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都是喜歡錢的,無論是陸地的商人,還是海底的商人,而金幣,恰恰是他們最喜歡的通用貨幣。
我是不太明白金子這種東西到底哪兒好,既不能吃,用途也不廣泛,而且又軟又沉,就算拿來做武器和護甲都不合格,可偏偏無論蔚藍星球,還是和風大陸,最昂貴的通用貨幣卻很一致的都是金子。
百思不解的我,對於這個問題感到困擾。
不過在經濟學方面極有天賦的達芙妮,在某個黃昏,恰好與我討論到與貨幣有關的話題的時候,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正因爲金子的用途在金屬中最不廣泛,所以纔會被當做貨幣使用,畢竟這東西產量又高,存儲量又大,要是再找不到使用的地方,那些挖礦工人不是白白浪費血汗了嗎。
雖然達芙妮的觀點有些簡單粗暴,但經過我細緻的琢磨與推敲之後,認爲她的想法或許纔是最本質的原因。
當然咯,把金子當做貨幣的原因,真要追溯起來,至少得追溯到百億年以前,也就是我的先祖傳授人類知識的那個時期。
可惜那段時期的歷史文獻純屬空白,或許是早已被歲月摧毀,也或許是壓根就沒人撰寫,既然無法溯本求源,也就暫時告一段落。
先說說眼前的事吧。
娜迦族商人友好的目光在金幣出現的剎那變得貪婪,並緊盯着金幣不放。
好在他表現的還算溫雅,沒有粗暴的和我搶奪,否則此時此刻,他的腦袋早已脫離身體,懸浮在深海之中。
在聽完我的問題以後,他咕嘟嚥了口唾沫,思考片刻,試探着向我發起反問。
“您覺得什麼東西能夠值這個價?”
面對被重新踢回來的皮球,我笑了:“請先告訴我,您都有什麼?”
商人的表情顯得凝重,光滑卻滿是褶皺的手掌捏了捏下巴上的觸鬚,沉吟片刻,道:“只要不觸犯法律法規的,我都能弄到。”
“那如果是觸犯法律法規的呢?”我笑眯眯望着他,好像在端詳股掌之中的小蟲。
商人的目光一凝,吃力的從金幣上移開,定格在我臉上。
這種目光並不具備任何殺傷力,卻彷彿能看透人心,洞察我的心思。
見他如此慎重,我輕笑一聲,道:“恕我冒昧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請見諒。”
商人見我鬆了口,面色稍緩,呼了口氣,道:“沒事。”
說完,他的目光越過我,望向了我身後的某個地方,我猜,他大概是想找藉口離開。
但我可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他走,於是在他開口之前,搶先道:“您要知道,想要大量獲取金幣,只靠正規途徑,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
聞言,商人一怔,剛要擡起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他面色微沉,遲疑片刻,緩緩放下手來,凝視着我,沉聲問道:“您這話......我有些聽不懂。”
“不,你已經聽懂了”我笑着凝視他,緩緩道:“因爲您是商人,而且也通過許多不正規的途徑撈過錢,不是嗎?”
商人面色閃爍不定,他直勾勾盯着我,盯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道:“我是合法商人,我名下的所有商鋪都在王國有登記......”
“請不要污衊我的智商,又或者是您的”我淡淡道:“擁有合法商鋪,並不意味着就一定經營合法商品買賣,雖說我從未販賣過那種東西,但我卻對那種東西的氣味兒,乃至於味道有着深刻的印象。”
雙眸微縮,緊盯住商人,我冷笑道:“正因爲那種東西的味道,我纔會在這麼多商人中選中了你,並與你進行短暫交流,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你名下的商鋪裡,應該有經營紫心草的生意吧。”
此言一出,商人臉色鉅變,他咬了咬牙,卻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認命般長吁口氣,苦笑道:“真沒想到,海水的長期浸泡,都沒能徹底消除紫心草的味道,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夠嗅出這種近乎不存在的氣味兒。”
“別驚訝”我拍拍他肩膀,道:“我有個朋友,也吸食過這種草藥,而且癮很大,並險些因爲這個原因,毀掉了自己和年紀不大的女兒的一生,好在我發現及時,把他從懸崖邊緣救了回來,這才保住了他一命,也保住了他女兒光明的前途,至此以後,我對紫心草這種東西有着深深的忌憚,因爲忌憚,我才更加深入的瞭解它,終於,我對它的熟悉程度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它的氣味兒,味道,觸感,以及生長地,我都瞭如指掌......你騙不了我。”
娜迦族商人終於服氣了,他苦笑一聲,道:“怪不得會發現,呵,也罷,我認栽了,說吧,你打算如何處置我,是交給巡邏人員呢,還是直接押送至執法部門?”
“處置你?”我疑惑道:“爲什麼?”
娜迦族商人聞言也是一愣,爲什麼,還是說嗎,紫心草是禁物,不允許私下販售,他已經觸犯了王國的法律,而且涉案數量巨大,足以判處死刑。
見他一臉懵逼表情,我嘿嘿笑道:“別扯遠了,我把你留下的主要原因,可與處置你毫無關係,而是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從我手裡獲得這沒金幣。”
商人更懵了,發現了真相,不但不處置,還和自己討論金幣的問題,這人有腦疾否?
我看出他惡意的揣度我的心思,將指尖的金幣一收,嘆息道:“看來,你與這枚金幣無緣啊。”
“等等!”商人一把握住我手腕,焦急道。
“哦?”我饒有興致的望着他:“難道你有想法了?”
“是的”他嚥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我用紫心草和你換,大量的紫心草,可以嗎?”
“紫心草啊”甩開他的手,我捏着下巴,佯作思考,片刻後,笑着搖搖頭:“就算你賣給我,我又賣給誰?娜迦族?還是人類?又或者自用?”
我眯着眼,打量娜迦族商人,只把他看得面色慘白,方纔道:“這玩意兒除了麻醉效果比較好以外,其他用途都是在害人,你把它賣給我,就相當於把一份詛咒賣給我,這不是擎等着讓我觸黴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