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阿喀琉斯死了?”我皺着眉頭,道:“那和我交手的那個阿喀琉斯是什麼人?”
“會不會是冒名頂替的?”妖精族長道。
“會嗎?”我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總覺得那個就是本尊,而且,他的實力強大的令人害怕。”
“實力強大到令人害怕的冒險家很多”妖精族長道:“或許你碰到的那個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的出現時機和出現位置就有問題了”我道:“他是從一尊石像雕塑中走出來的。”
“什麼?”精靈族長突然收斂了之前不以爲然的表情,嚴肅道:“你說,那個叫做阿喀琉斯的人,是從石像裡出來的?”
“是啊”我一邊回憶阿喀琉斯的出現場景,一邊道:“當時,我距離那座石像雕塑也就幾米遠,那石像雕塑這麼高,這麼大,就聽咔嚓咔嚓一陣輕響,挺平整的石面整個裂開了,然後就炸了,石屑亂飛,灰塵四起啊,真不是吹,後來清理鼻子的時候才現,嗆了滿滿一鼻子灰,然後,就見一身着黃金露胸鎧甲的壯漢,一手提矛,一手持盾,威風凜凜的走了出來......”
“你確定,沒有看錯?”族長又重點重複了一遍:“他真的是從石像裡走出來的?”
“我既沒眼花,又不近視,當然看得清楚,他的的確確是從石像裡走出來的。”
我肯定道。
聽了這番話,又注視了我好一會兒,族長這才終於肯相信我的話是真的。
她沉思少許,自言自語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有些不妙了。”
“您指的不妙,是哪方面的?”我小心翼翼的問。
“各種方面......”
一聽這話,我懵逼了,於是又問:“各種方面是指哪些方面?”
貌似剛剛族長和我說話並沒有走心,這會兒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道:“啊,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啊,沒事兒,我剛剛是自言自語。”
我一邊微笑,一邊圓場。
“哦”族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對了,你剛剛問我什麼來着?”
我怔了一下,撓了撓頭,眼角抽搐幾下,道:“我忘了。”
沒多大會兒,芭芭拉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有些失落的莉蕾亞一眼,接着,一把拉起莉蕾亞的小手,道:“來幫忙,葡萄太多,我拿不下了。”
望着芭芭拉拽着莉蕾亞消失的背影,我額頭上生出三條黑線。
一轉頭,我嚇了一跳,妖精族長的額頭上早已佈滿了黑線。
這下,休息的涼棚裡只剩下我和族長倆人。
族長左右望了望,突然小聲問我道:“小傢伙,你喜歡殺戮嗎?”
“殺戮?”我搖了搖頭:“不喜歡啊,我喜歡一天到晚都閒着,躺在牀上呆。”
族長眼皮跳了一下,道:“我不是在問你的興趣愛好。”
她想了下,道:“我是想問你,你對殺戮是否感興趣?”
“不啊”我再次搖了搖頭:“我對殺戮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
“可是,我能夠感覺到,在你的身體裡,蘊藏着一股非常可怕,而且非常濃郁的殺意”族長道:“比以殺人爲樂的殺人魔還要濃郁。”
“怪我咯?”我無奈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沒轍啊,天生的。”
“天生的嗎?”族長若有所思,再不言語。
很快,鳳凰她們人手幾袋子水果,整齊的站在門口,數秒後,涼棚裡瀰漫着各種各樣的果香。
族長飄到幾女身前,道:“都拿好了嗎?”
“好了!”芭芭拉嚥下嘴裡的葡萄,嘿嘿笑道:“奶奶。”
族長再次裂開嘴笑了,看樣子芭芭拉的這聲‘奶奶’效果非常的棒。
“那我現在就送你們出去”族長道:“出去以後,記得要保密,不可以透露這裡的任何消息哦。”
幾女紛紛點頭答應。
我見莉蕾亞欲言又止,於是問族長道:“族長奶奶,之前你說,讓我們親自去問精靈女皇的事情,我要不要去問啊?”
“這個隨你”族長無所謂道。
接着我又問:“那萬一精靈女皇問起這話是誰讓我說的,我該怎麼回答啊?”
“你想怎麼回答?”她問。
“我就說是妖精族的族長叫我這麼說的,您看咋樣?”
族長沉默了,她身邊的妖精們也很快靜了下來,一時間,除了鳥啼蟲鳴外,再無他音。
十幾秒後,族長道:“如果你這樣說了,精靈女皇命令你帶她的人來這裡,你會怎麼做?”
“別逗了”我嘿嘿笑道:“在和風大陸,除了我的家人外,誰能命令的了我?不是我吹,就是阿喀琉斯的命令,我也敢直接無視,更別提區區一個精靈女皇了。”
眼角處,莉蕾亞面色稍有難看,我忙轉頭遞過去一個歉意的微笑。
“如果她們抓住你的未婚妻強迫你說呢?”族長又問。
“拜託,族長奶奶,您的思想就不能單純一點,友善一點嗎?”我不禁道:“這個世界裡,處處充滿了愛,寸寸都有光明存在,我們要放眼向美好的未來,這樣才能活得有希望不是。”
“嗯”族長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她們抓住你的未婚妻,強迫你把這個地方說出來,你會怎麼做?”
喵了個咪的,我剛剛的那番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嘛!
本着尊老愛幼的人生態度,我還是回答了她這個杞人憂天的問題。
“很簡單啊,就是幹!”
我解釋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曾過誓,無論是誰,敢碰我的家人,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一定要乾死他,這樣的回答,您滿意了嗎?”
“滿意了”妖精族長掏出半臂長的魔法杖,憑空揮舞一下,道:“好了,那扇門已經打開,你們可以離開了,記住我們之間的承諾。”
“吶,您老人家保重身體,有空我們還來看您。”
我拎着一堆水果,頭也不回道。
坐在我肩膀上的蕾米則不停晃動着小屁股,衝着她的族長奶奶揮手。
最後回一次頭,我看到,妖精族長在偷偷抹眼淚。
這或許就是人世間最大的不幸了吧,爺孫明明相隔不遠,卻極少能找到機會親暱一下。
看樣子,是時候找精靈女皇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