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今天這身裙子很漂亮
“情非得已,你唱的就不錯。”他說。
孟暖眼光有些閃爍,出差那天她也是趕鴨子上架,總不能對上司說我不想唱,拂人家面子吧。
她以爲那天他一直都在和白竟交談,並沒有仔細聽她唱的怎麼樣。
還是說,他誤會了她點那首歌的用意?所以歌詞聽在他耳朵裡纔會有不一樣的感覺樅?
亂了,全亂了,這種感覺真累。
“是嗎?可能是那天麥克音質好,僥倖吧。”她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紀念日那天,我也會差人準備一套音效特別好的音響設備,不用擔心。”
孟暖聽的有些暈,他這話怎麼說的好像他要跟她合唱一樣。
她看他,他也沒否認,“我覺得那首情非得已,我和你唱,很合適。”
他將情非得已那四個字咬的特別重,好像是在跟她表明他的感情態度一樣,情非得已——
情,已經不由他自己控制?
……
孟暖端着水杯回到座位,腦袋還在處於一種發矇的狀態。
只有真正體會過後才知道,蘇留白在情場絕對是個中高手,就連情話都說的那麼迷人動聽。
能讓你聽懂,卻又不顯的輕佻。
從生澀到嫺熟,得經歷過多少女人,才能練就成他這樣?
她整天還自詡自己情路坎坷,早就看透了男人,卻跟小女孩有什麼區別,聽到好聽的話還是會悸動無措。
看來,修煉的還是不夠!
或者說,沒有人能拒絕的了那樣的他,實在是太令人着迷。
徐琳看孟暖發呆,以爲她正閒着,有些暴躁的抱怨,“不知怎麼?總感覺今天辦公室發悶,眼看着都要進十月份了,天氣怎麼還這麼熱啊啊啊?”
孟暖回過神,“夏天的尾巴嘛,難免的,過一陣上了秋,一樣會很熱,青州沒有冬天,你知道的。”
除了盛夏,青州的天氣幾乎都和春天差不多,溫暖又潮溼,被子從沒有曬乾過。
徐琳是外地人,雖說在青州呆了幾年,卻依然受不了這的天氣。
“我老家那裡一年四季分明,到換季的時候總是可以買新衣服,不像在青州,怎麼買都是一個季節的衣服,沒什麼新鮮感。”
看,人都是一樣的,最初認識的東西,都是覺得最舒適,最難忘的。
感情也一樣,最開始的那一份,總是覺得美好難忘。
只是,船過了無痕,再想回頭,又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
晚上要下班時,楚雲驍給孟暖來了電話,要接她一起吃晚飯。
她手裡頭的工作沒有做完,得加班,他卻說他不介意上來陪她一起加班。
他輕易的識破了她的小藉口,有工作是假想回避是真。
孟暖關了電腦,在想,她今年難道走桃花運?
不然怎麼生活中一下子多了那麼多男人,且沒有一個是好應付的。
走出蘇氏大廈的時候,楚雲驍正雙手插兜靠倚在車身上,姿態十分瀟灑隨意。
有路過的女同事忍不住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孟暖走近,楚雲驍笑,“幾天不見,怎麼感覺變好看了?”
“幾天沒見,你讚美人的本事也見長了。”孟暖也笑。
難得孟暖放下心防,想簡簡單單的與他相處,就像對一個老朋友一樣,熟悉卻又隨意。
“小暖,你這樣挺好,讓我想起了十七歲時的你,簡單的笑簡單的愛,不復雜。”
楚雲驍的話令孟暖有一瞬的微愣,但很快的她就調整了過來。
“十七歲的時候你想讓我複雜我都複雜不起來啊,那時候我就知道跟在你身後,看着你變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討女孩喜歡。”
“怪我總是把你當孩子,總是想等你長大,卻把你等到了別人身邊。”
孟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場暗戀,便是獻給了楚雲驍。
孟暖的父親孟建業沒去世時,家境還算殷實,雖說不能跟孟依晨的父親,也就是她的二叔相比,但也不至於遜色那麼多。
貴族學校的學生每天忙的不是暗戀就是寫情書,她給楚雲驍寫過一篇很長很長的情書,現在想來,都會感嘆那時滿滿的真心和愛戀。
可惜,楚雲驍拒絕了她。
他說她還小,他說她還不懂得如何當好一個女朋友,他說他要先以學業爲重,給她一個好的未來。
誰知她會家逢鉅變,還來不及說再見,她就被母親帶去了國外。
再回來時,她已經是蘇留白的妻子。
錯過了,就再也沒有資格說難受。
孟暖打趣道,“這就叫做命運弄人,不然人人不都一樣了,千篇一律的。”
楚雲驍也覺得這話題太過沉重,過去畢竟已經過去,再想念也不會回去。
“晚上想吃什麼?。”楚雲驍問。
孟暖爲難,“家裡還有事,真不能去。”
“怎麼?”楚雲驍皺眉。
“我最近養了一條小狗,我不回去,它會餓。”
楚雲驍還以爲她在說她女兒,“我記得你不喜歡養小動物的,不是嫌髒嫌亂嗎?”
“雨點很懂事啊,我們一見如故嘛!”
最終,楚雲驍陪孟暖回家接上雨點,纔去餐廳用餐。
孟暖不是誇雨點,它真的很懂事,像通人性,知道怎麼上廁所知道什麼能動什麼不能動。
都說誰養的動物,性格就隨誰。
看來這句話,還是有科學依據的。
到了餐廳,孟暖把雨點放到地上,剛擡頭,一個模樣打扮像服務員的人就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先生女士,本餐廳禁止帶寵物就餐。”
孟暖知道高檔一點的餐廳都有許多規矩,正打算往出走,楚雲驍便拉住了她。
“去告訴你們老闆,他定的是什麼破規矩,也不看看這狗是誰帶來的?”
楚雲驍此時的模樣與他平時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有很大差距,不想吃個飯還要他爲她吵架,她便扯了扯他的西服袖子。
“算了吧,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
楚雲驍擡手覆上她的手,“沒關係,我跟這家餐廳的老闆是熟識。”
女服務員見男人器宇不凡,便沒敢再造次,趕緊去請示了經理。
經理是個人精,一聽說有這事,趕緊跑過來看看。
果然,是個大人物。
經理汗,今晚來餐廳的怎麼都是重量級的?
走過來,點頭哈腰的表示歉意,“小丫頭片子沒認出人來,都怪我,楚公子大駕光臨,本應該親自出門迎接,意外,純屬意外。”
楚雲驍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我常去的包間打理一下。”
經理笑容滿面的應下,趕緊差人去收拾。
孟暖再次抱起雨點,“跟你們這種人出來就是好,不會受歧視!”
“你們?”楚雲驍聽出了她話裡的多重含義,“還有誰?”
“沒有,我就只是瞎感慨一句。”孟暖下意識的否認。
她和蘇留白之間,現在理不清道不明,她又不想讓熟識的人知道。
楚雲驍也沒再多問,“走吧,我們上樓。”
上樓後,孟暖見雨點在她懷裡有點掙扎,便放下它,任它自由的走。
雨點東走走西走走,似乎覺得新鮮,尾巴搖的厲害。
孟暖看它日漸豐腴的體型,“還好只是只狗,要是人的話,這麼胖肯定沒人要了。”
“自己愛的人不管變成什麼樣我都能接受,這些主要還得看男人的想法。”
楚雲驍微微低頭看着她,字裡行間,滿滿的都是他的深情。
孟暖咬脣,楚雲驍的話她接不下去,該怎麼接?
這時,雨點突然
叫了起來,緩解了尷尬。
孟暖趕緊走過去抱起它,免着它衝撞了什麼人。
能來這家餐廳的人,孟暖猜,都是非富即貴的。
不然剛剛在樓下,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就敢過來對她頤指氣使,沒道理。
雖然那服務員說了先生女士,可是話她卻是面對她說的,也許是見她穿着普通打扮普通。
這麼想,確實是自己拉低了楚雲驍的檔次,如若他自己來,待遇肯定不同。
楚雲驍也跟着走過來,側身站在孟暖旁邊,摸了摸她懷裡的雨點,稍稍偏頭,卻察覺出一道灼熱的視線。
他向後看去,是蘇留白。
若無其事的轉回頭,他的手臂從孟暖的身後繞過去,離得遠,就會錯視成男人正親密的摟着女人的腰,佔有意味十足。
而女人卻低着頭,脣角掛滿了笑。
陸川風跟在自家老闆身後,當然也將這一切捕捉到了。
按道理來講,看見自己的前妻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肯定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這很正常,男人嘛,對自己曾經的女人,哪會一點情懷沒有!
不過,從蘇留白臉上瞬間就陰沉下來的表情分析,他那不是不舒服,是極度不舒服。
他就說他和孟暖去梅州出差回來後就有貓膩,他還不承認。
跟在他身邊久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他的反常。
蘇留白停留了幾秒,便繼續邁開腳步朝另一側走廊走了去。
孟暖全程揹着後方,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的這一切。
等待上餐的過程中,孟暖的手機震動了兩聲,包房裡靜,很容易聽到。
孟暖從包裡拿出手機,是一條短消息。
蘇留白髮來的。
“在哪裡?”
孟暖伸手在屏幕上按了幾下,隨即又刪除,將手機放回包裡。
“誰啊?”楚雲驍好奇她的猶豫。
“垃圾短信,想回兩句罵罵他,又覺得浪費錢沒必要。”
楚雲驍笑,“還真是標準的孟暖風格。”
離他們不遠處的包間內,蘇留白正和幾個外地商場老闆談合作。
蘇留白跟以往談判時一樣,專業冷靜,並且應對自如。
只是今晚的他,不是那麼專心。
他會時不時的低頭,頻繁拿出手機看。
幾個合作商也是明白人,發現了,卻都笑而不語。
男人看男人,往往要比女人看男人更透徹更理性。
開門做生意難免逢場作戲,遇上解風情的女人,誰也不會拒絕。
蘇總這狀態,明顯是那股熱乎勁還沒過去,大家都理解。
結束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幾個合作商與蘇留白握手言別,便紛紛坐上了自己的車。
蘇留白喝了些酒,坐進後座時,頭突然暈了一下。
怎麼今晚沒喝多少,倒醉意濃呢?
是不是正應了那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
陸川風待他坐穩,便啓動了車子。
與此同時,與他們並排還有一輛車駛離了停車位。
是楚雲驍的車。
陸川風也看見了,問他“跟嗎?”
“跟一下吧,看看他們往哪走!”
後座的男人揉着眉心,聲音帶着酒後特有的沙啞。
直到前面的那輛車駛進孟暖所住的小區,蘇留白才示意陸川風,可以往他公寓的方向走了。
……
孟暖回到家,推開門便看到黎夏和其其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低頭研究什麼,兩個人在拌嘴。
“這麼拼應該對吧!”黎夏有些自言自語。
“黎夏阿姨,你這麼拼不對,這片是葉子,
葉子不能是黃色的。”
小其其煞有其事的指了指一旁供人看的拼圖完整版圖片,她小手指指的那一片確實都是綠色的葉子。
孟暖放下雨點走近,原來兩個人在玩拼圖。
孟暖沒多驚訝黎夏和其其的突然出現,這些年,她們兩個的東西幾乎都是共享的。
黎夏有孟暖家鑰匙,同樣的,孟暖也有黎夏家的鑰匙。
只是這些日子多虧了黎夏,如果不是她幫她帶其其,她根本就不會領到加班費。
黎夏做冥思苦狀,微微側頭,看到有人嚇了一跳。
“哎喲嚇死我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其其回頭看見是媽媽,趕緊撲了過來。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黎夏嘖嘖嘆息,“果然是親生的,這待遇真是太不同了。”
孟暖笑,卻聽的黎夏繼續說。
“你姑娘今晚跟我墨跡了好久,說是想你了,說什麼都要回來,我被她磨的沒法,就領着她回來了。”
孟暖抱起其其,坐到沙發上,心裡多少有些感動,“等媽媽過一陣閒下來,就領你去遊樂場玩一圈。”
其其點頭,窩在媽媽懷裡,不一會就睡着了。
把其其安頓好,孟暖便走回沙發旁,看着還在苦苦拼圖的黎夏。
“怎麼突然還玩上這個了,練耐心?”孟暖問她。
黎夏點了點頭,“同事說我脾氣太暴躁,壓制不住,便想出這麼個方法,讓我練練耐性,不然她真怕我哪天控制不住脾氣,跟主管打起來。”
“工作上遇到煩心事了?”
孟暖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冰飲,把其中一罐遞給黎夏。
“談不上煩心不煩心,給人打工不就那樣,處處受壓制,明明是兩個部門溝通不及時,項目出現紕漏,卻怪在我頭上,你說我冤不冤?”
孟暖靠在沙發上,一手撐在沙發靠倚上,一手舉着冰飲喝。
“理解,公司大項目多,難免的。”
黎夏點點頭,坐起身子,“快十一了,你能休幾天?”
“說不好,總經辦不比評估部,事多着呢,感覺每天都得長出三頭六臂才能應付過來。”
孟暖也很累,可一想,這世上沒有一樣工作是不辛苦的,也就釋然了。
“我還以爲你能確定下來,咱倆好一起去旅個遊,今年我還沒出過青州市,想換換心情。”
孟暖點頭,“那我回頭問問同事,往年公司是怎麼安排的,到時候給你答覆,你這麼一說,我也突然很想出去散散心了。”
黎夏笑,“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午夜,直到睜不開眼睛,兩人才鑽進被窩睡覺。
……
翌日,孟暖下了公車,不小心崴了一下腳。
都怪黎夏,早上非讓她換上這雙高跟鞋配身上這套裙子,說她總願意穿矮跟鞋不好看,不體現氣質,非讓她穿這雙。
可她穿矮跟鞋穿慣了,突然穿這麼高的鞋,實在適應不了。
上班早高峰,四面八方都是趕來上班的蘇氏員工。
孟暖走的慢,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她往後仰,卻被一雙手撈起來。
孟暖站直,鼻端涌來的是一股自己很熟悉的男人香。
“多謝蘇總。”她趕緊往後退,不想同事看出什麼異樣。
蘇留白的目光很深很深,像海,“今天這身裙子很漂亮。”
他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便邁開腳步往裡走。
孟暖摸摸臉,覺得熱急了。
她沒覺得她今天的穿着有什麼特別的,他爲什麼誇?
到了總經辦,徐琳正在玩手機,擡頭看見孟暖,不由的睜大眼睛。
“哇,孟孟,你今天很不一樣啊!”
“怎麼了?”孟暖
低頭揪了揪身上的裙子,有些不安。
今天這一身,是黎夏幫她搭配的。
她是個特別懶的人,也不愛出風頭,所以從不在衣着上花心思。
今天突然變換了風格,總感覺不舒服,感覺大家都在看她。
“這條裙子配上這雙高跟鞋,感覺你像變了個人啊!太好看了!”
徐琳忍不住站起身,圍着孟暖轉了幾圈,評價道,“原來我們的孟孟是個大美人啊,爲什麼我之前沒有發現?”---題外話---PS:感謝今天大家送的鑽石花花月票和荷包,我會繼續努力的,若無意外情況,今後都是凌晨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