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聽着南鏡這一番手足無措的解釋的,微微一笑。
他哪裡沒看出這丸子頭小姐說完,已然俏紅了臉頰。
兩人認識這麼久,季尋當然知道南鏡骨子裡是很傳統矜持的淑女。
剛纔那些話,大概已經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不過兩人已經是很信任的朋友了,也談不上什麼失禮和冒犯。
只是稍微有點不太適應這種微妙的話題。
畢竟歡愉夢境嘛.還能是夢到什麼?
不過南鏡說的,其實也是心裡想的。
她是真不介意那縷目光,反而覺得那種欣賞是認可和讚美。
她如此想。
季尋更是如此。
可看着這丸子頭小姐臉越說越沒底氣,季尋知道自己真要不說點什麼,這姑娘怕是得羞到目光都不敢直視了。
他也沒收斂自己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欣賞那傲人的身段,順着話題誇了一句:“小南本就很漂亮的。嗯身材也非常棒。”
既然都看了,索性就不藏着掖着,如實說到。
這坦蕩的話一出,立刻沖淡了那股不自在的氣氛。
南鏡聽着被誇,牽着裙襬俏皮一笑,開心得像是花園裡盛放的花兒:“謝謝誇獎~”
說着,她還不忘補充一句:“很難得聽到季尋先生的誇獎呢。”
氣氛一下子就恢復如常了,兩人就坐在一起,開心用餐。
這一晃,季尋和南鏡就在這破敗花園裡休整了三日。
這一日。
季尋從歡愉夢境中醒來。
一旁正在認真閱讀那巨大通靈卷軸的南鏡擡起了眼眸:“季尋先生,你醒了?”
季尋眸光中激盪瞬間一閃而沒,點點頭:“嗯。”
南鏡又問道:“感覺怎麼樣?”
季尋看着那張好奇的俏臉,眉心微動:“很好。”
不得不說,這幾天有南鏡幫忙構架的夢境,效果遠超預期。
有【月亮】幫助,沉迷效果甚至比曾經塔隆機械城那次沉淪銀月神術也不差了。
施術者還是自己的朋友,季尋能毫無防備地在夢境中享盡歡愉。
這種不畏沉淪的沉浸式享受,炙熱地慾望沖淡了魔女污染的效果。
季尋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這幾天的“氣”都變得陽剛了起來。
關係就是這樣變得密切的,有些話題聊過一次之後,再聊也就半點不會覺得尷尬了。
有了第一次幫忙入夢的經歷之後,南鏡也完全沒了芥蒂,偶爾還能開玩笑地語氣問一下季尋夢到了什麼。
夢境歸夢境,現實中的身體是需要承載激素分泌變化的。
季尋偶爾醒來狀態也會非常好。
起初南鏡看了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調笑過兩次之後,也習以爲常了。
“很早之前就看過了呀。不會介意的啦~”
“那次在無罪城你殺曹家領主受了很重的傷,也是我給你包紮的呢。哈哈哈季尋先生身體也很棒的。”
“你是病人也,不用避諱我這個醫生~”
“.”
季尋可沒忘記,南鏡是一個兼職醫生的通靈師小姐。
大概這丸子頭小姐也是用這些話說服了她自己。
這種不避諱的關係讓兩人都覺得相處得很愉快,偶爾南鏡還能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青春活力。
比如現在。
南鏡今天穿的是一身黑暗哥特風的戰鬥裙。
上身設計以低領剪裁,巧妙地勾勒出她豐碩的胸脯線條。而細膩的蕾絲邊輕輕環繞頸項,青春洋溢中又不經意間地流露出了絲絲性感。
也不是刻意爲之。
之前兩人相處本就沒什麼避諱避諱。
只是現在季尋被污染,偶爾會看看,南鏡也會更自信地展示了。
偶爾抓到那事兒瞄來的眼神,南鏡也會會心一笑,並不覺得如何。
反而覺得那是一種認可。
畢竟是少女,之前很多東西是真的不懂。
她有時候反而會覺在朋友面前衣着不得體,是一種失禮。
現在南鏡也越來越自信了。
她能大大方方地指着領口,詢問季尋:“這套裙子好看嗎?這鏤空蕾絲設計,會不會有點過於性感了?”
“嗯。好看。”
季尋聽着多看了一眼,又補充了一句:“不是裙子的問題。是小南的身材本就很棒。這樣挺好。”
“是嗎?”
南鏡滿意地笑了。
終究是女孩子,這幾天她總能聽到這樣的由衷誇獎,也總會讓她開心一整天。
丸子頭小姐也當然知道,裙子肯定是有點性感的。
不過現在只有季尋在,穿出來也完全無所謂啦。
她覺得這種比之前更不避諱的相處,感覺很棒。
兩人相處的大發部分時間都是在修行。
季尋現在要領悟自己的領域,“全知全能”的南鏡對他的幫助很大。
很多其他職業序列的能力她雖然不會,甚至不能理解。
但卻在塔倫王室傳承的典籍裡看到過,總能背誦出一些典籍裡記載的東西。
季尋就像是有了一個可隨時查閱資料的移動圖書館,受用匪淺。
聊着聊着,兩人料到了目前局勢。
現在季尋的傷勢好了,當然不會一直在這裡遺蹟碎片裡藏下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可能發現了那個封印了的‘詭秘蟲母·卡拉克塔’的罐子線索。又或者是發現了失落皇都貝希摩斯的一些重要東西.”
“嗯。據我所知,當年皇都一戰,至少有包括‘獸血沸騰·穆圖’、‘腐化之源·奈瑟’、‘詭秘蟲母·卡拉克塔’和‘兵災之主·蒙利歐德’在內的四位外神參與。這附近遺蹟裡必然有相關神蹟殘留的.”
“你是說,四位外神?那一戰到底什麼情況?”
“我也不太清楚.三千年前那場皇城保衛戰,塔倫王朝崩塌,「瘋王」奧杜因都戰死了,只有少數人突圍活了下來。當年的王下四騎士「千手攝羅」薩米爾重創後護送皇帝遺體去了皇陵,留下了隻言片語”
“.”
季尋之前就好奇能把位面都打崩塌這最後一戰到底什麼情況。
沒想到南鏡竟然知道。
可聽了之後,他心中反而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誰把那些外神封印了?
按照史料記載的話,當年那一戰塔倫王朝崩滅,皇帝都死了,按理說是外神獲勝了.可是誰把祂們重新封印起來了?
季尋身上現在就有兩個罐子。
一個是從《貪婪礦井》那個異維空間找到的,還有一個是曹家的人在舊大陸找到的。
他還見過封印了‘猩紅腐敗·塞亞帝斯’的罐子,現在就在謝國忠身上。
再有就是那個封印了‘疫病之源·塔克帕拉’的罐子,雖然空罐子被南大陸的人奪走了,可神格落在了秦如是契約的那條祖靈白虯手裡。
而上次塔隆機械城月神降臨,季尋知道了封印‘元素君王·拉格洛斯’的罐子在奧蘭王室手裡,現在成了月神的神侍;
季尋至少知道這五顆的【咒文陶罐】的下落。
也就是說,當初使得塔倫王朝崩滅的“天災七君主”,至少有五位被封印在罐子裡。
可是,有實力封印七位外神中的五位,還怎麼輸的文明滅絕的?
南鏡聽了季尋的問題,也同樣不解,道:“可能我母親知道。但她沒給我說過。”
季尋聽到這話也沒追問下去。
“天災七君主”是混亂紀元遺留下來的存在,其隱藏的秘密指向之高,可能遠遠超出了那場戰爭本身。
可不知道爲什麼。
季尋突然想到了徐老頭。
之前異維空間裡那機械天使的敵對態度,讓他總覺得那老頭和外神有什麼關係。
問了問,南鏡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也就作罷了。
花園裡花香四溢,噴泉裡潺潺流水聲悅耳。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着。
季尋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對了小南,那位哭泣天使復活了嗎?”
南鏡回答道:“沒呢。放在‘御神庭’裡溫養呢。天使是凝聚了神格的超凡,沒那麼容易復活。最近我也一直有在鑽研【亡者之書】。不過看上去得等我母親從冥界回來,才能怎麼辦.”
“哦。”
季尋聽着神色微微有異。
隨着接觸到的線索越來越多,他對當年那段斷代歷史也瞭解得越來越透徹。
當初護國天使被南鏡的先祖,也就是當年的大祭司斬殺在了無罪城。
現在看來,八成就是因爲王權已經壓制不住銀月教派,只能毀滅了。
這才換來了奧蘭王室和卡師文明三千年的安穩。
現在從歷史中倒推回去,季尋理順了那條因果線,才越發感慨那些前輩的厲害。 шшш.ttκan.C○
而當年那位南家先祖殺了護國天使,但卻沒完全抹滅,而是給祂佈置了復活的可能。
也就意味着,這是那位給大祭司一脈留下的後手。
不過這要是天使能復活,目前這一面倒的局勢,恐怕就有變故了。
而且還不止。
季尋現在的「我即世界」的能力愈發,對世界運轉規則的觀察
別看那些手段是三千年前的前輩們留下來的,他們未必沒有推演到現在南大陸進攻東荒的可能。
東荒貧瘠,必然會隨着時間推移衰弱。
南大陸有龍族,強大是必然。
兩邊都是“薪火”,一旦碰頭,強大的一邊必然會想吞併另一邊。
季尋推演着,思緒都不自覺地飛轉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翻開了一本故事書,彷彿時間不存在了。
給了他神一般的視角。
現在就是當下翻開的一頁;只要翻回去,歷史就如現在般正在上演;而繼續翻下去,未來會如過去一般,就在那裡,它不曾發生,卻已經發生
季尋想着微微有些出神。
一旁的南鏡晶眸運轉,她很聰明地想到了季尋想問什麼:“你是想請天使降臨,感悟一下「無光大日」?”
“嗯。”
季尋點點頭,笑道。
這確實是他的想法。
這英雄序列的秘法是當年的宮廷禁止外傳的秘術,而那位天使卻是這門秘法的大成者。
“好!”
南鏡一口應下,又道:“我問問天使大人。”
季尋聽着也露出了一抹驚奇。
他就看着南鏡拿着那通靈師一脈的卷軸嘀咕了幾句咒語,轉眼,她喜道:“天使大人同意了!”
季尋聽着眉頭一舒,也不意外這丸子頭小姐能和已經死掉的天使溝通。
通靈師本身就具備一些溝通死靈的能力。
說着,南鏡單手在卷軸上一按,靈光乍現,一具渾身捆着繃帶的高大屍體就浮現在了半空中。
稍微扯開了一點繃帶,一股黑白光暈就溢散了出來。
大概是認出了季尋這個曾經幫着收集殘軀的人類,天使屍體上外泄的污染一下子就溫和了起來。
哪怕是屍體,季尋也客氣道了一聲:“給天使前輩添麻煩了。”
天使彷彿有了迴應,一股淡淡的黑光縈繞了過來。
季尋像是置身水中,立刻就感覺到了那強烈卻又沒有一點威脅的高位法則侵蝕。
他之前沒學「無光大日」,也看不懂那種黑白流光蘊含的超凡力量。
現在一體會,立刻就有種熟悉而望而生畏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燃燒的火柴遇到了熔岩世界,雖然同是火焰,卻有種無法抑制的震撼。
身後小丑虛影一現,季尋收斂的心神,連忙運轉秘法,嘗試着。
「感悟‘天使之力’,無光大日熟練度+32」
「接觸到‘未知暗能量’,斥力熟練度+11」
「.」
那種感覺很奇特。
就像是之前季尋藉助【力量寶石金球】修習引力一樣,平日苦修一天才增加一點的熟練度,這一刻蹭蹭暴漲。
清晰接觸到了屍體裡那股毀天滅地的能量,季尋越發覺得熟悉。
他也總覺得之前見到的機械天使,就是按照這哭泣天使製造的。
就這樣,有着天使屍體的輔助修行,季尋的日子更充實了。
又過了兩天,他的傷勢已經完全復原。
想着南大陸那些人這幾天找不到人,應該差不多也放棄了。
敵人放棄了,季尋可沒想就此作罷。
既然猜到南大陸的人在遺蹟裡可能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當然也想去看看。
和南鏡一合計,兩人立刻就付諸了行動。
這位大祭司小姐對皇都遺蹟很感興趣,當然,她更期待和季尋一起冒險。
兩人就離開了那藏身了幾天破碎花園,一路朝着遺蹟深處潛行。
有南鏡的手段,兩人一路順利地找到了南大陸的冒險團留下的痕跡,一路深入遺蹟。
這天午後。
季尋和南鏡悄悄來到了一片像是碎石灘一樣有密集位面碎片的遺蹟中。
看上去這是某座富麗堂皇宮殿的碎片。
季尋兩人停了下來,因爲這裡的虛空裡,停靠了大大小小十幾艘虛空龍船。
雖然體積不如東荒深淵裂隙運載士兵的那兩艘大,但這麼多,至少也足夠裝成千上萬人了。
兩人也沒敢貿然行動,而是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觀察。
南大陸那些人守備森嚴,徹底封死了這附近一大片區域。
角落裡,兩個人影貓在那裡。
南鏡透過望遠鏡觀察了半天也沒找到機會,邊嘟嚷道:“季尋先生,他們好像防備着我們要來呢.”
季尋卻笑了,搖搖頭道:“不是防備我們的。”
南鏡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啊?”
季尋雙眼微微深遠,道:“他們應該是在提防叛龍軍的人。”
那些龍船上南大陸三大王室旗幟都有,還有神聖教廷,這麼大的架勢,爲了防備一個七階有些小題大做了。
而季尋又知道叛龍軍的高層已經提前一個月發現了失落皇都貝希摩斯,現在應該也再這遺蹟深處。
看樣子,南大陸的人應該也是發現了。
既然沒機會,季尋兩人也不着急,就一直等在這裡。
遺蹟還需要去探索,等在外面截殺,結果是一樣的。
季尋可不覺得南大陸的人一直都這樣扎堆防禦。
就這樣又等了兩天,意外果然來了。
這一日正午。
某處遺蹟碎片上,的季尋和南鏡正在輪崗觀察遠處南大陸衆人的動向。
遺蹟深處突然爆發了劇烈的戰鬥衝擊波。
沒等多久,就看着一羣人架着一艘艘像是彩筆畫出的虛空快艇,突破了南大陸軍隊的包圍圈,然後衝了出來。
季尋一看那油畫質感的快艇,立刻就想到了叛龍軍首領格里菲斯的手段。
再一看那被追的逃走的那幾人,季尋還幾乎都認識。
這不是就是阿拉貢那幾個叛龍軍的幹部?
這片空間裂縫有太多幹擾,通訊器不太好用。
現在距離近了,季尋嘗試着連通的阿拉貢的的通訊器。
剛一接通表明身份,通訊器那邊傳來了阿拉貢急促的聲音:“季尋兄弟,快走,蟲母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