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是方小琴。
她好奇地在許開的房間裡到處搜尋着：“你在幹嘛？電話一直佔線，敲門也不開，是不是裡面藏了什麼人。”
許開笑道：“剛好一多年沒聯繫的朋友來電話了，捨不得掛，就多聊了幾句。”
“蘇韻茹，對不對？”
許開無語道：“……其實我非常討厭節目組這點。”
方小琴沒什麼發現，便找了個椅子隨意坐了下來，自己開了桌子上的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嘿，你就慶幸吧。
要不了多久，你們家怕是連蘇晚晴幾點鐘上學，幾點鐘回家，月考考了幾分，都得被人給扒拉出來。”
確實，一個人一旦火了，芝麻綠豆大的破事兒恐怕都得被狗仔搬到媒體上大肆炒作一番。
許開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你接觸的大腕多，給介紹介紹怎麼保護自己的隱私唄。”
“急啥？等你真火了再說。”方小琴將手中的文件夾給了許開，“籤唄，林總的意思，不籤是不行的。”
“我跟林總說了不籤合約的。”許開非常驚訝。
這林治賢前腳才說甘做嫁衣，後腳就拿合同來了。
尼瑪，果然是敢賣絞死自己絞索的資本家，說話真跟放屁一樣。
也不知元霜婕看到這合同作何感想。
“想多了不是？節目中歌曲版權的事兒，不是賣身契。”
許開接過一看，果然是關於自願將原創首發播放權賣給優騰視頻的協議，倒是不牽扯人生自由。
合同本身還算不太過分，版權算是和優騰視頻共同擁有，歌兒賣錢後都有分成。
不過是去掉各種運營成本之後。
這裡面的貓膩多了去了。
差不多就那點保底的錢。
分成？想多了不是，公司運營期間倒虧了好吧！
許開認真看了其中有沒有坑爹的地方後，很是爽快地簽了。
“你還真捨得。”方小琴一臉肉疼，“其他學員可是不乏痛哭流涕的，自己的作品，不就是自己的孩子麼？”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發現孩子太多後，其實就沒那麼金貴了。”
“你才大我三歲好吧！”方小琴不服氣地嘟囔着，“原來你早有預謀，所以纔不會承認自己是原創。
但是許開，你別忘了，號是公司幫你操作的，你可不能白佔便宜。”
許開說建小號發歌，然後自己翻唱，客觀上確實規避了原創版權問題。
但是你的號都是優騰視頻幫你操作的，這番預謀是不是有點太不長眼了？
“嘿，誤會了不是！優騰視頻獨家發佈，播放權還是你們的。”許開無所謂地道，“說得難聽點，我是真不在乎什麼原創的，哪天你把這些小號認領了都行！”
方小琴是真的無法理解許開到底在想啥，莫不是重度抑鬱症轉爲重度精神病患者了！
“不跟你說了，格局，格局懂不？”許開忍不住敲了她後腦勺，“你哥是想做一輩子只做音樂，還是想往更寬領域拓展？我可不想被人拿唱作人的標籤把自己給套死！”
方小琴氣得一副不撓到許開就不罷休的架勢：“你和我哥都什麼德性，這麼愛敲人後腦勺！知不知道容易把人敲笨？”
……
方小琴找許開主要還是先把《烈火戰馬》的編曲版給錄了，這事兒本來就不該拖的。
還有就是錄製下一期歌曲的Demo，方便編曲。
畢竟海選之後的正式競技環節，不可能再清唱了。
前往錄製現場的途中，許開說想錄完之後利用直播間隙期去豐城看看蘇氏姐妹。
“我是特立獨行的天才人設，當然可以任性。這其實也可以當一個話題炒作，對吧？”
方小琴怎麼可能答應：“不行，還有組織紀律性了沒？
許開，這是積累人脈的好機會。
我哥可還指望着你幫咱們拉幾個人頭過去，湊下基本班底呢！”
許開轉身就走：“那沒辦法了，看來我只有退賽了。”
和大小丫比起來，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過浮雲。
方小琴連忙拉住他：“你這人怎麼這樣？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我哥也不行，得林總批。
但是林總絕對不會答應！
因爲你們還有和贊助商的互動。
節目要辦下去，沒有資方是撐不住的。
如果你搞特殊，其他學員不服氣怎麼辦？”
許開冷笑道：“其他學員如果有資本，也不是不可以任性，對吧？總之一句話，我不會撂你哥的挑子，但是這個人設，你們必須接受！”
所謂恃才傲物，大概就是這種了。
方小琴沒辦法，只好建議道：“這種特立獨行的人設，很容易把自己玩兒崩的。
再說你和你女朋友都分開兩年了，也不急於這一刻相聚，你說是吧？
實在不行，我安排人把她倆姐妹先接到滬城來，就當度假。”
“晚晴下半年就高三了，不好好學習，度什麼假！這丫頭也是沒吃過什麼苦，成天東一榔頭西一棒的，大丫……韻茹像她這麼大，都快大二了，唉。”
許開的口氣，像極了一位老父親。
甚至他說這番話時，方小琴明顯感覺到了許開身上的滄桑氣息。
要知道許開還沒滿三十啊！
可能這就是生活吧……
方小琴難免就從許開身上，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喂！”許開見得方小琴發愣，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方小琴驚醒過來，莫名地一陣心慌，她連忙匆匆低頭就自個兒往前竄，根本就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結果許開倒是愣住了。
我是轉身就走，乾脆撂挑子不幹了呢。
還是跟她去見見薛別鬆，看看有沒有第三方案可以解決這個矛盾？
還好方小琴竄了一截路，終於想起來自己的任務，臉蹭地一下就紅到了耳背。
她頭都不敢回，匆匆地叮囑道：“你先等等，我去找我哥。你要有更好的辦法，電話聯繫。”
說完就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許開只好返回賓館。
在經過元霜婕的房間時，門突然打開了。
歐陽沐琪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姑娘看上去很委屈的樣兒，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
許開才懶得管人家的破事兒。
雖然知道小姑娘可能不待見自己，卻還是非常禮貌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呃，歐陽同學你好。”
“許……叔好！”歐陽沐琪回了一聲。
許開並不覺得這聲稱呼有啥不妥。
畢竟這姑娘也才比蘇晚晴大一歲，在他眼裡，就跟小屁孩沒啥區別。
他下意識地便要伸手去揉歐陽沐琪的腦袋，還好及時醒悟過來，制止了自己的慈父衝動。
“咳咳，歐陽同學，我這邊得忙着去錄歌兒，見諒哈，有空再聊。”許開說完邊往自己房間走去。
讓許開沒想到的是，歐陽沐琪居然緊追不捨，硬是攆到他的房間，還非要往裡擠。
許開有點沒轍，總不能對一女孩子動粗吧？
他只好將歐陽沐琪讓進了房間，並將門大開着，然後將椅子搬到從外面一眼便能瞧見自己的位置。
他剛準備招呼歐陽沐琪坐下來，哪知這姑娘卻蓬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許開大驚。
我靠！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囂張的嗎？
他迅速奔了過去，便要將門打開，結果歐陽沐琪死死抵住，不讓許開得逞。
許開迅速退到窗戶，拉開窗簾，然後打開手機，直接開始錄視頻。
“歐陽同學，有什麼事，你說！”
“你先關了視頻，否則我馬上脫衣服，然後喊你非禮！”歐陽沐琪也乾脆，竟然說脫就脫！
然而許開並沒有被她威脅住。
如果沒有視頻佐證，誰知道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他就那麼舉着手機，冷冷地看着歐陽沐琪一件一件地脫着。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把對方當小姑娘看。
廢話，就歐陽沐琪的言行，連蘇韻茹在她面前，可能都得喊聲姐！