的飢渴。”鼠標道。
“可你也不能飢不擇食吧,朝同學下手吧?”李二冬道終於搶回道德的制高點了。
來文笑了,餘罪也笑了,想戳破他的臉色,讓他臉紅一下下,沒那麼容易,而且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笑着道:“同學怎麼了?同學最好,有感情基礎……我跟你們說說這個感情問題啊,我覺得咱們都活得太缺乏感情了,習慣了就有一種麻木,可是我在和安安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不一樣,她一笑,我就跟着高興、她一皺眉,我就跟着心跳……這種極度期待,忽上忽下,患得患得,又甜蜜又青澀,哇,好像初戀的感覺吶。”
噗噗,鼠標和李二冬連嘔帶吐,笑仆倒了,來文已經見慣了餘罪的葷素不忌,這麼清純的表現一出來,她笑得一哆嗦,油門不穩,車頂熄火了,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笑。
瞧這話雷得,不但把哥幾個雷趴下了,連車都雷趴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