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迪文給了泰瑞納斯國王兩個選擇。
第一,殺掉所有獸人,如果有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跳出來指責泰瑞納斯國王兇殘,麥迪文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第二,繼續留着獸人收容所,麥迪文承諾解決獸人虛弱的問題。
泰瑞納斯國王被自己的野心支配,選擇了後者。
麥迪文聽後沒有任何意外,他早就看穿了老國王的野心,指着泰瑞納斯國王的臉大聲嘲笑:
“老國王,是什麼樣的野心讓你以爲自己能掌控一羣兇悍的野獸,瞧着吧,洛丹倫將會爲你的今天的決定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泰瑞納斯的選擇讓領國處於惶恐狀態,都在懼怕獸人的入侵。
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連忙與祖阿曼暗中修好,祖阿曼的巨魔同樣懼怕獸人,雙方簽訂了共同抵禦獸人的秘密協議。
吉爾尼斯王國在抗議無效後果斷退出了聯盟,主動割讓銀鬆森林南部的領土,建造了格雷邁恩之牆以抵禦獸人的進攻。
這還遠遠不夠,國王吉恩·格雷邁恩允許阿魯高進行他的危險實驗,將一半國民變成了狼人,希望以狼人的強悍體格抵抗獸人。
就連距離洛丹倫較遠的暴風城都深受影響,曾經被獸人毀滅的暴風王國擔心獸人捲土重來。貴族們拒絕支付石匠兄弟會的工錢,用這筆錢作爲抵禦獸人進攻的軍費開支。黑龍公主在暗中協調,將西部荒野交給兄弟會打理。
事實證明,他們都想多了。
麥迪文很快兌現了承諾,他發動了達拉然的法師們,最終在一個法師學徒的意外發現下,解決了獸人虛弱的問題,解決問題很簡單,獸人需要吃肉。
宮廷法師基爾溫特簡單做了計算,需要吃肉的獸人,一頭獸人需要三十七個人類農夫供養。
事實上洛丹倫主要以農耕爲主,肉類稀缺,就連貴族都很難一日三餐都吃到肉。
這就等於洛丹倫一下子多出幾萬個貴族需要奉養。
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泰瑞納斯國王本想讓獸人勞作,自己養活自己。
但這也不現實,以農耕爲例,獸人們太能吃了,即使一天不休息,勞作二十四小時,也不夠他們吃飽飯。放牧也不可能辦到,首先洛丹倫沒有足夠廣闊的草場,其實是獸人太具威嚴,任何牛羊馬在他們面前都會被嚇得四散奔逃。
最後,宮廷法師基爾溫特得出了一個結論。
“尊敬的泰瑞納斯國王,你養了一羣真正的野獸。他們巨大的身體消耗導致只能以捕獵爲生,在德拉諾,獸人以氏族的形式分散在各地。早上打一頭野豬,全家吃上三天,然後再去打一頭野豬,這就是他們的日常生活。我們洛丹倫沒有那麼多野豬給他們殺,他們會把我們全都吃掉的。”
“獸人是一個戰爭種族,沒有戰爭,沒有掠奪,他們就無法存活,獸人消滅德萊尼人,入侵艾澤拉斯,都是無奈的選擇,是天然的本性,是生存的需要,他們滅絕了德拉諾星球大部分物種,沒有黑暗之門的開啓,獸人只能自相殘殺,或者等着餓死。”
“獸人是一個狂暴的種族,不戰爭,毋寧死,泰瑞納斯國王,你的一意孤行爲艾澤拉斯帶來了重大災難,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艾澤拉斯必然戰火連綿。現在還來得及,趕快消滅這羣獸人吧,我上次給你的毒藥可以派上用場了。”
可惜,泰瑞納斯國王依舊不想放棄野心,他想要禍水東引,把獸人的苦難轉嫁給其他國家,消耗鄰國的實力並達到削弱獸人的目的。
這本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可惜一個驚天的霹靂傳來。
泰瑞納斯國王心目中無敵的獸人,竟然被人類打敗了。
打敗獸人的不是別人,正是斯坦索姆的傳奇將領,瑞文戴爾男爵。
瑞文戴爾男爵是一位能征慣戰的將軍,家族世代駐守斯坦索姆,在與巨魔常年的辛苦鏖戰中,積累了無數的戰爭經驗,養成了良好的軍事素養。
祖阿曼的巨魔寧可北上襲擊奎爾薩拉斯,也不願意與瑞文戴爾男爵爲敵。
在第二次獸人戰爭時期,人類聯軍的統帥是陸軍中將艾德拉斯·普羅德摩爾,從大後方趕來支援的瑞文戴爾男爵大罵中將是個昏庸無能的鼠輩,只會讓英勇的戰士白白上前線送命,如果戰爭換做他來指揮,只需要一半的軍隊就能將獸人徹底消滅。
瑞文戴爾男爵仔細研究過獸人的作戰,他發現了獸人的弱點,他們沒有後勤補給,基本上是打到那裡就吃到那裡,吃盡能看到的一切肉類。
瑞文戴爾男爵提出的方案很簡單,誘敵深入,堅壁清野,獸人們爆發力很強,但他們耐性很差,不適合長途奔襲,過於強壯的軀體,也導致他們的行軍速度不夠快。
烏瑟爾提出了疑問:“百姓撤離的速度也不快,老人和孩子會成爲拖累?”
瑞文戴爾男爵一臉平淡的說道:
“這場戰爭不同於以往,這是種族之間的生死淘汰戰,需要做出必要的取捨。如果有人跟不上撤退速度,就只能殺掉並且焚燒屍體,不能把任何肉類留給獸人。”
“只需要最多一個星期的時間,找不到肉吃的獸人必然因爲飢餓而戰鬥力大減,他們只能自相殘殺充飢,從而士氣低落,屆時消滅他們易如反掌。”
誰都知道,這是個最爲上佳的策略。
但是與聖騎士的理念不符合,採取這一策略必將被後人唾罵。
爲了所謂的聖騎士信念,爲了所謂的光明和正義,聯盟的將領們拒絕了瑞文戴爾男爵的提議。
他們寧可看到袍澤被獸人殺死並吃掉,寧可看到身後的百姓遭到屠戮,也不願意親手殺死老弱病殘,犯下違背自己意願的戰爭罪行。
事實證明,瑞文戴爾男爵是對的,若不是獸人自亂,洛丹倫早就不復存在,艾德拉斯·普羅德摩爾這個平庸的將領,因爲聯盟過於慘烈的犧牲從此默默無聞。
戰後,戰歌氏族在格羅姆.地獄咆哮的帶領下,一直在洛丹倫的曠野中活動,不肯屈服於人類,瑞文戴爾男爵奉命前去征討,在第一年中就打出了不錯的戰損比。
從第二年開始,熟悉了獸人戰爭節奏的瑞文戴爾男爵,以比獸人少得多的軍隊,採取敵疲我擾,敵退我進的戰術,絕不與獸人直接對戰,一路所向睥睨,打得戰歌氏族聞風而逃。
之前從未有將領做到在一對一的人數上打敗過獸人,瑞文戴爾男爵做到了。
經管泰瑞納斯國王極力隱瞞,消息還如長着翅膀飛向東部各國。
獸人的無敵神話破滅了。
泰瑞納斯國王的野心徹底宣告破產。
這時候他再想反悔來不及了,沒有死亡之翼掣肘的麥迪文露出了本性。
........
站在宮殿的陽臺上,擡頭望着洛丹倫昏暗的天空,往事如煙,一幕幕在眼前拂過,泰瑞納斯國王的眼前一片黑暗。
王權沒有永恆!
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國王拿過一盆黑色的鬱金香放在陽臺上。
這是老國王的一個小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