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羅德尼並肩坐下,他對我道:“你說的沒錯,是有人要殺我,多虧你拜託霍爾大師將我保護了起來,才免遭這場劫難。”
“嗯,你說的意思我都懂,只是有一點我不大明白”我不解道:“你雖然貴爲艾瑞城城主接班人的候選者,但你一沒有野心,二沒什麼勢力,於情於理,你不應該成爲被暗殺的對象纔對啊。”
“你說的或許對,但並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會這樣想”羅德尼道:“畢竟我的身體裡流淌着卡特家族的血液,畢竟我的身份是艾瑞城城主接班人的候選者,畢竟我是三兄弟裡實力水平最高的一個,你難道沒有現嗎?艾瑞城的整體氣氛都變了,變得更加尚武了。”
皺着眉頭細想一下,好像真是如此,大街上、酒館妓院賭場中來來往往的冒險家數量明顯比過去要多上很大一羣。
我還以爲艾瑞城只有無賴流氓型的冒險家變多了呢,聽羅德尼這番話,合着原來是整體冒險家數量都有所上漲,只是無賴流氓冒險家比較顯眼罷了。
羅德尼繼續道:“正因爲尚武的風氣又起,身爲城主接班人候選者中實力最高的我,立刻由最開始的毫無威脅,變爲了兩個哥哥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後快。”
聽到這兒,我不禁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別想太多,有些事兒啊,你想得越多,積累在心裡的仇恨就會越濃,不想,反而活的卻是最輕鬆的。”
“怎麼可能不想”羅德尼苦笑一下,道:“如果是換成以前的艾瑞城,無論是哪個哥哥或是我的妹妹想要做城主,我都會舉雙手贊同,而且毫無爭奪城主位置的想法,但是現在不同,艾瑞城無論是落入哪個哥哥的手裡,都會變得更糟,不,一定會變得更糟,從現在的情況就能看得出來了!”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艾瑞城變成現在這樣的嗎?”我歪着頭,似笑非笑道。
“對於權力的垂涎”羅德尼道:“無論是我的父王,還是我的哥哥們,都執着的希望,卡特家族能夠成爲這艾瑞城唯一的王,不,應該不止他們,我祖父曾經就是這般教導哥哥和我的,他還告訴我們,這是卡特家族很多代祖先的遺願!哦,天啊!”
羅德尼抱住了自己的頭,他很痛苦,同時,也很自責。
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嘛,算了,這又不是你的錯,只是你碰巧生在這個家庭,擁有了這份血統而已。”
之後,我又道:“你說的沒錯,艾瑞城之所以變成了今天,就是因爲你的父親和你的哥哥們對於權力的垂涎所導致的,他們想要驅趕走的,並非僅僅是外族人,而是那些有可能妨礙到他們執掌整個艾瑞城的障礙,就連你,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的親兄弟,一旦成爲了障礙,也同樣會被想方設法的幹掉。”
羅德尼有點頹廢的嘆了口氣。
“不過嘛,現在的處境也不算太糟。”
見羅德尼不解的望向我,我繼續道:“先,你沒有死,正如我之前所說的,只要沒有死,就還有機會;第二,你也算是終於弄清了自己家人的真正面貌,爲了專權,甚至不惜手足相殘,這樣的家人,還是挺可怕的;這裡,我要問你一下,如果將來真的兵戎相見了,在生死之間,你能下的去手嗎?”
羅德尼猶豫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下不去手。”
我撇了撇嘴,嘆了一聲,道:“算了,這樣嚴肅的問題等將來遇到的時候再說吧,先說說眼前的事兒。”
我轉向哈羅德,道:“哈羅德,你真不地道,城主是假裝昏迷的事兒也不跟我說一下。”
哈羅德原本聽戲一般聽我和羅德尼談話,見我突然把矛頭轉向他,一時有點懵住了,怔了一下,才道:“我也才得知這消息不久,不過,這尚且還算是不公開的秘密,你是怎麼知道的?”
微微一笑,我道:“我獲取情報的途徑多着呢。”
說罷,我又轉頭向卡特·伊娃,道:“呦~這不是小表妹嗎,多日不見,是瘦了還是胖了哈~來,讓哥哥抱抱,看看是瘦了還是胖了~”
卡特·伊娃瞬間滿臉通紅。
羅德尼在一旁乾咳一聲,道:“你現在都快成我表姐夫了,還敢調戲我妹妹。”
我一轉頭,道:“誒?誰是你表姐夫啊?”
“當然是你啊”羅德尼道:“尤拉是我表姐,你自然就是我表姐夫嘍。”
“嘿,你這話說的,我和尤拉還沒在一起呢,我倆只是工作......公會夥伴關係。”
“得了吧”羅德尼擺了擺手,道:“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表姐手上戴着的可是你送給她的手鐲,這可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戴着的飾。”
瞧見沒,什麼叫豬隊友,幾句話,就把自己表姐以前的歷史統統抖摟出來了,不過,拜他所賜,我又更加深入的瞭解了尤拉一點。
無奈的撇了撇嘴,算是默認了羅德尼的話,我又把頭轉向金思琪,這個第一次見面便被我一刀斬斷手中武器的女人,這個之後一直對我耿耿於懷的女人,此刻,她看我的表情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敵意,不過卻有些尷尬。
“咦?這不是金思琪嘛~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我一邊用熱情的語氣打着招呼,一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瞅她。
金思琪咳了一聲,道:“嗯,好久不見。”
“奇怪”我陰陽怪氣道:“你怎麼沒去二少爺那邊幫忙,反倒是和我們這羣平民混到一起了?”
聽了這話,金思琪有點慍怒,但更多的,卻還是尷尬。
哈羅德忙開口圓場,道:“小毅,別取笑她了,她本來就不是二少爺那邊的人。”
“哦,這樣啊”我淡淡道:“之前在地下城,我看你和須騰博一起針對我,還以爲你們都是二少爺的人呢。”
“不,我只是......”金思琪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有做什麼解釋,只是淡淡道:“我和須騰博只是因爲公會利益才認識的,而且,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你當然見不到他了”我笑道:“他早就被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