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可那個人,沒有一點服軟遷就的意思,就是吃定她了 醋
黑色的勞斯萊斯車身緩緩的從她的眼前滑過,夕陽的餘暉從對街的高樓大廈的縫隙間直射過來,映在黑色光亮的車身上,折射出刺眼的金光,後座的車窗半降,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男人側臉,慢慢的,慢慢的從她的眼前滑過,直至遠去。
他們這算冷戰嗎?感覺上應該是,不然,他爲什麼連個停留安慰的目光都沒有?
委屈嗎?她不知道,只是心口有些發悶,眼底有些酸澀而已。
愛情這個東西,果然是最傷人的,不碰的時候,又莫名的被吸引,碰的時候,又容易傷痕累累。
又站了幾分鐘,還是沒有攔到空載的出租車,孟暖看了看腕錶,有些急了,忘了腳上的傷,忍不住移動了下,腳腕上瞬間就傳來了抽筋挖骨的疼痛,這股疼痛好像較之前又加劇了幾分,是那種鑽心的疼。
站在路邊等了大約十五分鐘,才終於有一輛顯示空載的出租車行駛過來,忍着腳痛坐上去,半個小時後,車子就到了其其所在的幼兒園。
孟暖下車,囑咐司機等一會,進到教室,其其正揹着小書包站在黑板前,看到媽媽走路不便,趕緊走過來,很關切的盯着她的腳茶。
“媽媽,你的腳怎麼了?痛不痛?”
其其蹲下小身子,小嘴湊近,忍不住朝媽媽的腳面吹着氣,想以此來緩解媽媽的疼痛。
孟暖拉起其其,心中那份溫暖流動的情感脹滿了她的心房,這個孩子,有時候懂事的讓她心疼。
拿過其其的小書包,牽着她的小手,“媽媽今晚有些事情,你去和外婆住一晚?”
其其點頭,“好啊,媽媽忙,就不用擔心我了。”
其其反過來的安慰,令孟暖紅了眼眶,這個孩子雖然聰明,但也有一顆敏感的心,很懂得察言觀色,知道什麼時候該撒嬌,什麼時候該懂事。
她這麼小,孟暖其實不想讓她活的這麼累,只想讓她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無憂無慮的成長。
只是,她能力有限,並沒有給其其創造出來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午夜夢迴睡不着的時候,這是最讓她愧疚和心痛的地方。
走到幼兒園門口,孟暖抱着其其上了車,告訴司機醫院的地址,很快,就將其其送到了母親的病房。
李瑞欣正坐在牀上看電視,看到她們母女進來,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其其胖胖的小身子一下子就撲到了牀邊,甜甜的叫,“外婆,其其好想你。”
李瑞欣伸手將其其抱坐在牀邊,略微寵溺的摸着其其的頭,也許是年歲大了,喜靜卻也喜鬧,好像有了孩子的動靜,日子就不那麼乏味無聊了。
孟暖慢慢的走過來,將其其的書包放在電視櫃上。
她雖然儘量在調整走路的姿勢,卻還是李瑞欣看了出來,皺眉,“腳崴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多大的人了。”
孟暖安撫的笑笑,“走路沒看到,就不小心崴了一下,晚上還要加班,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好好養腳傷,這幾天其其就呆在我這吧。”李瑞欣點頭,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孟暖點頭,看向牀邊的小人兒,其其也看過去,與媽媽對視,很乖巧的揮手,“媽媽,再見。”
孟暖也揮揮手,“明天見。”
關上母親的病房門,孟暖長舒了一口氣,以爲母親會絮叨很久,沒想到出乎了她的意料,有些僥倖。
走出醫院,已經是六點鐘了,醫院離亞都所在的位置,開車大約要四十分鐘,孟暖怕遲到,又打了一輛車。
趕到亞都的時候,黎夏正站在門口等她,這一帶燈火輝煌,繁華熱鬧,是青州有名的娛樂區。
孟暖從出租車走下來,邁臺階的時候,腳上不敢使力,她出聲叫黎夏。
黎夏聽到孟暖的聲音,趕緊走過來扶她,“怎麼一瘸一拐的?”
孟暖又上了一個臺階,沒掌握好力度,針扎般疼了下,“不小心崴了腳,你們老闆到了?”
“嗯,到了,你崴腳怎麼沒打電話告訴我?直接回家休養好了,還來這幹什麼?”黎夏責怪她。
“這點疼也算不了什麼,我一個帶孩子都活了五年,還怕這點小傷小痛,別搞笑了。”
孟暖的語氣有多輕鬆,背後藏着的傷痛就有多大,黎夏懂她。
懂歸懂,但還是忍不住數落,“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在我面前還逞什麼強,我又不是蘇留白,那麼不懂憐香惜玉!對了……說到蘇留白,你們不是在一個樓層工作,他沒看到你崴了腳?還是看到了,沒送你去醫院?”
孟暖咬脣沉默,只是笑。
“吵架了?”黎夏猜測。
孟暖搖頭,“不算吵架,頂多算冷戰,再說了,蘇留白那種人,跟他吵也吵不起來。”
黎夏蹙眉,不滿的道,“那也不能因爲冷戰就對你不管不問啊!暖,你放心,如果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替你好好的數落他!”
“是嗎?到時候別慫的說不出來話,你應該知道,蘇留白那氣場……”
孟暖沒繼續說,留了些懸念,其實就是在逗黎夏,兩人心裡都清楚知道,她們一起碰到蘇留白的機率簡直少之又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
“誰說的,我肯定會好好的數落他,絕不怯場。”黎夏不服氣。
孟暖看着她,“但願如此。”
她走路慢,黎夏扶着她,碰到她的手臂,她感覺到了黎夏的手很冰,“手怎麼這麼冷?青州晚上天氣比較涼,你該多穿點的。”
黎夏今天穿了一身無袖長裙,也沒配外搭,入了夜,肯定會冷的。
“沒事,我體質好,我就是不願意看見老闆那張臉,躲在外面,你剛剛看到我時,我都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了。”
孟暖蹙眉,“那你怎麼不去大廳等着?套用我媽常說的那句話,別年輕的時候這麼糟蹋身體,老了有你後悔的,我現在終於有所體會了,在空調房坐久了,都感覺骨縫冒風,這就是得風溼的前兆,你可千萬注意。”
黎夏不耐煩的點頭,“行行行,知道了,我的孟大小姐。”
到了包廂內,眼前展現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黎夏將孟暖引薦給了自己的老闆。
“王總,這就是我的朋友,孟暖。”
王總從主位上起身,說了句幸會,伸出了手,孟暖禮貌的伸出手與他回握,不知道是包廂太熱,還是王總體型太大愛出汗,他的手心裡都是汗,孟暖只覺得心裡一陣噁心黏膩,卻掩飾的很好,一直在笑。
三人落座,王總又看了腕錶一眼,很紳士的說道,“快七點了,客戶應該快到了,你們倆餓了吧,要不先點點東西墊墊?”
王總這麼說明顯是客氣,黎夏和孟暖同時搖頭,說不餓。
又過了十分鐘,對方還沒來,王總顯然有些急了,試着撥打對方的電話。
對方接的很慢,不知道對方是在路上不方便接聽,還是有意的不接聽,王總的臉色變得很不好,有些浮躁,扯了扯領帶,卻沒有緩解那股躁動,想發泄,但礙於有下屬在,就忍了,沒有發作。
手機通話被切斷,傳來機械的女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王總迅速切斷通話鍵,擠出一絲笑,“可能是在路上,不方便接聽,我們再等等吧!”
黎夏和孟暖同時點頭,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恭敬嚴謹,沒有一絲怠慢出現,和平時上班一樣,專業而機警。
王總顯然很滿意她們的反應,笑呵呵的說,“喝茶水吧。”
又是兩杯茶水下肚,王總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之前覺得有可能是路上堵車或者正在來的路上,一再的找藉口,並不能完全埋藏此刻的尷尬。
他又拿出手機撥打了對方的手機,這回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一道男聲,似乎說了什麼,王總頓時眉開眼笑,低聲附和,哪有剛纔不耐煩躁的表情。
商人的必修課,就是不管有什麼煩心事,面對客戶時也要笑意如花,看來這個王總修煉的不錯。
七點半,王總所說的客戶終於姍姍來遲,對方推開門的那一刻,三人同時向門口看過去。
除了王總,孟暖和黎夏都驚訝的愣在了原地沒動,孟暖是有些驚慌失措,黎夏是有些忐忑不安。
“小孟小黎,愣着幹什麼呢?快過來和陸總打個招呼。”
王總顯然不滿意兩人這時的反應,和陸川風解釋道,“年輕人,見到您這樣的大人物多少有些緊張,請陸總見諒哈!”
陸川風擺擺手,臉上的表情有着說不出來的調侃,“沒關係王總,我能理解她們。”
“那快就坐吧!”王總弓腰伸手往裡迎他,孟暖和黎夏趕緊讓出通道位置,陸川風卻腳步未動,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王總不太明白,“陸總……?”
陸川風笑了笑,“還有一位,王總不介意吧?”
“怎麼會怎麼會?”王總趕緊應承。
陸川風緩緩的讓開門邊,廊上的燈光有些暗,漸漸的映出一張鬼斧神工打造般的俊顏,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長相極爲精緻,他高大的身軀移動,走進來,瞬間讓闊大的包房,顯得尤爲擁擠,氣氛也是一落千丈,變得拘謹又束縛。
這回不止孟暖和黎夏驚住了,就連王總也跟着驚住了,有些呆若木雞。
不過,畢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王總反應還算敏捷,趕緊回過神,“蘇蘇蘇總,蘇總也來了,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象徵禮貌的伸出手,卻沒有得到對面男人的迴應。
他徑自擦肩走過王總的身邊,脣角勾着一抹弧度,不大,卻讓人看不出他是在笑,亦或是在冷嘲。
今晚的蘇留白沒有像以往那樣西裝革履,而是一身休閒商務打扮,常年用髮蠟固定的頭髮,根根分明,在包廂還算溫暖明亮的光照下,顯得犀利又冷硬,眼前的這張臉,眼眸狹長帶着一絲冷冽,氣場強大的讓人屏息。
他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尊貴,一雙過分冷冽的眸子卻把這種優雅襯得近乎冷漠,十分不易親近。
孟暖站在黎夏身邊,整個人緊繃的不行,本來想分開冷靜一下,隔一晚上興許能調整好,誰能想到,會在這遇見。
“你怎麼沒說應酬的客戶就是蘇氏?”所有人落座後,孟暖小聲的問黎夏,眼睛不時的瞟向坐在她正對面的男人身上。
黎夏也不見得放鬆到哪去,“我哪知道,王總只是說應酬,我哪知道會是他們?”
王總做東,自然要問一下客人喜歡吃什麼,好點什麼。
陸川風聳聳肩,“你問蘇總就可以了,我無所謂。”
蘇留白捻了一支菸點燃,隔着細白的煙霧指了指對面,故意將話題和關注度引過去,“問問小姑娘喜歡吃什麼,我都無所謂。”
王總沒想到蘇留白會好這口,看來叫黎夏來叫對了。
蘇留白隨便一指,王總也不知道他點的是誰,試探性的說道,“小黎,蘇總開口了,你就隨便點吧!”
黎夏當然知道蘇留白指的是誰,纔不會臉大的真去點什麼,推了推孟暖,後者沒反應。
又推了推,還是沒反應。
黎夏急的臉都紅了,湊到孟暖耳邊,“喂,趕緊的,你家蘇總讓你點餐,你趕緊的,別拉我下水。”
孟暖瞪她,“剛剛是誰說見到蘇留白,一定會幫我好好的數落他的,絕不怯場絕不退縮。”
“孟大小姐,開玩笑的好不好,誰敢真去數落他啊,他朝我看一眼,我都覺得害怕,更別說讓我去數落他了!”
蘇留白伸長手臂,將手指尖的菸灰彈了彈,問,“怎麼?這麼大的餐廳沒有你喜歡吃的?”
這話不知道對誰說的,讓王總有些茫然。
王總看向黎夏和孟暖,也不敢再單點一個人的名字,也模棱兩可的說,“應該有喜歡吃的吧?選一選。”
看王總冷汗直流,黎夏趕緊又捅了捅孟暖,“喂,別害我啊,要是今晚這局子砸了,明天我就真成無業遊民了!”
孟暖本來想不出聲的,架不住黎夏的軟磨硬泡,纔拿過菜單看了看,開口,“意大利千層麪,西班牙海鮮飯,奶油蘑菇雞茸湯……”
她隨便點了幾道,都是又甜又膩,男人看一眼都會皺眉頭的西餐。
黎夏知道孟暖在和蘇留白置氣,可她一個平民百姓,真耗不起這大總裁啊,忍不住出聲提醒。
“暖,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有啥話咱們私下說,畢竟他現在是我們公司的客戶,能不能稍微通融通融。”
孟暖不以爲意,“就是要晾晾他啊!”
王總在孟暖和蘇留白之間梭巡了兩圈,才咧開笑臉,問,“蘇總,對這菜品滿意嗎?”
陸川風也捻了一顆煙點燃,全程都在事不關己的看熱鬧,除了看向黎夏時,眼神有些不自然。
蘇留白又吸了一口煙,菸灰長,他彈了彈,“她吃不了海鮮和這麼甜的東西,換一換。”
王總在心裡計較了一番,好像有些恍然大悟,趕緊看向孟暖。
“孟小姐,不必遷就大衆的口味,既然吃不了海鮮和油膩的東西,就換一換吧,我們男人胃口好,吃什麼都沒關係。”
王總在勸,黎夏也在勸,孟暖皺眉,“我挺喜歡吃海鮮和油膩的東西,王總,我真沒遷就大家。”
王總拿出西裝口袋裡的手帕,擦了擦頭上一波又一波涌出的汗液,不知道該怎麼接孟暖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旁邊的這位大人物滿意。
黎夏這小丫頭的背景他不是不知道,挺普通的,沒想到朋友中還有跟蘇留白曖昧不清的,看來以後要更加小心纔好。
“蘇總,小姑娘說喜歡,要不就點了?”
王總覺得他夾在兩人中間,像打太極一樣,真特麼累,又不敢有任何怨言。
“傷筋動骨都要吃些補品,吃海鮮和油膩的只會讓腳傷加劇,乖~”
蘇留白不同意,氣氛有些僵持,低氣壓在包廂內緩緩的流動。
陸川風的一根菸吸盡,也不說話,靜靜的坐在蘇留白的旁邊等着。
王總無計可施,用眼神示意黎夏,讓她趕緊勸勸,不能這麼僵下去。
“我的孟大小姐,就算爲了我好不好,千萬不要再和蘇總僵下去了,我明天還想去上班,不想丟了工作~”
孟暖深吸了口氣,“好,那我再換幾樣。”
今晚的應酬,她畢竟不是主角,她不想黎夏不好做,可那個人,沒有一點服軟遷就的意思,就是吃定她了?
她又隨便點了幾樣,這次蘇留白沒再出聲,王總這纔敢叫服務員進來,終於順利的點了餐。
“酒水呢?要喝點什麼?”王總又問,看向蘇留白。
“王總,蘇總今晚胃有些不舒服,要不就不喝了?”
陸川風接話,明明是一句詢問的話,硬生生被他說成了命令的話,沒有質疑的餘地。
王總點頭,“蘇總日理萬機,業務繁忙,還要多照顧自己的身體。”
“嗯,蘇總不像王總這麼好命,有個賢惠的妻子,每天一日三餐柴米油鹽伺候着……”
陸川風又接腔,話裡似是意有所指。
王總只是笑,又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前幾天蘇總剛宣佈了婚事,未婚妻是青州數一數二的孟氏財閥的獨生女,這些加在一起,陸川風實在沒必要說這些有的沒的,還是黎夏的這個朋友,跟蘇總有着什麼特殊關係?
王總不敢多猜,生意場上,講究的就是看破不說破,畢竟是別人的事情。
再說,放眼望去,但凡在事業上有點成就的男人,哪個不是左擁右抱,如果蘇總真的和那個女人有什麼牽扯,也屬於正常現象,沒什麼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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