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顛覆了他腦中所有關於女人的既定形象~
蘇留白是個精明又性格驕傲的男人,同樣的,他也清楚,楚靖的性格中所帶的驕傲成分,雖然他年輕的時候劣跡斑斑,但這並不影響他自身散發出的優秀和驕傲,有時候他甚至能夠在楚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因爲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太像了。
因爲相像,所以知道,他不屑說謊。
一個男人只要認定一個女人,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她,他不敢說楚靖對大姐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但最起碼,他對大姐的情感比他想象中的深厚。
男人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像毛頭小子那樣去追求心儀的女孩,然後來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他們沒有這樣的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他們這個年紀看女人,只需要一眼,然後就是確認這個女人會不會是他後半生唯一的女人。
蘇蕁對於楚靖便是這樣一個女人的存在,他含着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衣食無憂,人送稱號楚二爺,其實他本人並不喜歡這個稱呼,他覺得這個稱呼並不適合他,所以,他曾經禁止任何人叫這幾個字。
可凡事總有例外,剛認識蘇蕁的時候,她最喜歡稱呼他的,便是這三個字,沒有認識她之前,他覺得這三個字很難聽,可是從她嘴裡說出這三個字,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特別好聽,而他也很愛聽。
曾被他明令禁止的稱呼,就這樣又重新出現在他的生活範圍之內,甚至他的貼身秘書有時候都會調皮的叫他一聲楚二少,他聽後,只覺得這個稱呼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有些彆扭,其他的負面情緒已經蕩然無存了償。
從沒有一個女人對他有這樣大的魔力,就連死去的那個女人,也沒能夠改變他這麼多,就像蘇留白所說所想的那樣,一開始,他確實對蘇蕁的感覺只是一時的新鮮感,從二十歲的女大學生到青春玉女明星,從風韻猶存的失婚婦女到盜鈴未婚女強人,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多的青州娛樂新聞的版面,常常被他佔據。
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在意,依然在女人堆裡花天酒地,故意忽略蘇蕁帶給他的異樣情愫,他自知自己是個聰明人,就算年輕的時候愛瘋愛玩,但這並不影響父母對他的寵愛,三天兩頭的變相相親,已經讓他明白了父母的心思。
而從相親對象的身份和條件上,更讓他知道,父母對他另一半的要求和標準,無非就是青州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父親或是政府高官,或是商界名人,學歷高,人漂亮,又有能力,樣樣都十分出挑。
雖然這樣的女人在父母的眼中是十分優秀的,但在他楚靖的眼中,卻有着另外一種解讀方式。
也許跟他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係,從小到大見過的年齡相仿的女人,大多數都一個樣,洋娃娃般的衣服和臉,傲人的家世和出衆的身材,許是見得太多,他就已經變得麻木了,這些女人在他眼中就和千篇一律的文件一樣,變得索然無味,甚至讓他提不起一絲興趣。
遇到蘇蕁以後,顛覆了他腦中所有關於女人的既定形象,他才知道,女人可以是她這樣的。
不是沒聽說過她以前的事情,當年她十七歲生子的新聞,幾乎轟動了整個青州市,他當然也會有所耳聞,可他並沒有因此消減半分對她的興趣,要是跟他比年輕時候犯過的錯,估計很難有人能超越他,別人還沒有嫌棄過他,他憑什麼嫌棄別人。
他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這個想法,人生下來都會犯錯,他要看的是後半生,而不是揪着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讓兩個人彼此都很痛苦,那樣就太不值得了,人生苦短,哪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這沒有必要糾纏上。
她很閃躲,也沒有自信,像個滿身傷痕的孩子,他靠近一步,她就退後兩步,他靠近兩步,她就退後四步,他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問她爲什麼,她說她比他大,而且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她還說沒有一個男人會接受這樣的她,除非,是想玩弄她……
她已經三十幾歲了,又經歷過那麼多痛苦和可怕的過去,她已經不相信愛情了,尤其追求她的人,還是青州出了名的鑽石單身漢,雖然他臭名昭著,可男人就算名聲不好,只要有錢有能力,圍繞在他身邊的年輕女人,也不會少,她記得曾有人開玩笑的說,追楚靖屁股後面的女人,夠從天河東路排到天河西路了。
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但蘇蕁知道,這是事實,無可爭辯的事實。
正因爲這樣,她纔會看見他就躲,而每次她的躲避方式都不是很高明,能很輕易的就被他看破,她除了尷尬就是尷尬。
楚靖很喜歡她這樣面露尷尬的樣子,他曾經有意無意的向他要好的朋友提過一嘴對蘇蕁的興趣,他的朋友是這樣勸他的,他說,那麼老的女人玩起來有什麼意思?肯定已經經歷過無數男人的摧殘,身經百戰了,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小的歲數就未婚生子。
他還說,如果實在覺得新鮮,也可以包着試試,不過要確定她能夠甩的掉,如果玩到最後,被這老女人算計了,想抽身都難了。
他的朋友用那些污穢的字眼形容她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衝動,很想起來向他那張臉上揮幾拳,不過他忍住了,他知道,能夠這樣次形容她的人,都是不瞭解不熟悉她的人。
如果真正瞭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很單純,三十幾歲的年紀和二十歲出頭的女大學生一樣,她的眼睛也很澄澈,裡面沒有三十幾歲女人該有的城府和算計,只有無盡的恬淡和讓人心安的力量。
這樣的她反而要比那些年紀輕家世好,卻滿肚子陰謀算計的女人強的多,他的女人就是不需要多麼強大,只要她說累了,隨時都可以躲在他的懷裡,他充分尊重她的想法和意願。
蘇蕁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明知道父母可能會反對,但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往前走了。
和蘇蕁的第一次,是個意外,在酒吧裡,兩個人都喝了酒,他只記得身下的美好和柔軟,其他的已經被強烈的酒精淡化了,得到她以後,他心裡的執念似乎更加深刻了,若是沒有得到她之前,他的父母連續施壓,他興許會妥協。
可得到她之後,無論是誰,都已經不管用了,一個已經住進她心裡的女人,該如何放手呢?他肯定已經做不到了。
就算吸毒被抓緊監獄,父母都從未對他露出那種失望的表情,可在知道他對蘇蕁動了心之後,從小到大,父母第一次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是一種看了一眼,就會讓人於心不忍的眼神,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覺得他這輩子,能夠讓他動心的人和事太少太少了,好不容易讓他遇到一個動心的,他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如果動心一次,也能輕易的放棄,他想那便不能叫動心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裡,父母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幾乎斷了他所有經濟收入,似乎想用這種方法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寸步難行,那年他只有二十八歲,只知道什麼叫做勇闖天涯。
他另闢蹊徑,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將自己手頭的項目弄得風生水起,這個項目成功後,他也是第一次在父母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似乎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他們的兒子終於強大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
父母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小,他接近蘇蕁的步伐卻越來越快,終於讓她放下心防,勇敢的接受他,是在一次商業舞會上。
她是被一個許久都不聯繫的閨蜜叫去的,上學的時候兩個人好的幾乎形影不離,後來閨蜜出國,她又出了事情,出了事情後,她將自己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換掉了,一個是怕熟悉的人打電話過來,二個是覺得沒臉見人,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就未婚懷孕生子,換做是誰,都一時無法消化,更何況那時的她才只有十七歲,逃避是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閨蜜見了她很熱情,就好像多年的分離不存在一樣,不知是蘇蕁敏感,還是酒會廳裡面太熱,她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和當年還是有變化的,至於是什麼她一時還說不清楚。
不過真的是太多年沒見了,兩人還是有着許多共同的話題的,蘇蕁從十七歲往後,人生一直都處於黑暗當中,又飽受精神疾病的困擾,身邊幾乎沒有一個可以說的上話的朋友。
所以見了這個許久都不見的閨蜜時,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不少話,兩人聊的很盡興,直到閨蜜接到一通電話匆匆離去,她纔有機會環顧了一下,舉辦這個商業酒會的宴會廳的樣子。
她只是很不經意的環視,卻沒想到會撞上那雙深邃的眸光,今晚的他一身最新款的amani深色手工西服,同色系的皮鞋,身邊並沒有什麼女伴之類的女人存在,只是正和幾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聊天飲酒,不時嘴角微微彎起,笑的溫和。
她匆匆的撇過頭,不再看向他的方向,她爲了避免再次碰觸到他的視線,選擇轉過身,挑了一張背對着他所在方向的椅子坐下。
自從閨蜜走後,她就覺得十分無趣,滿場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人,她待在這裡,就像個傻子一樣,看着酒會裡面的人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大約隔了十幾分鍾,閨蜜回來了,並且身邊還領着一個男人,那男人她也認識,就是追了他幾個月的楚靖。
從兩人的姿勢能夠看出來,他們很熟識,估計不是情侶,就是很要好的紅顏知己。
閨蜜大大方方的將楚靖介紹給了她,她脣角僵硬的牽起一絲弧度,就像剛剛見面的人那樣和他打了招呼,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將修長白皙的大手舉高,將盛着鮮紅色的紅酒杯舉高,湊到脣邊,很輕很淺的抿了一口。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楚靖給人的感覺是很溫潤的那種,沒有什麼攻擊性,而剛好她的閨蜜是那種女強人的性格,他和閨蜜這樣的女人站在一起很協調,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他出身名門望族,商業世家,娶妻子也該娶這樣的女人,既能夠在事業上給予他很好的幫助,又能夠將家裡操持的有條不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知道,他該娶這樣的女人。
閨蜜很親密的挽着他的臂彎,一雙嬌豔欲滴的雙脣一張一合,可她並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她只是本能的點頭,本能的笑,卻不知道,她的逞強,她的脆弱,全都被他盡收眼底。
到底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人,逢場作戲的那一套,他比誰都要來的熟練,當然,他並不是表現的對她的閨蜜多麼感興趣,他只是在營造一種錯誤的氛圍,讓她誤以爲他對她的閨蜜感興趣,最主要的,他想看看她的反應,是不是真的有她表現的那麼無動於衷。
令他沮喪的是,她表現的很好,全程沒有表現出一絲埋怨或者不舒服的表情,儘管知道她在強裝,可他卻依然覺得不舒服。
他楚靖雖然說不上多麼有女人緣,可身邊也從來沒有缺過女人,他追了她快半年了,她卻一直都無動於衷,是不是真像她說,她面對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她閨蜜要挽着他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止,他不喜歡自欺欺人,他不喜歡他閨蜜,也不想強迫自己表現出喜歡她閨蜜,她對他無感歸無感,但他絕不會用這種方式報復她,他是個大度的男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需要強求。
夜裡的風有些涼,他站在宴會廳前面花園的一顆大樹旁,從褲袋裡取出煙盒,取出一根菸點燃,吞雲吐霧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挺戲劇化的,好不容易正兒八經追個女人,卻被那個女人當做洪水猛獸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鬱悶嗎?怎麼可能會不鬱悶,該怎麼緩解這種鬱悶?他想,只有她答應跟他在一起,他心裡的鬱悶纔會消除的吧,可惜的是,她應該永遠都不會答應他追求了吧。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過來,估計是宴會廳裡的人出來透氣,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有些急促,他依舊抽着煙,偶爾擡頭看看天空,似乎鬱悶的心情好一些了。
就在他將菸頭掐滅扔進垃圾桶,準備回身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回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接着一聲的抽泣聲,雖然聲音很小,但這片花園實在太靜了,靜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側過身,往一旁看過去,是一個女人的削瘦的背影,燈影暗淡,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他卻一掃心裡的鬱悶,因爲站在這裡哭泣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心念唸的女人。
他放輕腳步,緩緩的走到她身後,她哭得很認真,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背後有人接近,這時,她手提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的去翻找,看見來電顯示的號碼後,她整理了一下聲音,接起了電話。
“阿蕁,你回去了?抱歉,我今晚上太忙了,沒有顧得上你。”
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能夠分辨出,是她那個閨蜜打來的,他又湊近了一些,方便他聽清所有的電話內容。
“怎麼會?我本來就不適合參加這些酒會宴會之類的場合,如果不是你帶我來,我哪有機會來這麼豪華的商業酒會,我感謝你都來不及,還說什麼抱歉。”
蘇蕁說這些違心的安慰人的話很有一套,或許是從小就沒有媽媽的原因,她只有靠這種違心的話來保護自己,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她下意識就可以說出違心的話的本領。
“今晚我領到你面前的那個男人怎麼樣,我爸前幾天硬是要我相親的對象,本來我以爲是個肥腸滿腦的中年大叔,沒想到會是這麼年輕的青年才俊,你說我們在一起合適嗎?”
她的閨蜜家境很好,父親是青州政府的高官,叔叔姑姑在中央也都有着一官半職,她的家族幾乎可以遮住青州半個政府,雖然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但足以可見她家境的優越。
她這樣問自己,無非就是看上楚靖了,來問她的意見,她當然也會給出很誠懇的回答。
“他是青州出了名的商人,屬於超級富二代,你呢又是官二代,富二代和官二代當然最適合不過了,不過他的城府很深,別一腳就陷進去那麼深,最好還是相處看看,不過總體來說,他對你來說,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閨蜜聽到這話後,高興的大叫,“是吧是吧,跟我的想法一樣,不過男人嘛,就是應該城府深一些,這樣才比較有吸引力,像我以前那些個男朋友啊,全都是衝着我的條件來的,我煩都煩不過來,不過最讓我擔心的一點,就是我的年齡,你知道,我比他大五歲,他能接受嗎?”
閨蜜和她同歲,她比楚靖大五歲,閨蜜自然也比楚靖大五歲,楚靖曾追過她將近半年,都沒有嫌棄過她的年齡,估計應該是可以接受比他大的女人的。
“應該可以接受吧?五歲也不是很大,再說,你和他結婚以後,他等於如有神助,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女朋友吧,別想的太多。”
閨蜜笑了,“阿蕁,有你真好,我想不通的事情,你總是能第一個比我想通,如果我和他真的結婚了,我一定第一個請你吃飯,因爲你,我更有信心拿下楚靖了,他比我小五歲又怎麼樣,這說明我會很疼他,這麼說怎麼好像多個弟弟一樣。”
蘇蕁也跟着笑,“你呀,好了,我要打車回家了,你玩的盡興,希望儘快聽到你的好消息。”
掛斷電話,蘇蕁深吸了口氣,她口是心非的本領好像越來越強大了,明明心裡很捨不得,卻要裝作自己很大方,這樣的她,讓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將手機輕輕的放回挎包內,她又擦了擦自己溼潤的臉頰,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蘇蕁,楚靖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會爲任何女人停留,就算是停留,他也不會爲了她這樣的女人停留,早點看清事實也不錯,最起碼不會感受到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了。
她這一輩子與愛情無緣,她給不起他那種愛情,所以也絕不能拖累他,他還年輕,未來的人生路還很長,擁有的也會更多,實在不應該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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