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王的笑聲瞬間止住了,好像閉合的水龍頭,大廳裡剎那一片安靜,連小聲交談的扎克等人也都閉了口。
“爲什麼?”這是矮人王遲疑了好久,才終於說出的一句話。
我淡淡道:“因爲乾爹的腰是大事,一刻也不能耽誤。”
矮人王和地精王沉默了,他們互望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矮人王道:“去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去吧。”
地精王拍了拍我的背,道:“快去快回,不然我哥哥又要開始唸叨你了。”
“好”我衝兩王行了個禮,轉身快步離開。
我並沒有直接奔赴飛艇基地,而是去了冒險家基地,因爲我要先通過哈羅德瞭解一下,拉斐爾這個人有什麼嗜好。
隱約記得,他好像比較喜歡吸食一種什麼草來着,名字我沒記住,但效果應該和地球上的香菸差不多。
通話水晶很快接通了,我向另一頭的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又過去一個鐘頭左右,話筒那頭傳來了哈羅德的聲音:“是小毅啊,這麼着急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向你諮詢一下有關拉斐爾的事情......”
不等我說完話,哈羅德突然打斷道:“關於拉斐爾的事情,小毅,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
“其實,拉斐爾,他已經不在艾瑞城了。”
“不在艾瑞城了?”我心裡一涼,難道我的第一個計劃這麼快就要泡湯了嗎?
正鬱悶着,哈羅德又道:“他和他的女兒已經被我接到了這邊,現在就住在公會宿舍裡,我一開始想和你說來着......”
“做得好!”
“什麼?”哈羅德彷彿沒有聽清我的話,又試探問了一遍。
“我說你做得好,非常好”我道:“對了,現在我就坐魔法飛艇過去,等到了地方我們再詳談,”
“哦......好......”
......
......
魔法飛艇飛了整整一天,纔到達達賽城。
現在已經是午後,下了飛艇,我直奔新英勇公會。
金思琪早已在門口等候,見我來了,快步迎了過來:“一身都是汗,你這是有多着急?”
“當然着急了,我都恨不得直接飛過來。”
金思琪不解:“你這麼急着見拉斐爾,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問題,有人生病了?”
“還真叫你猜到了”我道:“我乾爹病了,我需要找個貼身醫生照料他。”
“你乾爹誰啊?”金思琪問。
“杜威。”
“杜威?”金思琪蹙起眉頭:“這名字怎麼聽着這麼熟悉?”
“肯定熟悉啊”我道:“不過你們一般都不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而是喚他‘杜威大師’。”
“什麼!”金思琪大驚:“你說杜威大師是你的......”
“噓”我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別聲張。”
“好......好”金思琪呆滯地點了點頭。
進了辦公室,哈羅德正靠在窗邊向外張望,見我來了,他忙走過來衝我施禮,我擺手拒絕道:“咱們是朋友,就別拘泥於這些禮節了,說說情況吧,他爲什麼會被你接到這裡來住?”
哈羅德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爲約克漢城公會入駐艾瑞城這件事,其中有一家叫做圓桌騎士的大型公會,會長是個癮君子,一天都離不開紫心草,爲了滿足私慾,強行霸佔了拉斐爾的別墅,還有他的所有財產,現在的拉斐爾,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窮醫生。”
“他不是艾瑞城第一名醫嗎,擁有這個頭銜的他想要東山再起應該並不困難纔對。”
“哪有那麼容易”哈羅德道:“你別忘了,他可是個癮君子,對紫心草的依賴非常大,而紫心草的價格又非常昂貴,現在的他,可以說除了女兒外,已經一無所有了,幸好他還有人性,沒拿小貝蒂換紫心草,不然,我也不會把他接過來住。”
我點了點頭,道:“他現在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你要做什麼?”哈羅德問。
“當然是要給他找一處容身之所了”我微笑道:“畢竟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嘛。”
......
......
我一直以爲紫心草只是和香菸類似的東西,但當我見到拉斐爾後,我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房間裡,牀上,拉斐爾靠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形容枯槁。
他的身體已經瘦削到皮包骨的程度,他的臉色也蠟黃一片,無神的眼珠不時顫動一下,似是在向我們訴說,他的主人現在尚有神智。
與已經瘦削到脫相的拉斐爾相比,他的女兒,小貝蒂就正常多了,只不過,這種正常僅限於身體上,她的精神,似乎比她的父親更加不振。
我衝哈羅德和金思琪點了下頭,走進屋,隨手關上門。
隨着咔噠關門聲響起,拉斐爾僵硬的轉向我,眼中動了兩下,雙脣張了一張,發出一陣枯澀的聲音:“是......你。”
“是我”我道:“安小毅。”
小貝蒂這時也擡起頭,瞅了我一眼,不過,她的眼神中再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厭惡,轉而變得楚楚可憐。
我走進他倆,拉了把椅子,坐下,道:“好久不見,拉斐爾,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感到很吃驚。”
“......呵”拉斐爾似是自嘲般笑了下,他用力動了動嘴脣,再次發出幾個字:“想笑,就笑吧。”
“不,我不是來嘲笑你的”我道:“相反,在知道了你的處境之後,我打算來幫助你。”
“幫......幫我?”拉斐爾用力擠出這幾個字,他乾枯的臉上難得顯露出一絲表情,詫異的表情。
“是的”我道:“因爲你是醫生,而我恰好需要醫生。”
“是......嗎?”拉斐爾眼中重新亮起了光芒,他吃力的將身體坐起,緩慢而枯澀道:“你,要我,救誰?”
“先救你自己吧”我道:“我雖然需要一位醫生,但我需要的是健康的,而不是快要病死的。”
“我,沒病”拉斐爾嚥了口唾沫,聲音突然急促起來:“我,我只要,抽一口,紫心草,就行,就一口。”
“很抱歉,我並沒有紫心草”我攤了攤手:“而且,我對那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還有,你似乎沒有弄清楚我們倆現在的位置,是我在幫助你,而不是我在求你,所以,提出條件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