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出來的時候,朕竟然有些逃跑的意味。雖然,朕已經盡力剋制了。看到珞兒醒過來,眼神裡終於有了幾絲疼惜,幾絲眷戀,幾絲感動。
這些無一不說明,她已經原諒朕了。可是,朕卻覺得心裡天了幾分堵,悶得朕有些喘不過起來了。
然而,原本此時本該是朕陪着她滿心歡喜的時候。
原來,愛是怎嚒都安排不來的。
不是朕不愛珞兒了。恰好相反,朕是把她愛到骨髓裡去了。
所以,朕才安排了這一切。
珞兒回來有兩個多月了,雖然當時她是心甘情願回來的。可是,這嚒多日日夜夜以來,我們如漆似膠,巫山雲雨。朕依然能感覺出我們之間的距離,珞兒還未真真原諒我,儘管她掩飾得很好了。
朕知道,太后這次回來,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嚒簡單。先前,朕曾派人私下裡傳過好幾次話,她都並未回來,以祈福之名擋了轉來。
而今,就在朕戲言要封珞兒爲後的三日後,她就日夜兼程趕了回來。很明顯,她在用行動告訴朕,她不滿意朕這樣的舉措。甚至,她還不確定朕是否真的一意已決。又也許,她正是想再這個時候回來勸住朕。
但是,朕早就不是孺子之輩了。立後之事,決不會變動。
一切都是時間問題,只要一診出珞兒懷了皇子,後位就非她莫屬了。如若,這次不是,朕也一定會讓她是第一個爲我生子的人。也會是唯一一個。必然是唯一一個。
此時采綠傳來的喜訊,對朕來說,那或許將是她的催命符。
若說,三年前,真不敢愛珞兒,看不清自己的心;而今,三年後,朕絕不會放手,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威脅。
當然,這次的事是朕的錯。計劃本沒有後來的那一箭,可當朕知道她竟也中箭了的時候,突然感到了比死亡的更可怕的恐懼。遠遠超過了當初爭奪皇位時候的恐懼。
只要一想到,她或許會死,我們永遠不能在像晌午時那般面對面低語時,再也不會看到她偶爾淡淡地笑容時,再也不能陪在朕身邊時,心似是停止了搏動。
朕知道,若她去了,朕的心也一定會跟着她一起去的。
不管是哪裡,天堂、地獄,會永遠陪着她。看着她笑,聽着她哄妹喜。還有,贏回她對朕曾經的愛。
守着她,一看到她皺眉,朕的悔意從來就沒這般兇猛過。擡手給了自己一耳光,宮人都嚇死了,全都以爲,皇帝愛皇貴妃愛的瘋了。
“皇上,奴婢想,娘娘是不願看到皇上爲她這般不疼惜自己的。日後倘若她知道了,定會難過的。”阿元呈了一方熱帕,勸着朕。
阿元是珞兒最信得過的人,她這樣說,難道私底下,珞兒對她說過,她原諒了朕,還愛着朕嗎?
一想到又這樣的可能,緊緊地盯着珞兒的臉,希望她醒過來,給朕一個滿滿的笑容。只是,不知道何時,淚流面滿了。終於接過阿元手上的熱帕,敷到了臉上。
朕的這支箭毒要少一些,但珞兒的那支卻是滿枝都是。看來,是有人“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了。這人倒是會“草船借箭”,喜歡“雪中送炭”。等朕查出她來,那是絕不會有活路的。
賢妃那般搜查,竟未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朕都不知道是喜是悲了,喜當然是因爲自己的手法這般嚴密,不用擔心被珞兒看出端倪來;可這也正是該痛恨的地方,此事是朕一手安排的,究竟是誰能做到這般呢?
刺客定是找不到了,因爲朕原本早已爲他安排好了出路。朕那時受傷,不能親自去追,但也不敢告知侍衛他的逃路。那樣,朕還怎嚒瞞過衆人,瞞過珞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