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襲遍全身,好似針穿肉,釘透骨。
傷,卻是沒有,無論內傷外傷,在我結實的身體面前,都是不存在的。
因爲,我是被巨型腳爪踢飛的,而非刺穿的。
摔倒在地的同時,我強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裝成暈厥狀。
身體在洞窟地面連續打滾,最終,撞到一處石筍前停了下來。
巨型鬼面蜘蛛還在不遠處發瘋中,不斷有碎裂的石塊擊打在我的身上,有些尖銳的,還會劃破我的皮膚,鮮血在瞬間綻放,好似朵朵血花。
忍住劇痛,我依舊一聲不吭,靜靜等待着時機。
忽然,半空中響起一道疾鳴,接着噗嗤一聲,大腿劇痛,我猛地閉目咬牙,死活不發一聲,但這波劇痛尚未過去,又是一道疾鳴襲來,小腿也中了一箭!
雙重劇痛疊加下,我悶哼一聲,同時,牙關緊咬,雙手緊握,我挺!
兩波劇痛還沒挺到三秒,又是一道疾鳴,這一次,是我肋部中箭,巨大的衝撞力道與穿透血肉的劇痛折磨着我的理智,我不由得張開了口,想要咆哮一聲,將之前積鬱的壓抑與疼痛統統釋放出去。
然而,腦中剎那間響起的聲音讓我保留住最後一絲理智,沒有咆哮出來。
那是,大太刀的聲音:“如果你喊出聲來,之前的兩箭就白捱了。”
劇痛,不斷沖刷着我的理智,被我壓制在胸口的殺意,也在不斷衝撞着,沸騰着,好像被壓在巨石之下的滾燙岩漿,隨時想要破石而出。
“如果......再挨一箭,我就......不再忍了!”我咬着牙,在心底,默默發出了誓言。
我不是靶子,不是給你們練箭用的,倘若那人再射我一箭,我定會直接暴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殺將出去,將那人斬成肉糜!
“忍住!”大太刀的聲音再次在我腦中響起:“一定要忍住,對方這麼久都沒射箭,一定是認爲你可能暈厥或是喪命了,待會兒他一定會過來檢查,確定你是否真的死了,所以,忍住,千萬不能動,也不能吭聲!”
“我......在忍”斷斷續續將這三個字說出,我感覺身體開始燥熱起來,同時,微眯的雙眼,所見的事物,也逐漸披上了一層紅色的輕紗。
等等,紅色的輕紗?
我感到不妙,這是殺意即將暴走的徵兆。
我對體內殺意的暴走還是有經驗的,上一次暴走,是在艾瑞城,我不僅幹掉了巨型鬼面蜘蛛,還追着一羣鬼面蜘蛛跑。
這看起來威風凜凜,實則卻與我此刻的計劃相悖,我現在是守株待兔,等待目標自投羅網,需要的是一動也不動,但殺意暴走卻會讓我的身體失控,一邊操縱着我不斷尋找對我有敵意的目標,一邊不斷殺戮那些目標。
對方是精靈,動作很敏捷,我不確定能否追上他,一旦目標丟失,對方很有可能會成爲日後的心腹大患。
想到這裡,我不得不竭盡全力壓抑着殺意,讓它晚一些暴走,同時,期盼着攻擊我的人早點過來。
隨着每一秒的流過,殺意對我的侵蝕也愈發嚴重起來,不自覺間,我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最開始是每個數秒抖動一下,持續了大概一兩分鐘,抖動的次數開始頻繁起來,幾乎是每秒顫抖一下,雖然顫抖的幅度不大,但仍令我十分芥蒂。
倘若對手是個實力高強且無視昏暗的人,一定能夠察覺出異樣來。
快點,快點來啊,你這個混蛋!
我在心中不斷咒罵。
殺意一點點侵蝕了我的身體,不斷和我的理智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隨着每一秒過去,我的理智在節節敗退,暗中估算了下,三分鐘,最多隻能再堅持三分鐘,我就會化身浴血的狂戰士,那時,即便我再不想,計劃也肯定會泡湯!
該死......
我再次咒罵。
一陣悉索聲突然傳入耳中,有人來了?!
是攻擊我的人嗎?
還是說,只是路過的冒險家?
我試圖仔細辨認聲音與我的距離,然而,在殺意和理智交鋒下,我沒辦法集中注意力,頂多只能判斷出大概,此刻,聲音的主人與我還有四五米遠。
“大太刀!”我在心中暗道。
“什麼事?”大太刀問。
“你能幫我看看靠近我的人是否是用箭射我的人嗎?”
“你腦子壞掉了?”大太刀無奈道:“我是刀,沒有眼睛,你叫我怎麼看?”
“那你之前......”
“我之前都是藉助你的眼睛看的”大太刀道。
“哎,真是的,關鍵時刻幫不上忙......”我不悅嘟囔了句。
“嘿,瞅你這話說的”大太刀反譏道:“我是刀,是用來砍人的,又不是算命的,看什麼相啊!”
我:......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我大概判斷出,對方與我的距離大概只有一兩米遠。
冷笑一下,我突然乍起,整個人好似猛虎一般朝靠近我的人撲了過去。
那人登時被我嚇了一跳,身子猛然後躍,後躍的同時,手中弩弓擡起,早已扣好弓弦的銳利弩箭正對着我的臉,隨着‘空’一聲輕響,弩箭破空,直刺我面門。
一看此舉,絕對沒錯了,而且弩箭破空音,弓弦彈射音都完全符合,此人一定是先前攻擊我的那位!
將理智控制權褪去,任由殺意隨便控制我的身體,剎那間,整個世界在我眼中似乎變了個模樣,無論是洞窟,眼前之人,亦或是即將射入我面門的弩箭,都披上了一層紅紗。
彷彿,我置身於鮮血的海洋,遊弋與奔涌的血浪。
眼前弩箭,原本的破空之速,在我交出身體掌控權的剎那,彷彿靜止一般,停滯在我的身前,任由我伸出手掌,將之摘下。
咔嚓,被捏成兩段的弩箭,無力地垂落。
我的身體也在下一秒逼近他,被殺意裹挾着的直太刀輕輕劃過他的弩弓,伴隨着一聲輕響,弩弓的絃斷了,連同着整架弩弓。
在弩弓尚未落地的剎那,大太刀又輕輕揮了過來,搭在他的肩上,刀刃,輕撫他的脖頸,好像情人的吻,在輕撫那一處的肌膚。
鮮血,好似情人火熱的脣印,自他脖頸間綻放,美麗又熱烈。
我輕俯下身,展顏獰笑:“能否請你告訴我,爲什麼要攻擊我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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