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維奇堡領隊——一個面熟,卻叫不出名字的矮人兄弟,在副領隊——另一個面熟,卻叫不出名字的矮人兄弟的攙扶下,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看着兩人蹣跚的步履,聞着散漫過來的難聞酒味兒,總指揮官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滿口鋼牙咬的咯吱直響,沉默半晌,直到兩人攙扶着走來,才道:“兩位終於來了,我可是等的花兒都謝了。”
倆矮人聞言,眨了眨惺忪醉眼,打了個酒隔,才嘴皮子不利索的回道:“難得打了場勝仗,弟兄們高興,就多貪了幾杯......嗝,總指揮官大人,你......你別怪罪嗝......呼。”
一團酒氣吐出,薰得總指揮官和副總指揮官差點嘔出來。
忍住嘔吐衝動,總指揮官卻也沒了說事的心情,於是擺擺手,對着維奇堡領隊道:“既然喝多了,就早些休息吧。”
言罷,一臉厭惡的帶着副總指揮官離開了。
其他人也一一散去,很快,集合點就只剩下我和卡嘉莉,以及倆矮人兄弟了。
矮人領隊衝着總指揮官離去的方向冷笑一聲,喃喃道:“自己任嘛不是,還裝起大尾巴狼來了!”
副領隊則陪着冷笑,同時豎起中指。
倆矮人兄弟的表現令我笑出了聲:“剛纔說話都不利索,現在卻跟沒事兒人似的,你倆這是真醉還是裝醉啊?”
“真醉,也是裝醉”矮人領隊轉向我,神色恭敬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兄弟在遇上災厄時起,就幾乎絕望了,要不是有您的驅逐者軍團在前衝陣,弟兄們怕是會死傷慘重,就連我們,大概也無法全身而退。”
說到這裡,他真情流露,躬身道謝:“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連忙將其扶起,拍拍肩膀,道:“什麼救命之恩,你想太多了,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船沉了誰也逃不了,我只是貢獻自己的微薄之力,與大家一塊兒共渡難關罷了。”
又客套了幾句之後,矮人領隊嚴肅道:“不知大人可否察覺到,總指揮官對您有成見。”
“成見?”與卡嘉莉對視一眼,我笑呵呵道:“或許吧,但大家都是爲了抵抗災厄才湊到一起,在災厄被徹底消滅之前,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犯不上鬧得太僵。”
矮人領隊也點頭贊同我的觀點,臨別之際,副領隊還不忘再提醒我一句,一定要留心總指揮官。
心領了他的好意,我和卡嘉莉便回了旅店。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又有侍者敲門,說是卡嘉莉的父母思念女兒,希望卡嘉莉可以去一趟都城。
聞言,卡嘉莉眼圈就紅了,許久不見父母,思念之情愈濃,再加上老公爵篡位,父王母后現在的處境一定也不怎麼好,於是思念之情便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她即刻換好衣服,拉上我,一併前往飛艇基地。
飛艇之上,我不斷安慰她,切莫難過,你得表現出高興的表情,不然一會兒見了父王母后,叫他們看見你面帶淚痕,眼帶血絲,還不得心疼死二老啊!
卡嘉莉連連點頭,可眼淚就是止不住,一個勁兒往下淌個不停。
在飛艇即將抵達都城,卡嘉莉洗了幾把臉,畫了點淡妝,又吃了頓簡餐,這才坐在沙發上,慢慢調整心情。
待飛艇降落之後,卡嘉莉的心情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挽着我胳膊的她,面帶微笑,渾身散發出皇族特有的高貴氣質。
在侍者的引領下,我們來到皇宮,遠遠地,就見門口站着一標杆溜直的老頭,這老頭雖然精神矍鑠,卻早已頭髮花白,老態盡顯——與曾經那個略顯富態,紅光滿面的老公爵判若兩人,甚至比我上一次見他時,更加老了幾分。
老公爵雙手微張,一臉慈祥微笑,道:“歡迎回家,卡嘉莉。”
卡嘉莉臉皮抽動一下,但隨即,也燦若蓮花般露出笑顏,道:“多年不見,您依舊精神飽滿,實在是可喜可賀。”
倆人假惺惺寒暄幾句,其間,老公爵還掉了幾滴答鱷魚的眼淚。
末了,往裡走的時候,有侍衛伸手將我攔住,大聲道:“閒雜人等不許擅入皇宮!”
我停下腳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侍衛幾眼,道:“可以請教個問題嗎?”
侍衛聞言,偷望了眼老公爵,見他微微頷首,便道:“可以。”
“請問達賽城的駙馬算是閒雜人等嗎?”
侍衛思索片刻,又望了眼老公爵,但是這一次,老公爵並未迴應他,於是只得硬着頭皮道:“應......應該不算。”
“哦,既然不算,那就好咯。”
說着,我邁步往裡走。
侍衛卻又再一次如影隨形上來,將我攔住,道:“你不是駙馬,達賽城除了長公主以外,沒聽說過有哪個公主下嫁的消息!”
“我是你們小公主的未婚夫,算半個駙馬,既然駙馬不是閒雜人等,相信半個駙馬也不是......最多算半個閒雜人等。”
“這......”侍衛顯然沒見過我這麼難纏的——或許也曾見過,但他們都是以暴力的手段將之驅趕,像我這樣身份特殊的,又難纏的,卻是頭一次見。
“混賬!”一直冷眼旁觀的老公爵,這時候開口罵道:“不知道這位是月光城外族長老,達賽城前任宰相,卡嘉莉公主的未婚妻,安小毅大人嗎!你竟然還敢阻攔,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侍衛聞言,撲通一聲趴在地上,顫聲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罷了罷了”我擺擺手,道:“你是新人,又不知道我的這些事蹟,所謂不知者不罪,我自然不會處置你,以後多加註意就好了。”
“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侍衛趴跪在地,千恩萬謝的目送我們離開。
老公爵哼了一聲,轉向我,呵呵笑道:“下人不懂事,衝撞了你,望見諒。”
“好說,好說,他又不是故意的,我自然不會見怪”我一臉微笑,滿不在乎道。
但實則心裡早就罵開了花:媽了個巴子的,他不知道我,你還不認識我嗎?還有,別以爲我看不出你倆眉來眼去的,等將來你哪天嗝屁了,我非跑你墳頭上蹦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