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做到在和風爭霸賽賽臺搭建完成之前,將潛伏於民間的血腥淨華成員清掃乾淨呢?
答案是:不能。
莫說只有區區數月,便是將全國兵馬一併交由我手,在給我數年時間,我也未必能清剿的乾淨。
常言道,‘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雖說它是用來比喻精神境界,可用於現實情況也無不可。
就拿這些融於民間的古代組織來說吧,想要把他們連根拔除,還真是難事一件。
那我該如何做,才能保證他們在和風爭霸賽過程中不搞事情呢?
至少,別在我接手的這屆和風爭霸賽搞事情。
苦惱的撓撓頭,我繼續苦思。
陡然間,靈光一閃:對啊,我可以提前搞些事情,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將重心放到和風爭霸賽上了。
不過,得搞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呢?
皺起眉頭,我喃喃道:“有什麼是他們渴望的......又或者忌憚的呢?”
按照阿卡哈維曾經給我的提示,這些古老組織最爲渴望的東西,應該當屬名望與權勢了吧。
擁有了名望,就能擁有向心力,擁有權勢,就可以爲所欲爲。
是了,一定是這樣,可是,我要如何以名望和權勢爲餌,才能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走呢?
讓兩位女皇陛下共同擬一份詔書,賜予血腥淨化名譽與權勢,把該組織的首腦誘騙出來?
不不不,這個辦法肯定不行,除非血腥淨化現任首腦是個傻子,否則根本不會成功,若血腥淨化首腦當真是個傻子,這計劃就算成功了又有屁用?他們可以換一個更有能力的首腦,領導他們走向更加光輝的未來。
看來權勢和名望是不行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走第二種途徑,看他們忌憚什麼呢。
話說,有什麼是血腥淨化的首腦所忌憚的呢?
權力應該是一種可選項,可這種可選項的制約能力太弱,別忘了,阿娜絲塔的父母就是死於血腥淨化之手。
權力不行的話,那就依靠實力。
可是我現在的實力太弱太弱,甚至連國家力量都打不過,憑什麼讓血腥淨化的人感到忌憚?
嗯......
絞盡腦汁的苦思冥想之後,我陷入到一個死循環中,既想從我自身着手,找到一個足夠壓制血腥淨化的存在,卻又尋不到這樣的存在,正因爲尋不到,於是我就更急,更迫切的想,更是勁兒的找,然而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於是在這個死循環中,我不斷徘徊往復,尋不到出口,甚至連回到一開始的原點都做不到。
不知不覺間,我陷入迷茫之中,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耳畔也開始響起靡靡之音。
依舊是昏暗的天空,依舊是潮溼的地面,依舊是酸澀的氣味兒,依舊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以及充當柴火的枯骨殘骸。
這裡,是我的意識空間。
我完全不知何時會陷入其中,但我知道,在這裡,有我認識的人......或許,它們並不是人,但,那又何妨?
不知爲何,每次來到這裡,我都有種避世的輕鬆感,彷彿能暫時卸下沉重的負擔,只單純做一個旅人,一個抱着雙膝,凝視篝火,靜靜享受昏暗的旅人。
“這裡沒有藍天,沒有白雲,也沒有草木的芳香,只有成堆的屍骨,與刺鼻的屍臭,可即便如此,你卻依舊隔三差五過來一次,很閒嗎?”
狄瑞吉靜靜地佇立篝火旁,那條深紫色長舌,緩緩探入火中,勾出一塊燒的泛白的骸骨,捲入口中,咯吱咯吱大嚼起來。
我沒有回答它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趣的望着從它嘴角不斷落下的骨屑,好奇道:“好吃嗎?”
“你可以嚐嚐。”
探頭凝視了篝火一會兒,透過跳動的火苗,我看到好幾顆燒的只剩骸骨的骷髏頭,用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睛,凝望我,雖然沒有瞳孔,甚至連眼球也沒有,可這種被凝視的感覺依舊存在:“它們是......猿猴的屍骨?”
“人類”狄瑞吉頓了頓,又道:“半人類,嗯,半人類,按照當時的稱呼,他們是森妖精。”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你在吃我的族人?”
“族人?”狄瑞吉轉過頭,瞥了我眼:“你的?”
在彼此凝視的過程中,我從它眼眸深處,看到了深深的迷惑。
“你不是森妖精,連人類也不是,怎麼可能與他們同族?”
“是啊,我不是人類,可我是妖精,森妖精再怎麼說也有我一半血統......”
“妖精......嗯,算是妖精吧”狄瑞吉淡淡道:“但是這又如何?”
“如何......這個我倒是沒想過,只是覺得吃同類屍骸的感覺......怪怪的。”
“是很怪”狄瑞吉難得的同意了我的觀點:“那就不要吃了,放着我吃。”
我:......
狄瑞吉盯着我瞅了會兒,突然一笑,道:“你用這種眼神看我也沒用,在人類眼裡,我是怪物,是災厄,是不祥的存在,像我這種至惡的存在,吃點人類的屍體,不奇怪吧?”
我沒理會狄瑞吉的自嘲,神情嚴肅的盯着它,半晌,緩緩道:“我並不認爲你是怪物,相反,我覺得你比好些人類都要更像同伴。”
狄瑞吉眼眸一閃,紫光乍現,好似被我的話點醒一般。
我趁火澆油道:“我覺得你,很有人情味兒,可以被信任。”
狄瑞吉剛剛亮起的雙眸,再次黯淡下去。
“呃,是我說錯話了嗎?”我尷尬道。
“不,不是”狄瑞吉又捲起根骸骨,嘎吱嘎吱嚼起來,淡淡道:“是我太緊張了,忘了你現在的處境。”
“我的處境?”撓撓頭,我一臉迷糊道:“什麼處境?”
“沒什麼。”
“你大爺,吊完我胃口又不吱聲了,簡直壞透了你!”
狄瑞吉面色淡然的嚼着骨頭,就好像沒聽到我的怒吼。
待我罵夠了,也吼累了,緩口氣兒的工夫,狄瑞吉不緊不慢將嘴裡的碎骨頭渣子嚥下,緩緩道:“你來時的表情很憂鬱,似有憂愁,不妨說來聽聽。”
“哦?你能幫我解決?”
“不能”狄瑞吉搖搖頭:“我只想把你的憂愁,當做我下菜的美酒,樂呵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